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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皇帝下馬攻略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

分卷閱讀18

    女人,這條路所付出的犧牲更是巨大的。

    ‘咚……’

    帝宮的鐘聲敲響,年幼的新帝坐在寬大的龍椅上,頭上沉痛的冠冕讓他不停的伸手去扶。

    承天殿跪伏的臣子不敢抬頭,唯有渾身浴血的十三皇子劍指承天。

    帝位后,傅明珠姜后一左一右坐著,看十三皇子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你要反我?”這是姜后自文帝死后對十三皇子說的第一句話。

    十三皇子是姜后唯一的兒子,是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皇子,一夕之間,就什么都變了。

    他聯合所有的皇子,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他想,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是母后唯一的孩子,他活不到現在。

    十三皇子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沉痛的看著自己的母后,再望向青梅竹馬的傅明珠,提著劍插入地上。

    “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毫無意外的結果,姜后和傅明珠齊齊別過眼,望向這片跪伏的男人。

    ……

    “廢物。”

    大臣一走,姜后走下臺階直接給了十三皇子一巴掌,在場的內侍急急將幼小的新帝帶下去,傅明珠悠然的坐著,饒有興味的看著鬧劇收場。

    姜后的這一巴掌很重,十三皇子嘴角溢出了鮮血,了無生機的木然像一具行尸走rou。

    姜后什么都沒有再說,拂袖離去。

    大殿安靜得可怕,傅明珠轉著眸子看向下方的十三皇子,她甜甜的笑著,喚道:“十三表哥。”

    這一笑,好似她還是從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少女。

    十三皇子沒有應,傅明珠歪著頭,稚嫩的表情同她滿身肅穆莊嚴的打扮格格不入。

    也許,她自己也發現了,又冷冷的浮著譏笑。

    “十三表哥你知道俯瞰眾生的感覺嗎?權利,欲望它將覆蓋你本就所剩無幾的良知,當初我,你選擇了妥協,如今,你也一樣要選擇妥協,表哥,這輩子,表妹我都要將你牢牢踩在腳下。”

    年輕的面容再也無法承載這顆野心暴漲的內心,臉上的笑容再也不如當初的純粹,變得混濁而昏暗。

    終于,這嬌小的身軀能夠撐起這華美的宮裝,起身邁步的姿態也不再是少年人的隨意,帶著莊重而威壓。

    ……

    三個月,不差一天,蘇意到達了蜀地。

    行路的半個月,他總能繞開戰亂之處,一路上相安無事,連著難民都沒遇到過,趕車的車夫感慨,“真是奇了怪了。”

    且不說如今戰亂頻繁,就是之前,也不見得如此通暢。

    “公子,再過半日就到蜀地了,這目前,就這地方安生,也是咱們運氣好,不然,怕是走不到咯。”

    馬車內,蘇意的聲音傳出,“這一路勞煩阿翁了。”

    “不妨事,不妨事,我這一把老骨頭,有公子你陪著,也壯個膽子。”

    車夫一揚鞭,又快了些。

    “阿翁可是準備在蜀地久居。”話里,很是肯定。

    車夫含笑應答,“是啊,世道亂得很,我兒子媳婦都死了,就圖個安靜好安度余生。”

    “阿翁不若考慮咸寧,蜀地雖地勢險要,卻是兵家必爭之地,不出兩月,此地必然不得安寧,對阿翁并不合適。”

    “不走了,不走了,我這一把老骨頭禁不起折騰。”車夫直搖頭,全然是看破一切的通達,“咸寧那邊,又哪里是那么好去的,我啊,還是埋骨自鄉自在,別的地,不踏實。”

    “若世間之人都如阿翁一般,想必會安寧不少。”

    車夫望著好似即將到達的蜀地,沉了聲,“我老了,不能再順應世道,年輕的出去的,年老的走不動了,前幾日夜里,還夢著我的妻子了。”

    “我祖上也是做官的,年輕的時候,辜負她太多,等到她死后……”

    他訴說著以往的事情,迷茫了雙眼,好似事情就發現在昨天,最后也只道,曇花只一現,再無第二來,最是過往傷離人。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么我又開始莫名其妙沉重,又要寫短篇了嗎,哭暈

    ☆、百鳥引來朝

    六月的夜在一片沉悶的炎熱下來臨,緩然行駛的馬車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男男女女在這片短暫安寧的地界享受和平的厚待。

    秦家的一行人在三天前已經離開,重金雇了車夫和護衛,在蜀地百姓一片異樣的眼光下沉默的離去,而作為罪魁禍首的傅曾青對此一無所知。

    是的,在狠毒的計謀后,傅曾青沉迷在后卷中,半分心思也沒再分出去過。

    “老板,這個多少錢。”

    少女冷然而無趣的聲音似嚴冬中峭壁上的雪蓮,吐露出令人望而生畏的馥郁芬芳。

    “十文錢。”老板一抬頭,震驚在少女唯露的一雙眼中。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啊,純粹的無邪與淡漠,能將人心最深處的欲望全然看盡。

    素衣加身的少女,發絲長至腳踝,發絲只予一根紅綢束著,僅一個背影便是說不出的姿態裊裊。

    她戴著紅白交織的面具,手中拿著一根玉蘭發簪,對周圍的一切仿若未聞。

    “十文錢嗎?”傅曾青不解,“不應該是九文錢嗎?”

    拿著發簪在發上在頭上比著,看著銅鏡中的面具臉,又將發簪放下,“那我不要了。”

    傅曾青轉身離去,素色的衣袂翩然如蝴蝶翩然,她走到另一個鋪子前,依然拿起一支玉蘭簪子,問:“老板,這個簪子多少錢。”

    那老板震驚在女孩的眼眸中,沒有開口。

    傅曾青見他沒開口,又放著去了另一個鋪子,最后,停在一個發絲雪白的阿婆面前。

    那阿婆約莫七十左右,坐在古樸的青石街臺階上,收拾放在鋪在地上的一塊縫合五顏六色的碎布上。

    阿婆渾濁的眸子望來,慈愛的笑道:“姑娘,我這沒有玉蘭簪。”

    碎布上零散放著幾個首飾,做工都很粗糙,傅曾青卻蹲了下來,順手拿起了阿婆面前的一串手鏈。

    荼色靡麗的相思子,色澤誘人。

    “姑娘可是有了意中人。”

    紅與白的相映極致的視覺沖擊,傅曾青低笑,“阿婆這你猜錯了,我沒有意中人。”

    “是情人。”

    飄來的墨香縈繞,一只節骨分明的手我這傅曾青將紅豆手鏈戴了進去,再是放手將傅曾青拉了起來。

    “阿婆,相思子何價。”

    “不貴,只九文。”

    “多謝。”

    蘇意給了錢,拉著傅曾青轉身便跑。

    擁擠的人群,點燃的燈火,緩慢得讓人近乎呆滯,直到那人將她帶到暗色的一角,伸手掀開她臉上面具的一角,露出少女精致的下顎和玫瑰色的唇邊,隨即兀然一笑。

    那一笑,似隔著滄海桑田輪回,離散而分離,眷戀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