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偷樂，卻也沒說好。靳陽低頭想看清楚她表情，不待他看清楚，身后就傳來開門聲，接著老太太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誒，我剛還說你們怎么還沒到呢，杵在門口干嘛怎么還不進來！”

    知否被嚇得一跳，慌忙從靳陽身上跳開來，老太太這才看清楚這兩人剛才在干什么，笑著正欲接著說什么，卻被靳陽攬著肩膀往里面走去：“奶奶您別說了，等下知否要是被你嚇跑了你那一桌子菜我可吃不完啊我跟你說。”

    知否跟在靳陽身后進了門，心里一片柔軟。

    靳陽家不大，十幾年前的老房子了，因此能看出來時光的痕跡。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身體一直很好，里里外外收拾得很干凈，知否來過好幾次了，很喜歡這里的生活氣息。門口鞋架那里還擺著一雙粉紅色的毛線拖鞋，是第一次來之前老太太自己親自織的，知否雖然來的次數不多，但是這雙拖鞋就這么留在了這里，像是一直在等著知否回家。

    他們剛一進門，老太太就急急忙忙地沖到了廚房里去把自己已經做好了的菜端到桌子上，靳陽先進來換好了拖鞋，就轉身來等著知否進來。知否腳上穿的是今年新出的ugg新款，雖然已經這么大了，但是每到冬天知否最喜歡的還是這種暖和舒服的雪地靴。

    她扶著靳陽的胳膊，另一只手將鞋子脫下來，然后將自己的腳塞進已經擺在一邊的拖鞋里面，房間里面暖氣很足，待她換好拖鞋之后，靳陽將她的圍巾帽子羽絨服一一取了下來，和他的一起放在了一邊的玄關處。兩個人收拾妥當之后，靳陽才牽著她走進了客廳里。

    餐桌上已經滿滿當當地擺了很多菜，老太太還在廚房里忙碌著，知否拋下了靳陽跟著鉆進了廚房里，靳陽坐在客廳里回復著同事朋友們的微信，耳邊傳來一老一少輕輕的對話聲。主要還是老太太滔滔不絕地說著什么，然后間歇性地聽到知否答應的聲音。

    老太太一大早就開始準備這頓飯了，把廚房里的山藥排骨湯端出來之后就能開飯了。知否坐在老太太的左手邊上，整頓飯期間老太太只顧著給知否添菜加湯，對面前的親孫子靳陽視若無睹，靳陽也樂得自己吃自己的，只是苦了知否，明明飯量并不大，但是苦于不好辜負老太太的好意，即使吃撐了都還在硬逼著自己繼續吃。

    好不容易逮到老太太去廚房加湯的機會，靳陽急忙把自己的碗和知否的碗交換了，才讓知否不至于被活活撐死。

    一頓飯吃了快兩個小時，吃完之后不管知否怎么堅持，老太太硬是把他們推到客廳里看電視去，不讓他們幫忙收拾。靳陽看著艱難移動的知否，臉上的笑怎么都憋不住了。他回身朝著廚房里的老太太高喊到：“奶奶！我帶知否出去轉轉，過會兒回來！”廚房里水聲轟隆，還是聽到老太太回到：“別逛太晚了！下午我還要帶知否去福利院呢！”

    這也是早就說好的事情，每年知否回來之后，老太太慣例是要帶著她去福利院轉一圈好讓她那些老朋友嫉妒一下的。靳陽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所幸知否每年也得回福利院去看一下院長，就也不戳破她任由她們去了。

    答應好下午一定把知否送回來，然后用圍巾帽子手套一點一點把知否包嚴實了，靳陽才牽著她的手走出了家門。外面天氣有點涼，這個時間出門的人很少，她們一路下來，都沒有碰到人。知否的胃依然有點撐，靳陽牽著她一圈一圈地在小區里溜著彎，兩個人雖然分開才幾天，但是似乎有好多話想說，靳陽聽著知否跟他講著彤彤在家和劉考斗智斗勇的事跡，看著她全身上下唯一露出來的雙眼，彎成了兩個月牙。

    兩人出來有一會兒了，不知不覺走到了小區大門附近靳陽突然想起老太太的兩個快遞還在門衛室沒拿，便讓知否等在原處，等他去拿了快遞兩人再一起回去。知否乖乖點了點頭，就站在了門口的地方，隨靳陽去了。

    門衛室里只有一個人，那人在這個小區工作很多年了，自然認識靳陽。難免也寒暄了一下，問靳陽這次回來在家呆多久，靳陽簽名之后說了聲年初七走，說了聲謝謝便往外面走去。老太太自從學會了網購之后便每天往家里買東西，這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看起來不大但是重量也不輕，靳陽拿著東西往知否的方向走去，遠遠地就看到了知否，正欲上前的時候，卻發現知否沒有發現他已經回來了。

    她站在小區門口，目光灼灼地看著對面的一個西餐廳。靳陽看過去，才發現是一個新開的西餐廳，前幾天跟老太太遛彎的時候老太太還提起過，讓靳陽跟知否什么時候去那個西餐廳約個會，她聽福利院的趙奶奶說起過，他們這些小姑娘都喜歡什么牛排意面的。

    而此刻，知否正盯著那個西餐廳，仍然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慢慢走近。靳陽和她的距離還有點遠，稍微走近一點之后，他才看清楚那個西餐廳，有幾張桌子擺在落地窗前，那里正坐著一男一女，不知道在說著什么，靳陽走近之后，才看清楚了坐在那里的兩個人。

    也終于知道知否是在看什么了。

    知否的目光收了回來，她轉過身來，看向靳陽的眼神先是一愣，隨即笑了出來。她快步朝靳陽走去，走到靳陽面前，靳陽將兩個快遞全部拿在了右手上，伸出左手牽住了知否的手。兩個人依然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著之前的話題。

    直到到了樓上，老太太已經換好了衣服等在了家里。她一見他們回來便迎了上來，靳陽看了看時間，距離老太太和她的朋友們約的時間晚了一點，靳陽把快遞放下，老太太就拉著她們趕緊出門，沒想到本來早就說好靳陽送她們去福利院晚上再來接她們的，靳陽卻突然去不了了。

    他對老太太說道：“我臨時有點工作要處理，我把車鑰匙給知否，你們開車去，晚上我再去那邊接你們我們一起在外面吃了回來。”老太太急著出門，雖然對靳陽出爾反爾有點意見，但是畢竟是工作上的事，她不好不答應，便拉著知否往外面走，只是嘴上說著晚上一定要靳陽請頓好吃的，不能這么輕易放過她。

    這整個過程中知否都沒有說話，靳陽之前從未提起他還有工作要處理，對此知否也沒有什么意見。只是在被老太太拉著出門的前一秒，她轉過身來，看了靳陽一樣，靳陽對著她露出了一個完美無缺的笑容，然后揮手和她再見。

    門剛一關上，靳陽的笑容就徹底消失不見，他快步走到了自己房間里面，反手關上了房門，然后將電話撥了出去。電話一直“嘟……嘟……”的想著，卻沒有接通的意思。在等待著電話接通的時間里，靳陽的心中不知道有多少念頭走過，等到聽到段均熟悉的“怎么了”時，他嘴巴張了張，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