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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阿波羅之夏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8

分卷閱讀28

    用。這是一件特別容易的活兒,你只要把啟瓶器和罐頭頂緊,然后稍微用力地握住兩支手柄,齒輪咬合后就鉆開了第一個孔。

事實上,我第一次買罐頭回到那個農場里,我不知道需要啟瓶器。我一直認為罐頭就該像可樂一樣有個拉環。等我買回了啟瓶器,我把它弄崩了,幾塊齒輪和膠圈散了一地。我跪在地上試圖找回它們,那時我想起了喬舒亞。他說過,道格拉斯認為人應該有照顧自己的能力,手洗衣物、清潔地毯、用柴火和變形的平底鍋煎牛排并且在睡前背誦一段圣經。

當時我沒有在意,我開玩笑說他的要求至少比海因萊因*的簡單得多。喬舒亞把做好的晚餐放在桌布上,俯身親吻我的頭發。你會寫十四行詩就好了,他說。

但寫十四行詩是不夠的。我坐在臟兮兮的廚房地板上,把啟瓶器拼了回去,但它缺了某一塊不能用了。我打算批準自己因為被生活挫敗而痛哭一場,但最終還是起身去車庫里找來工具箱,拿錘子和螺絲刀粗暴簡單地把罐頭撬開了。

在喬舒亞的家里,我又過上了和當年在紐約家中差不多的生活,不,更加清閑。每天除了陪道格拉斯曬曬太陽,念書給他聽以外,無事可做。有時他叫我不要念了、休息一下,我就在躺椅上不知不覺地睡著了。洛杉磯是我住過最熱的地方,但我還是常常會睡到傍晚,直到喬舒亞下班回來、叫我去吃晚餐。

有天下午,我停止念書后,把那本霍夫曼的鬼怪搭在肚子上,頭腦又昏沉了起來。道格拉斯把手指放在我的太陽xue邊,他動作輕柔使得他的行為不顯得唐突。接著他梳起我的鬢發,很舒服,好像以此證明著他撫養過那么多兒女和孫子。

我真羨慕你有好睡眠。

我在困意中掙扎了一下,努力地坐起,抱歉,我應該陪著你。

你不要那么珍惜我的時光,因為我還有很多很多時間。

他朝我一笑,眼神溫和,但那句話似乎是要對喬舒亞說的。道格拉斯嘆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重新躺下,又對我說:看來以前你是很辛苦,所以才那么需要休息。

我想更多是因為如今沒什么推動著我,于是自然而然地懶惰了起來。我想,你更辛苦一些,畢竟你一直要照顧那么多家人。

也許吧,所以將來我要休息很久很久。

所以,每個人一生辛苦勞作,最后的賞賜就是長久的安眠。

我很少想到死。我才二十四歲,而道格拉斯已經九十六歲了。我看著他的雙眼,像是傍晚的海霧一般。喬舒亞也有那種顏色的眼睛,透著紫色的深藍色,他也會老去,像道格拉斯一般,雙眼泛起灰蒙蒙的霧氣。

最終他移開了目光,重新躺回椅子上。

要是喬希也這么想,就好了。他說。

我沒有打斷他,看著門廊陰影外的在夏日熏風中飄拂的枝條。他們有個非常漂亮的花園,被精心維護打理著。過了一會兒,道格拉斯又繼續說了下去,有些人關于死亡的第一課,就是他們的祖父教授的。麗塔,我的妻子,在喬希出生前就走了。現在他沒有年幼得不懂得死亡,也沒有成熟得看淡這些。我鼓勵他去申請那些東海岸的大學,離開洛杉磯,最好在紐約工作。但是人越活越老,卻越像小孩,現在我只希望他能陪著我。我總是太早醒來,就會想到他,他沒有做好準備道別,我害怕他會傷心,這會傷害到他。

別擔心,明天的麻煩就交給明天吧。我十六歲時,我外祖母因為車禍去世了。

我不能說那不太糟糕,這沒有給我造成太大的傷害。我想我的表情已經沉下去了,于是努力提起嘴角與眉梢。這本霍夫曼的集很全,你知道嗎,我上小學的時候,溫妮,也就是我的外祖母,第一次給我念了他的,講一個有魔力的侏儒的故事。她和我都很喜歡霍夫曼的故事,于是我們去舊書店找過好幾次,集里有好多都是重復的篇目,要是能讀到一篇新的,就會特別滿足,但我們又不懂德語,是沒法看全了。

他聽了也許會傷心。天氣熱了,我呼吸到了樹脂的芳香氣味。然后昨晚我想告訴她,我又發現新的霍夫曼了,我打算把故事講給她聽。

我側過臉看道格拉斯臉上的神色,我還記得她的號碼,但是輸入之后我想起她已經不能接電話了。但是,當我想起她,我并不覺得傷心。我相信喬舒亞也是,等到哀傷減淡之后,他也會發覺你給他的關愛是不會停歇的精神力量源泉,那些美好回憶起先讓他痛苦,逐漸地會支撐他面對那種痛苦,還有世上各種各樣的痛苦。

道格拉斯沉默了片刻,露出笑容,溫妮一定是個很好的人。

很多人都這么說,她叫溫妮吉爾。

噢,我的天,道格拉斯發出了輕輕的笑聲,那種聲音聽起來年輕健康,令人愉快,你一定很為她自豪。

啊,當然。

根據道格拉斯的建議,出門散散心會讓人恢復活力。喬舒亞帶我去棕櫚谷的農莊騎馬,他說他的那匹在去年病死了,他連回來看一看的時間都沒有。

在騎馬這件事上,我家人竟然很難得地達成了一致,毫無興致。因此我對于騎馬的掌握止步于繞著房屋漫步,連跨欄都做不到。但這次表現得更糟,我原以為騎馬是一種類似于游泳,掌握后終生不忘的能力。事實上每匹馬的脾氣都是不同的。

喬舒亞安撫了好一陣子,才讓那匹馬溫順了下來。他穿了一身干凈利落的淺灰色騎馬裝,再次跨上馬,對我說:我們在這附近散散步就好了,我可不想你摔下來。我高中馬球隊里有個伙計就摔裂了肩胛骨,他家里本來就不是很負擔得起馬球,差點連大學都上不了了。

我高中到大學打了六年橄欖球,折過鎖骨、斷過胳膊還得過腦震蕩,因此并不把騎馬的危險當一回事。所以我不會像老奧哈拉一樣跨欄。

我還會讓馬繞著紙杯走,不過說真的,我現在不是太感興趣了,它們都是為了給大學校委會看的。

他們看我爸就夠了。現在我說起來到時語氣輕松。比起喬舒亞我差勁得太多,不作為校友子女,我沒可能和他申請到同一所大學,只能去州立大學打打橄欖球。

不管怎么說,你球打得不比橄欖球隊里的任何一個人差,我到了大學都沒打過幾次網球。前兩天陪別人去打網球,我根本沒想要讓他,可是打了幾局之后他都開始忍不住指導我怎么做了。

我不喜歡網球。凱瑟琳經常要我陪練,一點情面都不留,我已經對它有陰影了。

我們靠得很近,喬舒亞想安撫性地拍拍我的肩膀,但只是用指尖滑過了我的上臂。那么我們就把網球這一項從約會內容里劃掉吧。可我估計還得陪人家打球,還有馬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