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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太rou麻了,話到嘴邊,看著黎燕燕的雙眼,他愣是說不出來了。 氣氛一時尷尬起來。 黎燕燕默默地想把手抽回來:“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不太好吧。” 她自己也不明白,明明決定好以后跟他再不往來的,可聽到這句被卡掉了一大半的話,她心里為什么會覺得失望? 她還在期待什么嗎? 李向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是拉著她的手,不讓她把它抽走。 “干嘛呢?”她語氣里隱隱有些著惱。 “不干嘛。” “那你拉著我的手干嘛?” “不拉,你就跑了。” 這話答得簡單干脆。 黎燕燕心里又甜了一下。但她還是板著臉:“我們不合適的。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李向陽嘀咕道:“了解只能加深感情。感情又不是從了解而來的。結了婚,可以慢慢了解啊。” 弄得她又好氣又好笑:“我們真的不合適。” 李向陽認真地反問:“你咋知道不合適?沒搞戀愛自由,婚姻自由之前,以前的人那還不是憑婚妁之言成親的?見都還沒見過呢。咱們……好歹也見了那么多次了……” 說著,他開始不好意思起來。 黎燕燕望著他,心里有些躊躇。接觸了這么些天,她多少也有些了解他了。 他是個有自尊的男人。 今天對她說的這些話,大約已經是他能表達的極致了吧?要是她再拒絕他,也許…… 就沒有也許了…… 或許是為了讓他徹底死心,又或許是在期待著什么,她望著他,有些艱難地開口:“我有一個未婚夫的。只是他人在美國,暫時回不來……” 李向陽腦子一下子空白起來。 好半晌,他忽然問道:“你多大了?” 黎燕燕沒弄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從建國起,美國就對我國實行了經濟制裁。你咋跑出來一個美國未婚夫的?難不成是建國前就有的?建國前,你才多大?還是你出國溜噠了一趟?” “……” 這時期,由于美國對我國的政治孤立和經濟封鎖,兩國是禁止自己國家的人進入對方國家,進行貿易和其它活動的。 好嘛,黎燕燕只能把她曾經拿去糊弄組織的話,告訴了他。 她家和她未婚夫一家人是世交,兩個孩子還沒出世,就由大人作主,定了娃娃親。可后來,戰火在他們所在的城市燃起,她未婚夫一家人再無音信。 她一直以為她未婚夫早就死了。可幾個月前,卻收到他從美國寄來的信件。 李向陽松了老大一口氣,特別歡欣鼓舞地道:“原來是這么回事。你一個進步女青年,怎么思想也這么古板啊?第一條,就明確規定,說要廢除包辦強迫的封建主義婚姻制度。你這個定親,根本做不得數的嘛。” “……”黎燕燕被堵了話,頓時有點不知該說什么才好的感覺。 重點不是這個吧…… “你一點都不擔心我的成分問題?” 李向陽莫名奇妙:“你未婚夫成分不好,關你什么事?你們定的親都不作數了,他的成分還能影響到你了?” “你是副社長,你對我們這批下放干部的成分都不清楚?我家在捐款抗R之前,是實打實的資產階級。我又有個美國未婚夫……” 李向陽打斷她道:“那又怎么樣?會把全部身家捐出來抗R,那不是愛國者嗎?那不是民族英雄嗎?大家欽佩都來不及!再說了,你家把錢捐了,不就又是無產階級了嗎?” “你說的沒錯。但這屬于遺留政.治問題。” 李向陽在政治上的見解,到底是不如黎燕燕的。對他來說,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民族英雄的成分難道還不夠好? 他瞪大眼睛望著她,一副你想太多了的表情。 黎燕燕長長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從何跟他解釋。忽然就生了悶氣,掉頭就走。 “咋了?”李向陽莫名奇妙,她怎么好像生氣了? 剛剛不是聊得好好的嗎? 當然不是。 黎燕燕一點都不想理他,自顧自地往前走。 可走了一截,他居然也沒追上來?她覺得委屈,又失望,回頭望了一眼,卻發現那呆子遠遠地跟在她身后。 看到她停下來,他也停了下來。 “你干嘛跟著我?”她口不對心地道。 “不放心。你剛剛還哭了。”他避開她的眼神,沒好意思看著她說這句話。 黎燕燕心里就又甜了甜。她放柔語氣,誠懇地對他道:“你還是另外找一個好女人吧。我這樣的人,除了會影響到你的前途,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幫助。” 李向陽奇道:“我一個大男人,要你一個女人幫助啥?再說,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我就不是一個適合在官場上混的人。” 他倒心里清楚得很,黎燕燕想道。 接著,李向陽躊躇一陣,緩緩朝她走近。走近后,他像鼓起勇氣般,也誠懇地對她道:“你是不是擔心,你的那個啥遺留政.治問題,會對我造成影響?” “要是擔心這個,你真沒必要想太多的。我根本就沒打算往上爬。我現在也就是管的地方不大,社員們跟我都熟,大家都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發生什么事了,大家也都會拉扯我一把。” “要再往上走,到縣里去當干部了,我這種性子,被人整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這幾句話說得實在太過真誠,讓黎燕燕已經開始動搖的決心,更加地搖搖欲墜。 “……你是認真的?”她問。 他一直小心觀察著她面部的表情,一看到她有動搖的跡象,連忙點頭。 但很快,黎燕燕又陷入猶疑之中。 李向陽心里一緊,忽然不管不顧地拉起她的手:“黎同志!” 他動作、語氣都與平時格外不同,黎燕燕被他拉扯得心里好像小鹿亂撞般。 可這呆子哪兒說得來甜言蜜語呢?支吾了一陣兒,又把主席語錄里的一段拿出來念:“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我們一起為革命事業奉獻終身吧!” 黎燕燕一愣,被他這與眾不同的表白逗笑了。捂著嘴,雙肩一直顫動。 看她笑了,李向陽心里放寬了心,試探性地輕輕捏了捏被他抓住的那只手。 一絲可疑的紅暈頓時出現在黎燕燕臉頰上。她趕緊抽回自己的手:“大庭廣眾的,像什么話?” 神情卻和以前說同樣的話時,完全不同。 李向陽心里,大石頭落了地,難得貧嘴了一句:“大庭廣眾不像話,那私底下就沒問題了?” 弄得黎燕燕的臉頰,燒得更厲害了。 他得寸進尺地問:“那你每天下了班,還來給紅果兒補課嗎?” 聽到“紅果兒”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