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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繞過去,坐到了楚俞情的位子上。接下來的各種表演,穆書凝自然是都沒心情看下去了。他的心一直狂跳,無法否認,剛才煙花之下的驚鴻一瞥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震撼。晏青時一直都是神壇上高不可攀的人物,這一世,穆書凝也沒打算跟那神仙似的人物有近距離接觸,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神壇上的人竟然自己走下來,說要給信徒一個擁抱。一場盛會走馬觀花地看下來,穆書凝心亂如麻,被他苦苦壓抑住的心緒躁動起來,穆書凝閉上眼用力深呼吸,唯有這樣,才能勉強安撫那烈馬似的情緒。晏青時的聲音清清冷冷地響起:“最后那二人的過招可看清楚了?”穆書凝一愣,迷茫地看向晏青時。他心里頭亂得活像有只麻蠅在飛,哪看得清楚誰跟誰過的招?晏青時側頭看向穆書凝,清清冷冷的臉上喜怒不顯,可唯有眼底一絲困惑與不解泄露的明明白白。穆書凝驟然回神:“弟子愚鈍,剛才心中在想些別的事,故而沒有注意。”晏青時被穆書凝這么直白地承認錯誤弄得哭笑不得,淡淡地轉過頭去,正好瞧見楚俞情走過來。穆書凝眼皮一跳,直覺楚俞情過來沒有什么好事。楚俞情看見穆書凝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先是一愣,隨后神色淡淡地扭過頭去,對著晏青時作揖道:“師尊,大會已經結束,您可以先行離開。”晏青時點點頭,起身便要走,忽然腳步一頓,想起來什么似的,扭頭看著還坐在座位上的穆書凝:“走吧。”穆書凝心中五味雜陳,眼皮突突的跳,直覺這么被楚俞情盯著跟著晏青時走了可能沒什么好事,公然下他又不好違抗師命,只好乖乖地跟在晏青時身后走了。而楚俞情則站在原地,看著一前一后離開的師徒二人的背影,目光尖利而猙獰。盛會舉辦的場地是在機樞殿之前的大廣場上,距離萬劍峰有一段相當長的距離,晏青時慢條斯理地走在前面,穆書凝不好有半分逾矩,心中雖疑惑著晏青時為何不御劍直接飛回去,但表面上還是畢恭畢敬地跟在晏青時身后。要知道,以前晏青時極為珍惜他的時間,絕不會在路上浪費分秒,可今天卻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晏青時忽然開口:“再過三月就是你們下山歷練的日子,你心里作何打算?”穆書凝本來一直低著頭,聽見晏青時主動跟他搭話,豁然抬頭,毛手毛腳的,差點撞到了晏青時后背。心中怎么想的,他嘴上便怎么說了出來:“怎么這么快?”剛才二人相處的氣氛竟有些像當年他沒有被趕出來的時候。回過神來,穆書凝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多無禮,一時間不知該怎么挽回好,只能徒勞地跟在晏青時身后。晏青時往旁邊側了側身,腳步緩了一些,是在等著穆書凝與他并肩。穆書凝遲疑了一會,勉強邁開步子,追上去,落后晏青時半個身體。穆書凝整理了一下心中所想,說道:“弟子消息閉塞,若不是有師尊提醒,定然是已經忘了有這么回事,弟子的初步打算是先要在這三個月之內升階,然后便是盡力收服寫意,擁有與敵一戰的能力。”晏青時擰眉:“寫意極難收服,甚至有走火入魔的可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言下之意,就是讓穆書凝知難而退。穆書凝側頭看他:“弟子不辭萬難將此琴取來,絕無讓它蒙塵的可能。”晏青時眉頭皺著,似是很不贊同。“師尊,”穆書凝說道,“我想變強。”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像是巨石一般沉沉地砸到了晏青時心房,他瞥了穆書凝一眼,又收回視線,他從沒有想過,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少年,竟是有這么一個簡單又復雜的愿望。晏青時沉吟:“從明日起,卯時來書房。”穆書凝心一抖。晏青時繼續說道:“帶上你的琴和你所有能用的武器。”“此次歷練與在太虛秘境之中完全不同,太虛秘境你面對的是靈獸和一些古老遺跡,而此次歷練你將面對的是人心。”穆書凝的心轟地一聲像是煙花一樣升上了天。晏青時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要他每日卯時去書房,這不就是表明晏青時準備親自教導他?穆書凝的聲音有些顫,剛才在盛會之上壓抑下去的心又狂跳起來。“是,師尊。”-入夜,穆書凝身體極為疲憊,可大腦卻是亢奮地不停運轉著停不下來。自從他探尋到晏青時的秘密之后,晏青時對他的態度可謂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從最開始的不聞不問到現在的事事上心,這么一來,穆書凝竟然有些無所適從起來。可憐可嘆,穆書凝在大殷當國師那四十多年鍛煉出來沉穩與冷靜在晏青時的機關冰室之下被他扔得一干二凈。約莫到了四更天,穆書凝迷迷糊糊地總算是睡了過去,他睡得不太熟,半夢半醒的,眼前一片繚亂,他少有地夢見了他還小的時候,與晏青時親密相處時的情形。到了卯時,穆書凝自然醒來,可這一覺他睡得不安穩,睡了竟然比不睡還累。他揉了揉針扎似的腦袋,咬牙爬起來,匆匆洗漱完抱著寫意就往書房趕去。等穆書凝到的時候,晏青時已經穩穩坐在椅子上等候他多時了。穆書凝道:“師尊。”晏青時掀起眼皮看他:“放上來吧。”即使晏青時沒有點明,穆書凝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便將寫意和雷音一齊放到了晏青時面前的桌案上。晏青時看見雷音的時候眉頭一挑,示意穆書凝做個解釋。穆書凝的頭痛見鋒插針地尖銳刺來,他有氣無力道:“是一把地階下品的匕首,勉強防身用。”晏青時看著雷音暗紫色的刀身,不動聲色道:“哪來的?”穆書凝剛要實話實說,忽然響起晏青時曾經囑咐過他讓他離玄月毒教的人遠一點,如今晏青時早就知道羅渚是玄月毒教的人,要是實話實說,那大抵就是自己往刀尖上撞了。穆書凝猶豫道:“弟子一個好友送的。”晏青時瞬間識破穆書凝打算蒙混過關的意思,道:“羅渚?”穆書凝只覺頭痛欲裂。令穆書凝吃驚的是晏青時這次居然沒說什么,他神色漠然,雙眼又鎖住了穆書凝胸口。穆書凝緊張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不由得視線胡亂飄著不敢與晏青時對視。晏青時忽然起身,帶著威壓朝穆書凝走去。穆書凝被晏青時的氣場震得只能僵立在地,竟顫顫巍巍地為保持平衡后退一步。說來也是奇怪,上一世,穆書凝敢對大殷的君王怒目而視,朝堂之上鴉雀無聲沒人敢吱聲。可這一世不知怎么的,到晏青時面前他就慫成了軟包子。晏青時忽然伸出食指,冰涼的指尖指住了他胸口鎖骨正中之下寸許。那一瞬間,穆書凝的心跳狂飆。第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