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暹不明白他又在做什么青天白日夢，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你準備好唱什么歌給狄立秋聽了嗎？”

“沒呢，”倉許聳肩，“這不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連軸轉刷題刷了這么多天么，哪有時間寫歌。”

“之前那首……”陳暹頓了頓，“不行嗎？”

“那是我瞎寫的，還是情歌，寫的時候連個YY的對象都沒有，純粹為賦新詞強說愁……”倉許忽然往前湊了點，“你覺得那首好聽？”

陳暹點頭，“調子很好聽啊，詞我倒是沒太聽清楚。”

“讓班長幫你填詞就是了。”崔琰提議。

倉許兩眼放光地望著陳暹：“班長？班長長？小班班？大寶貝兒？”

“也不是不行……”陳暹少有地露出狡猾的表情，“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你盡管說！”倉許拍拍胸，“命給你都行！”

“呸，會不會說話！”米莉莉翻白眼，“你應該說人給你都行。”

“不是一個意思么？”倉許就是想表達把自己給陳暹的意思。

“難怪你語文考不及格……”

“不重要，你說，要我答應你什么？”倉許揮揮手，繼續兩眼放光地望著陳暹，心里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陳暹說要他這個人，就立刻撲過去。

“回去再說。”陳暹挑眉，故意賣關子。

“咦惹，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還不能讓我們聽見？”崔琰和米莉莉一秒腦補了幾萬字。

“沒問題，回去說。”倉許雖然表現得十分瀟灑不在乎，實際上為這事走神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

他大腦的運轉速度在這方面遠遠比不上崔琰和米莉莉，但這么長時間也腦補幾萬字了。心里像有只小貓在撓似的，鬧死了。

好不容易挨活剮一樣挨到下晚自習，班主任又忽然神出鬼沒地進來把他叫去了辦公室。

倉許好氣，還要保持微笑，像什么事都沒有一樣跟著班主任往外走。走到教室門口拐彎時他順便回頭看了眼陳暹。

陳暹的目光從倉許離開座位起就一直粘在了他身上，他看到倉許回頭，就指指自己，輕聲說：“我等你。”

倉許小心臟抖了一下，瞬間臉通紅，趕緊跑了。

班主任被倉許撞了一下，看傻子似的回頭問他：“去辦公室這么點路是不是還要給你配個導航？你傻笑什么？臉怎么這么紅？隔壁班哪個小姑娘朝你拋媚眼了嗎？”

倉許嘿嘿傻笑，“有點醉……”

“你還敢喝酒！”班主任抬手就是一巴掌。

“晚風醉人吶……”倉許陶醉地閉眼。

班主任抬手又是一巴掌，“醒醒。”

班主任帶他進辦公室后一點都不著急，她讓倉許坐下，還問倉許要不要喝水。

倉許皺著眉頭捂住肚子，“老大你有話直說說完趕緊放我回家上廁所……”

“很急嗎？要不你先去？”班主任關心地問。

“我能堅持，你說吧！”倉許想哭。

“其實還是這次考試的事情，”班主任頓了頓，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你知道嗎，我并不贊同你自己重考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們說你作弊，應該他們拿證據，而不是給個罪名讓你自證。”

“哎喲反正都清白了嘛！有那么嚴重嗎？”倉許眨眨眼，希望上天讓班主任看到他的焦急，大發慈悲放他回去。

“那下次別人空口無憑說你殺人呢？”班主任依然很嚴肅，“我不知道是不是現在的網絡環境給你們造成了這種誤解，好像只要會打字就可以隨便指責別人做了什么壞事，然后叫囂著讓被指責的人自證清白，拿不出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就是有罪，甚至拿出證據了對方還會說是假的，被指責的人要繼續證明……”

倉許嬉笑的表情漸漸消失，班主任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小釘子一樣，把他親自經歷過的或者旁觀的事情一件一件地釘到墻上。

“可是指責的人卻不用拿出任何證據，他只要說一聲爆料就有人相信，他也不用付任何責任，因為輿論不在乎。”班主任說著說著手就止不住地微微顫抖，“不用付任何責任就可以把一個人污蔑到死……”

“老師……我知道錯了。”倉許能感覺到班主任說這些話時氣到什么程度，當他看見班主任的眼淚突然滑下來時，他不知道除了認錯還能干什么。

“你沒有錯！”班主任抹掉眼淚，“你要我說幾遍啊倉許！你沒干過的事情就不要承認，別人說你做了，讓他們拿證據出來！我就是想不通你為什么要承認。”

“我我我我……”倉許急得撓頭。

“好了好了，我只是希望你記住這一點，以后遇到同學被這樣空口指責的時候，你自己心里要分得清是非。我不奢望你為誰伸張正義，但至少，你別做幫兇。”班主任直直盯著倉許的眼睛，“不要以為只是一句話，一句話也是能殺人的。”

倉許認真地點頭：“我記住了老師，你別難過了。”

“行，那我們來說下一件事。”班主任呼一口氣，讓自己緊繃的神經放松一下。

“還有啊……”倉許欲哭無淚。

“這次考得不錯，作為獎勵，我把你的座位調到前面去吧，離講臺近一點更……”

“不！不用了！”倉許激動地揮舞雙手在胸前畫大叉，斬釘截鐵地拒絕，“我現在的座位就特別好，人杰地靈鳥語花香的，別給我換，ballballyou了！”

“行吧。”班主任并不強求，“繼續努力啊，不過也不要有太大壓力，過程對得起自己就行了，結果不重要。”

“結果當然重要！”倉許一本正經，“我必須要考到年紀第二的！”

“為啥呀？”班主任笑了。

倉許忽然湊近小聲說：“考到年級第二就去跟年級第一表白。”

班主任愣了三秒，“年級第一……倉許！”班主任猛地捂住耳朵，“你為什么要讓我知道這種事！還嫌我配合學校假裝抓早戀不夠辛苦嗎！”

倉許哈哈大笑著跑出了辦公室。

他太需要得到一個大人的理解和支持了，今天忽然覺得班主任是可以理解他的人，所以他就忍不住說了。

陳暹幫倉許收拾好了書包背在自己身上，也鎖好了門，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等他，“你笑什么？”

倉許瘋瘋癲癲地沖過來，假裝沒停住撞了陳暹一下，然后把自己書包拿過來背好，“班主任夸我長得好看！”

陳暹實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今天出門又沒吃藥是不是？”

“啊？你覺得我不好看么？”倉許轉個身堵在陳暹面前倒退著走，捧花一樣捧著自己的臉問他：“我真的不好看嗎？”

陳暹眼神躲閃，被他纏得沒辦法，輕輕說了句：“好看。”

“你也好看。”倉許盯著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