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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道娼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6

分卷閱讀106

    易論斷,危言聳聽了吧!你分明是在挑撥離間,亂潑臟水!”

百官列首,身著妝花燙金蟒紋服的安陵王,疾言厲色,眥目怒視著淵澄。

這安陵王乃康文皇一母同胞的兄弟鐘燴,平素好收集古玩,曾時也在沙場歷練過幾仗,但因為頭上壓著個武學精到未逢敵手的兄長,沒能闖出什么名堂,后來天下太平,再無戰事,他也就跟著荒廢了,頂著個不大不小的三品武官。直到新君繼位才得封王爵,此后古玩營檔做得是越發癡迷。連帶著膝下三個侯爵兒子,除了調風弄月斂財攀比,沒干過什么正經事。

鐘氏一脈,朝中無能人,朝外卻有幾個大將之材,但遠在千里的風沙之地駐守邊關。

這聲暴喝,在場之人無不為之心神一震。

淵澄扭身正對,不露形色。手中無物的一幫人,眼神像要吃了他似的。

“玩笑話,安陵王別動怒啊!”對視片刻淵澄忽地綻開笑臉。

“你!”安陵王一口氣憋了回去。

皇帝的目光謹慎得流轉,似要在二人之中決出孰真孰假,但聞淵澄一句玩笑話,不由地眉頭一皺,從中調停道,“皇叔稍安勿躁,淵澄,你有什么話直截了當得說。”

淵澄乖順地鞠一躬,“是?!?/br>
那頭安陵王不善得斜眼瞪著淵澄,別的不清楚,懷敬王得罪人的本事倒是一頂一的,他那事不關己的心思,終于找到了聚焦點。

“言歸正傳,”淵澄斂笑正色,“這上面的題名,文鑫、李光啟、崔明皓、劉維、白赭,都是前朝公卿三品以上,每個人字跡都不同,可是時過境遷,憑字跡按圖索驥恐怕很難。值得注意的是這幾枚官印。試想若有人圖謀不軌偽造這份罪狀,單單只有署名的話,豈不是更省事,何必大費周章加上官印,搞得這般冠冕堂皇?!?/br>
堂上竊語不斷。正如懷敬王所言,一份借口一面幌子而已,何須如此鄭重其事。真假難辨的字跡更能混淆視聽,檄文所署的幾位前臣早已不在人世,身份敏感是其一,十數年過去,曾經的手筆奏章等還否找得到實難查證,即便是存放重要章折的官坊,那都是由文吏抄記的。

但印璽制度屬于朝代傳襲的文化,是真是偽可不一定查不出來。

“這么說來,可以從印璽找到突破?”殿上皇帝發問。

“正是。提到這幾位前臣,有個人可能有話要說?!睖Y澄再次踱步,到劉申面前半蹲下,“劉大人難道不覺得其中一個名字和璽印很是眼熟嗎?”

第101章

如今朝堂之上的公卿大臣,親身經歷朝廷換代的,屈指可數。

二十年前齊覆康立,多數人還不知道在哪個部下名不見經傳。他們所知的,同時也是呈現在世人眼中的事實是令人嘆惋哀戚的無私美德——禪讓、天災。

上了歲數的,比如安陵王、御史大夫等,或多或少都知道些未為人知的秘密。形勢所趨下,大浪淘沙,爬梳剔抉,真相漸漸面目全非。而這些窺見事實血跡斑斑一角的人,就是那淘盡繁沙的一滴水。

現下,淵澄這一問問的是劉申,可仿佛要將作答的是他們,安陵王皇族一脈自是不懼,但那五旬老翁御史大人的異樣表現尤為明顯,神情甚是惶然,雙手握拳,半白的山羊胡不住地顫動。

劉申望著面前的黑字紅印,囁嚅著發不出聲。

淵澄眸光一凌,將手振了振,“劉大人!”

劉申自知逃不過去,絕望地閉了閉眼,顫顫巍巍抬起手,指著紙上一枚璽印,“下官…認得?!?/br>
“誰?”

“文鑫…”

淵澄得到回答,于是站起身,又拋出一句話,“其實大人們當中也有認得這幾位前臣的,只是都比不上劉大人熟悉。”他目光掃到劉申身上,“你自己說,還是本王替你說?”

這時安陵王看不下眼那副裝腔作勢指東指西的腔調,沖皇帝作揖之后,他轉過身直面不遠的二人,“懷敬王,你把朝殿當成你審案的公堂了嗎?皇上在上,百官在此,容不得你放肆。”

淵澄眼神淡淡掠過他,看向殿上皇帝,“那好,只要皇上發話,臣就不cao這份心了?!?/br>
安陵王又吃一記悶虧,忿然甩袖轉身。

皇帝可被吊足了胃口,他哪里看得見事情的背后滿是陰陰寒光的劍刃,只眼前呼之欲出的罪魁禍首讓他心切。

“說說說,劉申,你快從實招來!”皇帝有些不耐煩。

淵澄面無表情,同樣等著劉申開口。

劉申臉色煞白,一副驚嚇過度模樣。他不同,他是為數不多知道即將變天的人之一,他的每一句話,都會是引發雷霆的信號。

“下官…下官和文鑫大人,是、舊識…”終于他干巴巴的嘴唇翕動著發出了聲音。

“劉大人和文大人不僅是舊識,應該還是主仆吧?”忽然隊列之末有人問了一句。

又是哪個不怕死的語出驚人,眾人目光齊齊望去,竟是前史官王玉之子王寧為。

“王大人知道?”淵澄頗覺意外,這位王大人不在他的計劃之中。

“正宣十五年,也就是八年前,文大人一門三十余口一夜間喪生大火,一個歸隱多年的前朝臣子,如此慘劇傳到京城也沒人會重視?!蓖醮笕苏f著看向劉申,語氣頗有些譏諷之意,“而劉大人,就是在當年突然之間從一個無名小卒一路高升,直至屈居四品京兆府尹,這其中的辛酸歷程,恐怕只有劉大人自己清楚。倒是有傳聞說文大人一家慘死,并非天災,而是人禍。到底真相如何,恐怕也只有劉大人能說個一二,畢竟那場大火燒得文家人尸骨無存,唯有劉大人一人幸免于難。”

“莫非幕后之人是他……”諸官之中有老眼昏花的,凈睜著眼說瞎話。

皇帝聽得殿中私語紛紛,眉梢一動,“劉申,王卿所言可真?”

“皇上…下官…下官……”劉申哽咽地話不成聲。

“皇上,”淵澄瞟他一眼,“臣有證據,可讓劉大人自認不諱?!?/br>
皇帝詫異地眨眼。

“來朝之前,臣命人去了趟國史院,想必收獲不小?!睖Y澄追了句解釋。

“在殿外就傳吧?!被实巯铝睿睦锟v是有千般疑問,也只想著這事能在今日了斷最好。懷敬王料事在先,考量周到,委實替他省了心。

捧著厚厚一疊書冊進殿的正是連齊和齊明秀。

淵澄從上抽取兩冊,翻開幾頁,連同被皇帝揉皺的告示,一并呈上,“請皇上過目,此二冊是前朝和本朝的官印刻樣。”

皇帝立馬正襟,目光在三者之間徘徊。

鐘氏篡立新朝,將官印制度大改特改,印鈕不同是其一,印文則是和前朝的小篆體完全不同的九疊篆,文字筆畫折疊堆曲,并且線框扁圓沒有棱角。

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