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2
婉,“你可要去看看文曲?”另兩人不約而同看向文無隅,只見他依舊微垂著眼,淡淡道,“不用。”卻又抬起臉來,目光穿過屏風落在不知哪個角落,“吾去窗口站會兒。”說著便起身,剛走出屏風,他回過頭看了下,“王爺不差連齊跟著?”淵澄聞言,臉色忽變,呼吸也重了,低沉沉喚了聲連齊。緊接連齊從角落圓柱后現身,跟著文無隅走向最遠的一扇大窗戶。曲同音籌措著尋個什么借口支開徐靖云,而徐靖云正犯難自己該不該回避,為何要回避。“朝中可有大事發生?”淵澄擒起杯盞,俄而啪一聲又按桌上。杯子里哪有茶水,毫無疑問他是為此而生的氣。曲同音摸摸鼻子掩飾嘴角略微勾起的弧度,心里很有分寸,自然不敢明著笑出來,“肖何失蹤算不算大事?”淵澄狠狠斜他一眼,“算不得。他在我手里。”曲同音一愣,和同樣訝異的徐靖云下意識地互看一眼,“還是…活的么?”“活的。”淵澄雙手抱胸,瞥眼屏風,只能看見兩個虛影。“今日早朝皇上下令舉國通緝肖何,王爺打算如何處置他?”徐靖云難得接話。他當然想不到肖何被抓的真正原因。淵澄哼笑一聲,“你們說他該不該死?”二人相覷,默契地點頭。淵澄笑意漸展,“回頭了結他。”小頓之后他又對曲同音道,“今夜我要去一趟刑部大牢,當值的衙役換上自己人吧。明早我將啟程下江南了,有事傳書給你。”曲同音會意,默默應下。徐靖云茫然不解此二人說的什么暗語,卻不好當場發問,曲同音看出他滿心疑惑,只能咧開嘴,充滿善意得沖他一笑。這廂佇立窗口看風景的文無隅,忽而回身走前幾步,向連齊招手。連齊不明,卻還是聽命上前,五步之外他停住。但文無隅未停,一把抓住他衣領,身子壓近,對他耳邊低語,“你會不會水?”旋即松開手,淺笑,款款走回窗前。連齊驚呆,自動后退兩步。還沒等他回神,文無隅已經雙手撐窗沿,沒有一瞬的遲疑,縱身跳下窗臺。五丈之下便是寄語江,水寬半里,深淺未知。屏風轟然翻倒,三人追出只看見連齊縱身一躍的背影。文曲打樓下上來,巧地正見兩人先后跳下窗臺,手里提著的茶壺,嘩啦摔碎一地,兇猛地撲向窗口,呼天搶地,“救命啊!主子、主子跳河自盡了,王爺,你快下去救他!”淵澄一把將他拽開,施力起躍的一刻他頓住了,緩緩松開手,定定望著平靜的江水,眼底卻暗潮洶涌。不一會兒水面浮出人來。渡船搖擺,船槳蕩起陣陣水波。漣漪碎金光。誰說文公子跳江自盡,他還尚未見到日夜苦盼的爹娘,輕易死不得。那文曲還在跳腳要舍身救主,幸虧曲同音拽得緊,他憤恨,偷偷拿眼瞪淵澄。“王爺也不會水。”曲同音適當解釋道。文曲氣憤難平只能忍,掃開曲同音雙手跑下樓去。文無隅會水,小時候失足那次讓他長了教訓。他憋住氣,一直下沉,沉到看見潛下來的連齊,才灌了幾口江水。連齊一只手臂圈住他頸肩,另一手劃水往渡船游,心悸同時也松了口氣。文無隅揭開眼罩,將色白而濁的眼睛曝露在眩目的陽光下。“連齊,吾只問一句,望你直言。”他悠悠看天,全不似溺水狀。連齊回過頭,看見那只盲眼,慌忙移開視線,卻不回應。“吾師兄,謝晚成,果真安好?”連齊游水的手停滯一下,片刻后他道,“書信是他親筆。”“吾認得他的字跡。”連齊默了一會,“無人威脅他,也無人監視他,他是自由的,王爺未曾欺騙你。”文無隅放眼望向遠處。水上樓臺,人影虛朦,搖搖曳曳。他的眸光也隨之黯淡。江風迷人眼。個中滋味千百般,他無暇體會,熱心的船夫們已近身旁,合力將二人拖拽上船。第81章謝晚成去了哪?在京城某間屋舍,正與赫平章雙雙把傷養,可憐祁天拖著病軀三伏天出門抓藥,回屋還得伺候二人。他全未想到文無隅這么快回京,更不知他隔日又將離去。此乃后話。夜幕將臨。連齊帶來府役的消息,和叔病勢嚴重,恐怕撐不住幾日,希望再見淵澄一面。他一生忠誠效命。淵澄少時回府,曾多次助他化險為夷,為防鐘氏皇帝起疑拿他刑訊,又不惜自毀雙耳,十幾年獨來獨往,儼然已變成真正的啞巴。齊明秀藏在王府數十年未有任何閃失,和叔功不可沒。如今壽將盡,淵澄傷懷,當下便攜文無隅趕回王府。留他在小筑,自己前去和叔寢屋。連齊未得命跟出一段。“你,”淵澄遲疑了下,還是道,“你去看著他。”其實連齊心中不安,才跟了出來。四下無人,他單膝跪地,將頭埋低,“主子恕罪,文公子他、他假意落水,是……”淵澄揚手打斷他,“不用告訴我,回吧。”言罷匆匆而去。連齊沮喪不已,又跪了會才起身。病榻之上和叔形容枯槁,雙目深陷,空洞呆滯的眼在看見淵澄的一刻,陡然放光,艱難地掙扎著上身欲施主仆之禮。淵澄急忙闊步走到床榻前,扶他靠坐床頭。生老病死,時至則行,不論貧富窮達,概不能逃。“和叔,寬心養病,別多想。”淵澄眉眼含笑安慰道,屏退了左右。和叔回笑,笑得苦楚,雙手合并微微弓腰作揖,垂拉的眼角稀微泛淚光,“老奴行將就木,這輩子…唯一對不住的就是主子你。”他比劃著,嗓子里發出破漏的嘶嘶聲。淵澄按住他雙手,“和叔言重了,沒什么對不起的,你為我們家勞心勞力,我謝你還來不及。”和叔益發笑得苦澀,不知不覺濁淚橫流,掙脫出雙手,執意要說未盡之言,“有件事老奴萬萬不能帶進棺材,否則九泉之下無顏面對老爺,老爺和夫人,必定怪罪老奴,拔舌剖心也不足以謝罪…”“沒人會怪責你,形勢既成定局,換作誰也無能為力。”和叔驚詫地睜大了眼,干枯的手不停地顫抖,零零碎碎地比劃道,“你,早已,知曉…”淵澄點了點頭。和叔一顫一顫地繼續手語,“那年中秋,皇帝走后,便有侍衛禁軍潛伏在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