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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王爺不在府里,你也好偷偷閑,吾去點翠樓住幾日,你不必跟著。”小廝憂心道,“沒人隨行萬一公子遇上壞人可怎么辦?”“你多慮了,青天白日的,誰不要命了敢在天子腳下犯案。”“可是王爺交代,好生照顧公子,萬一出了什么差池,小的們人頭不保啊。”文無隅直想翻眼,怪只怪王爺臨行前捉了這廝語重心長地‘威嚇’了一番,看來博取同情是白費。見他愁容不展,小廝忙又道,“公子不喜歡人跟著,小的送公子過去再回府,這樣一來小的也好安心。”這小廝其實比文曲聰慧十倍,文無隅輕飄飄吐了口氣,終于笑臉相看。小廝卻感覺文公子笑得無比心酸,暗自將文公子身似浮萍命不由己的悲慘境遇腦補了個全。第72章午后馬車停在點翠樓門口。飯點已過這會兒子稀稀拉拉幾桌客人,文曲守著柜臺數銀子數到手軟,耳力還格外靈敏,聽見車輪聲,伸出個腦袋往門口瞟。看見一片白色衣角就莫名地開始興奮,銀子也不數了,兩眼發直望著門口。文無隅踏進門檻,未及尋找文曲的身影,便聽見大響鑼嘭地炸開。“稀客,貴客,主子!”打扮的很爆發的文曲連蹦帶跳竄到他面前,飛眉咧嘴比見到銀子還夸張。直把文無隅連小廝嫌棄地齊齊連退兩步。文曲興奮勁過得快,形色有所收斂,微微哈著腰左右扭動,“來也不通知一聲,人家一點準備也沒有。”“說人話,哪里學的陰陽怪氣。”娘們似的口氣可把文無隅惡心到了,他不禁要懷疑點翠樓被這廝經營成了娼樓。文曲毫無自知,撇嘴表示委屈,“哪有陰陽怪氣,好久沒見你不能說點好聽的夸夸我。”文無隅懶得搭理他,轉頭對小廝道,“你回去吧。”小廝點頭應聲,卻沒急著走,很是負責地對文老板說,“這幾天公子就托付你照顧了。”文曲不明情由,只覺得此人面熟,卻記不起名字,傻乎乎點著頭說,“好,包在我身上!”小廝得了應承回身鉆進車簾。文無隅徑直往二樓去,文曲緊跟一旁,八卦之魂這時才雄起,兩瓣嘴幾乎要貼他臉上,“你和王爺吵架,跑回娘家來啦?”和他解釋無異于自找麻煩,文無隅一掌蓋上那張肥潤不少的大臉盤推開三尺遠,“師兄人呢?”“后廚打下手呢,快告訴我,是不是吵架了?”“喊他上樓。”“你先告訴我嘛。”文曲死纏不放,卻見主子突然頓住腳步,眼神倏然間凌厲,如有萬箭齊射,他的五臟六腑轟一聲集體沉了一沉,唇舌也不利索了,期期艾艾道,“晚點、再說也行,我去、去叫他…”說著急忙跑下樓梯奔向后廚。巧的是徐靖云居然也在點翠樓,一個人站桌前,似乎等著他露臉。文無隅亦覺意外,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徐靖云。“方才聽掌柜的叫主子,我想著該是你,果不其然。”徐靖云一見到他就先開了口。文無隅拱手作揖,道聲有禮便施然落座,隨后問道,“徐大人常來點翠樓?”徐靖云回道,“閑暇時候會來,雖然與掌柜的不相熟,左右也認識。”文無隅哦了聲,環視四周,二樓最后一桌客人也差不多將散去,遂問,“你等人?”徐靖云愣了愣,“我等曲大人,原本約定在此用午膳,他還未到。”文無隅又哦了聲便無后話。徐靖云見他心不在焉,于是小心翼翼發問,“聽聞王爺下江南游玩,為何你還留在京城…”文無隅暗暗嗟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老實人也不例外,他隨口敷衍道,“王爺有事先行,吾不便同去。”輪到徐靖云不知說什么好,悶了聲飲茶。文無隅腦中忽地跳過一個閃念,“你一上午都沒見過曲大人?”徐靖云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如實回道,“只今早見過。”言罷隱約紅了臉。文無隅不禁掩嘴輕笑,感嘆這位位居大理寺卿的徐大人,正如他料想的那般藏不住心思。從前來往,左不過徐靖云心里那一點不便為人知的癖好,算不上大事,也無關品性,然而除此之外再無更親密深入的交流。他并非不知徐靖云曾對他另有心意,可憑空生出的這份情委實令人不解。再者,兒女私情從來不在他的計劃中。剛展露的一絲笑意,須臾又失了蹤跡,徐靖云始終看不懂此人,但直覺文公子今日不同往常,他躊躇半刻又張了口,“你有心事?”文無隅只能暗嘆天不遂人愿,偏生緊要關頭還得應酬瑣事,轉念又想欲速則不達,事已至此不在乎一時三刻,便換了心態臉上施笑,“徐大人和曲大人相處久了也學會察言觀色了,不過你實在是多心了。”徐靖云臉皮忒薄,聞得此言挨不住耳根燒得鐵紅。這時樓道口奔出個人來,烏黑的粗布圍裙,袖管堆卷到手肘,露出的手臂道道灰痕,頭上頂個破布帽,乍一眼以為是個屠夫。“師兄,你怎么搞成這副鬼樣子?”文無隅擺去一眼,有些不待見,便是個打雜洗碗的,也不至于像他這般邋遢。“拜你家文老板所賜,從未見過像他那么市儈的人,明明是個男人卻長了婦人的舌,天天嘮叨我白吃白住,硬是把最臟的活派給我,還不發工錢!你好歹是幕后老板,必須好好教訓那小子!”謝晚成忿忿,終于找到個評理的人。正說著話,樓道傳來腳步聲,“喲,今天可真熱鬧!”來者正是曲同音,鬢角微濕,額頭一層細汗,可見趕路匆忙。文無隅拽了下謝晚成一同作揖,“曲大人有禮。”曲同音擺擺手,一屁股坐下長椅,“在外面就無需計較這些官場虛禮了,文公子是沒拿我當朋友啊。”“吾等小民,不敢高攀。”文無隅依然文質彬彬。“文公子未免自謙啦。”曲同音說著便端起對面的杯盞,一口悶干茶水。徐靖云又理所當然地雙眼不敢看人。另二人對此視若無睹。曲同音解了渴把杯盞一推,又道,“相請不如偶遇,兩位有空,不如坐下喝一杯如何?”謝晚成挑眉,彈彈圍裙,“我還得去洗碗,恕難奉陪,否則文老板又得克扣小民的口糧。”文無隅抱歉道,“在下此來是為盤算點翠樓的賬目,就不打攪二位了。”正欲抽身離開,又聽曲同音說客套話,“王爺遠游,文公子若不嫌棄,去我府里住幾日吧,也好方便照應。”“曲大人有心,不過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