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
爺怎么看上個殘花敗柳。二人并肩而立霞明玉映,夭桃秾李,宛如一對新人。文無隅相當配合,嬌羞得低著頭。但聞王爺話鋒一轉,勾抬起文公子的臉,“可他風塵出身,在座的各位亦有不少面熟的,這點很是讓人頭疼。他這一身污濁要如何洗凈?”有人心里直打鼓,有人好奇等待后話。連齊走到戲臺前,雙手遞上牛革軟鞭,鞭身每間隔一指嵌入鐵銳角。淵澄端詳一眼,軟鞭往身旁甩出,長鞭掠地震起厚厚灰塵,“依我看,只有浴血重生這一個法子。我先示范,再由諸位大人依次上臺來,這之后,是舊相識的,往日恩情一筆勾銷,就當重新認識他。以后無論他到哪都代表王府,出入行走還請諸位以禮相待。”倚門賣笑的,風月場上意氣揚揚,離開青樓,屁都不是。文無隅波瀾不驚,把他抬舉到這個份上,受點罪也是應該的。淵澄朝臺下掃視一圈,“諸位看好,誰下手輕了,便是看不起他,駁本王的面子。”隨即揚手揮鞭,軟鞭像條長蛇飛竄上空,倏忽卷風急轉直下。全場倒抽冷氣。文無隅只覺得眼前一抹黑影閃過,登時前胸衣襟破裂開一道,鮮血細膩流出,很快融進衣裳,他身子猛地一震,連退幾步竟站穩了。淵澄作出個悲傷的表情,走到他身邊,眾目睽睽之下親吻住他,俯在他耳邊用氣聲說道,“撐住了。”“遵命。”文無隅輕聲回道,胸口說不上疼,火辣辣地灼熱感蓋過痛感。皮開rou綻的一幕直把臺下客看傻了眼,沒想到王爺下手如此之重,可見當真介懷文公子娼妓的身份,更加介懷曾與他交歡過的人,可是用鮮血換清白來堵悠悠之口,多少讓人不解,即便不這么做,也沒人敢亂嚼舌根,總而言之,王爺許是認真了。淵澄立戲臺一角,盯著文無隅,他發現自己又將對此人另眼相看,那一鞭子下去,幾人能像他一般,臉上不見一絲恐慌和痛楚。連齊開始依次送大人登臺。頭一位簌簌發抖,閉上眼使命地揮出軟鞭,可文官力氣有限,織線緊密的羅衣依然完好,再揮一鞭還是如此,王爺搖搖頭不認可,于是作了讓步把他外裳褪下只著里衣。接下來一段時間鞭鞭到rou,血印斑駁交錯,里衣漸漸吃血染成鮮艷的紅,人也站不住坐到地上。幸虧這幫大人心底有點數,打人沒打臉,他一張臉慘白地很明顯。這讓還未輪序到的徐靖云心疼得難以自持,椅子磨了許久終于壯起膽,這時卻被人按住了肩膀。“曲大人?”曲同音小聲低沉道,“你若阻止便是激怒王爺。”徐靖云不明。曲同音解釋道,“王爺要的是今后誰都不敢拿文公子的身份做文章,你一去,意味著你對文公子余情未了,王爺的人你也敢覬覦?”徐靖云訕訕,“曲大人怎知……”曲同音笑了笑,“別忘了你去的是青樓,放眼看看哪位大人的表情像你這樣把心疼掛臉上。”徐靖云低頭不語。曲同音眼里一道靈光閃爍,“徐大人下不了手,不如我替你試試,反正我與王爺素來沒什么交情,不過徐大人記得欠我一份人情。”說罷曲同音便往席外走去。‘執行鞭刑’的大人還剩小半,文公子支撐著地坐著,額頭大汗淋漓。日光熾烈披灑,他被血浸透徹底的身子觸目驚心。“王爺。”曲同音走至臺前恭敬施禮。淵澄鬢角冒出細密的汗,冷眼看向臺下,“曲大人。”曲同音面向文無隅,對他同樣施以王爺之禮,而后道,“下官以為到此足矣,文公子不負王爺用心。十惡不赦的罪徒尚不能忍受,何況文公子并無過錯。”淵澄瞟一眼文無隅,“那曲大人也以為在座的諸位與你抱有同樣的想法?”曲同音扭頭掃望,座上眾人相互看眼色,頭要點不點得輕晃。這時徐靖云站起,繃著臉抱拳道,“下官認同曲大人之見。”沒一會兒那些手還未沾血的大人陸續點頭稱是。逐漸全場都跟著附和。卻不見王爺神色緩和,仍是緊攢眉,“曲大人又敢保證,不會有人拿文公子的身份中傷他?”曲同音略猶豫片刻,那廂徐靖云起了個音忙要扛下責任,他緊接道,“下官敢保證,若有謠言出,下官一力承擔。”淵澄默立了會兒,長呼一口氣,邊走邊脫外衣,披上文無隅肩膀,將他打橫抱起,“那便依了曲大人。諸位今天也都累了,就散了吧。”言罷打人群中間走過,腥膩的氣味一路散發,令人膽顫。“沒死吧?”淵澄低頭看一眼,語氣沒有一絲倦怠。“謝王爺抬舉。吾撐得住,還能自己走。”文無隅慘笑道。淵澄嗤笑一聲,“沒幾步路了。”文無隅扭過頭看,對前路全無印象,“這是去哪?”“一會兒就知道了。”來的地方不是西廂也不是香閣,是座落陰晦林間的一處屋舍。屋里吊掛著各色刑具,儼然是個刑房。淵澄半彎下腰把人丟地上,轉身坐進狐皮椅。一個魁梧的八尺壯漢出現,一把提起文無隅拿鐵鏈栓木架上。文無隅還是笑,“王爺不夠盡興嗎?”“你不是需要刺激才會興奮,來這兒替你治一治不舉之癥。”淵澄也有心玩笑,接著未等他謝恩又道,“世上怕死的人很多,不怕死的只有一種,因目的未達成而茍活,你是哪一種就不用說了。”文無隅舔了舔起皮的嘴唇,淡淡說道,“吾不明白王爺指的什么。”淵澄覺得有些無奈,自己手上沒有真憑實據,此人嘴硬不認也拿他沒辦法,“你沒武功做不成刺客。若想毒死我,不會明目張膽把文武曲送去廚房。”淵澄踱步至他身邊,盯著他靜默一會兒,手指劃他胸口血rou模糊的鞭痕,“所以,你受誰人指使混進王府,目的何在?”文無隅聲音有些發顫,“吾當真不明白王爺的意思。”淵澄徹底無話,臨走前對捧著個大水桶回來的壯漢吩咐,“好好伺候文公子。”伺候方式挺獨到,用鹽水將整個人淋透。渾身的傷口碰上鹽水,能把人生生痛昏。等水干,破碎的衣裳便嵌在rou里,再將碎布快速拔出,再淋鹽水。如此周而復始,受刑的人完全可以換層新皮。第18章這天也是齊明秀生辰。平時隔個三兩日淵澄便會趁夜去看他,卻不多作逗留,極少能在那過夜。但每年這時淵澄將在密室陪度過他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