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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過你說的那些個問題。”沈喻的聲音波瀾不驚,看不出什么怒火。“難道你想孤獨一生。”“我只是交給了時間。”其實之前的話若是之前沈喻并不會憤怒,直接一句調侃就過去了,畢竟他這樣的年紀,身邊沒個知心人陪伴,邱寧早就揶揄過很多次了,他回回都以更犀利的對話反擊他,最后讓邱寧無地自容。可面前的楚滄朔,明明都是可以交心的人,他卻無法用對付邱寧的方式對他,反而會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真正的去置氣,想他聰慧了前半生,連妖族都對他無可奈何,可他偏偏折在了楚滄朔面前,會被他的一言一行牽動,真是古怪。楚滄朔看著面前的人,他心里嘆息了一聲,或許今日知道的太多,讓他忍不住多嘴,他想將時間拉回到之前,畢竟讓面前人難過并不是他真想做的,可他大約是知道自己是時日無多,不甘心一生就這樣過去了,所以那些藏在心里的話如同脫了韁的野馬,怎么拽也拽不住,他看著面前人已經開始的不開心有些后悔,他原本不想這個樣子的,只是他也不明白這樣莫名的情緒,超出了他的掌控。這樣的局面,他只能勉強認錯,可說出的話卻帶著無盡的誠懇:“對不起,這原本是你的私事,我太想和你成為友人,忍不住多嘴兩句。”楚滄朔解釋完了,這話像是帶有魔力一樣,直直地沖擊著他,一下子讓他的那種古怪的情緒分崩離析,不再從心上蹦跶。他吞吐道:“我也不該和你置氣,可能是今日知道的事太多了,有些煩躁。”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國師府。沈喻找來邱寧,他單刀直入,“我有一個朋友,有這樣一個煩惱。”邱寧哦了一聲,十分地有興趣,畢竟這種話能從沈喻嘴里說出來真是奇妙。于是沈喻就將這種心情說了一番,只不過人物換成了那個所謂的“朋友”。邱寧很聰慧,在沈喻說第一句時他就猜出來這估計是他的煩惱,只是他不想戳破,畢竟沈喻能問他的次數少的可憐,他心里那種說不上的滿足感升的飛起,他趕緊以一種過來人的身份開解他,“你那個朋友大約是喜歡上另一個人而不自知吧。”說完這句話邱寧都愣住了,他忽然想起來,以他對沈喻的了解以及據沈喻所說,這樣的人對號入座了一下,似乎只有那個楚滄朔。他心里驚嘆了一聲,沒想到沈喻會喜歡上他,不過這畢竟是沈喻的事,他也不好置喙,不過這樣的話。邱寧想起來他們小時候就已經關系比常人要好,看樣子兜兜轉轉,命運給他們轉了一大圈,沈喻還是對楚滄朔有了好感。邱寧看著面前難道表情崩裂卻還是極力忍著的沈喻,他想起了楚滄朔,那個掛著犀利的人物,不知他能不能為沈喻折腰呢。楚滄朔沒有和沈喻一起回府,他選了一個酒館坐著,他心緒很亂,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他要了酒,一言不發,默默地悶起了酒。妖族入侵,天下大亂,天下唯有國師所在之處還算安寧,國師還在京城,這里是他們最后的桃源鄉,妖族一天未到,他們就還要過一天的日子,食廝酒館還在頑強地□□著,只是價格翻了幾倍。能坐在里面品些小酒的都是家資雄厚之人,楚滄朔也能,他手里面有很多錢財,是他在來京城路上集來的。所以他待在這里,久久沒有離去。他不知喝了多久,遠處傳來凄苦蒼涼的歌聲。楚滄朔還有理智,自然明白那是歌女在街頭賣唱,賺些微薄的飯食。原本她們唱的是盛世江山,纏綿入骨,如今卻是江山破碎,國將不國。他不知聽了多久,聽了越多,越想起沈喻那壓在肩上的重擔,他越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誤,只是他卻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對沈喻有這樣的付出。他想了許久,卻沒得出一個答案。這時天已經大黑,月上中天,荒涼的清輝灑遍整個京城,凄冷徹骨。酒館的人早已散盡,歌女唱了半夜,得了一點薄食。才過半年,京城人還有些積蓄,但再也不會出現過往一擲千金的盛景。歌女收拾好物件,下了樓,驚訝地看到一樓竟然還有一人嘗著酒,他周圍很多的酒盅,不知是喝了多久,歌女想,這又是哪家的大少爺,夜半獨自出來。她不禁上前幾步,還沒靠近,就感覺耳邊清風拂過,身上汗毛豎起,脖間一把劍鞘抵著。她冷汗淋漓,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喝了這么多酒竟然還有理智。她只能放低聲音,音色軟糯:“公子還真不算憐香惜玉,奴家不過是覺得公子孑孓一人,孤苦伶仃,上前來陪伴一刻。”楚滄朔感覺到她身上并沒有殺氣,收回了劍,道:“你可以走了。”歌女并沒有立刻退去,而是道:“公子借酒消愁,豈不知愁上加愁,若是不去傾訴,那困擾公子的問題只會越發的盤根錯節,牽扯不斷。”楚滄朔晃了晃酒杯,道:“我就算告訴你又如何呢。”歌女腰肢盈盈,款款行禮,一動一靜,頗具風情,她眼角含波,話中帶挑,“奴家與公子萍水相逢,告訴奴家,這話也就隨風走了,公子心里的愁緒也就請了些。”她緩緩向前,慢慢靠近了楚滄朔。楚滄朔想了想,道:“你說有什么理由能對另一人付出生命呢。”歌女聲音越發的柔和:“情之所至,一往而深。”她心里卻想,果然是個大少爺,別人都在為活下去努力,面前的人卻只想著情愛之事。這話在楚滄朔耳邊飄過,將他多時的心結一下子打散,振聾發聵。他猛然站起,仔細的看著歌女,眼神一片清明。歌女愣住,面前人的壓力太深,她沒了向前走的勇氣,心道他還這是千杯不醉,竟然還能保持理智,心下遺憾,肥羊跑了。楚滄朔聲音帶著感激:“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多謝姑娘。”他往后一退,退到了柜臺處,和老板結算了酒錢,那歌女看著楚滄朔手里的銀錢,更是后悔,剛才一字錯,句句錯,她原本也不想那么說的,絕對是那個人長得太俊,迷惑了她。她看著楚滄朔離開,嘆了一口氣,準備回住處,一捋頭,有點硬,她身上汗毛再次豎起,她緩緩拿下,看到東西,一愣,沒想到那個竟然是如此的玲瓏心,更是惆悵,為什么沒有抓住他啊。她轉身離開,一片金葉子握在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