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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在門邊,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一直在抖,最后他連抖的氣力都快沒了的時候,一個圓形的東西飛到面前,他眼睛有著虛影,看著前方,另一個孩子出現在他旁邊,他看不清那孩子長什么樣,只能聽那孩子清朗的聲音想起:“你就是我爹娶的那人帶來的拖油瓶,坐在這干嘛,要誣陷我欺負你啊。”小郗真沒有氣力回答,只覺得這人替他擋住了風,他覺得稍微輕松了些,這時來了兩人。小郗真也聽不清看不見,但隱隱約約感覺到兩個人過來,他不知這身體怎么了,一瞬間就倒了下去。當他在醒來時感覺喉嚨苦澀,嘴里正灌著難喝的東西,他醒來看是一個有幾分艷色的女子,她正喂著自己湯藥,小郗真驚訝的感覺到自己能看到了,他伴著咳嗽,不知為何,喊了聲:“娘。”第48章四十八夢那女子聽到這話并沒有開心,而是目光冷到極致,道:“你怎么沒好好躺著。”小郗真不知為何觸怒了她,聲音原本就因病痛沒法好好說話,如今更是聲音小的聽不清:“我不知道。”那女子忽然變得憤恨,聲音尖銳,根本不管小郗真是個孩子:“你和你那個混蛋老爹一樣,都是克我的,你爹以前的時候天天打我,終于他坐牢了,我卻要帶著你這個拖油瓶活著,你活著就好好活著啊,干嘛半死不活呢,好不容易我要攀上高門,結果被你這個小混蛋弄丟了機會,如今我只能嫁給一個武夫,他一點不懂我,啊,對了,對你到是挺好,天天湯藥不斷,你說,你是不是過來克我的,你是不是孤星轉世啊。”她的聲音撕心裂肺,似乎是抱怨對她的不公平,又似乎是她瀕臨瘋狂最后的發泄。她最后吼完,右手顫抖拿了塊糕點,最后在小郗真嘴里塞了一塊,眼角含著淚出去了。小郗真不知那個女人為何會做出這種行為,但他不知道怎么辦,之前從那片白茫之地好不容易打敗了它,以為光明之后是希望,結果如今的他連床都下不來,他不知道是在那空茫之中呆著更好,還是這樣見到了顏色卻下不去床更好,他呆呆的望著床棱,不知怎么辦,這時又有了開門的聲音,他以為是那個人回來了,結果來的竟然是他昏倒前站在他前面那人,雖然當時他沒看清,但他知道,一定就是這孩子。這孩子走了進來,眼中透著嘻笑,道:“沒想到你自己的母親都嫌棄這么嫌棄你。”小郗真不想理他,默默躺下,閉上眼睛接著休息,這孩子斥道:“你是豬么,天天睡覺,你自從來到我家后就沒下過床。”小郗真覺得自己沒有說話的力氣,昏昏沉沉的,可能聽完那女人講話就是他的極限了,他實在不愿意在搭理這人。小郗真就默默的睡了,那孩子見小郗真睡過去,剛要弄醒他,忽然想起自己父親說要關心弟弟,不要欺負他,你弟弟身體不好,他憤恨的走來走去。小郗真可能是之前睡了許久,如今睡了一柱香就醒過來了,他看著那個少年來來回回的走,他慢慢起身,道:“你是誰?”那孩子嘲笑道:“我叫鐘離煦,是你娘嫁過來武夫的兒子。”小郗真不知怎么了,叫道:“小煦。”鐘離煦生氣道:“你應該叫我哥。”小郗真依舊堅持:“小煦。”鐘離煦生氣,他不敢碰他,他覺著這個白來的弟弟有點脆弱,他說:“叫哥?”“小煦。”“叫我哥。”“小煦。”“叫我哥。”“小煦。”“叫我哥。”鐘離煦感覺這樣的自己像個傻子,他無奈道:“切,我不跟你一般計較。”小郗真認真道:“那我就叫你小煦了。”鐘離煦糾結了一會,最后回了一句:“嗯。”鐘離煦問他:“你怎么看你娘嫁給我爹,你恨不恨你娘?”小郗真面容蒼白,沒有血色,聲音很輕:“我不知道。”鐘離煦用一種莫名的眼光看著他,道:“怎么可能,你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小郗真看著他,認真的回答:“我真的不知道。”鐘離煦無奈的笑了,道:“你可真是個傻子。”小郗真說:“無所謂。”鐘離煦看著這個孩子,無奈,從袖帶里找了一會,找了一顆杏仁膏,給小郗真,說:“這個挺好吃的,你剛喝完藥,這個現在挺適合你的。”小郗真吃了下去,感覺比剛才他那個娘喂給他的糕點好吃一點,他問:“小煦,你還有么?”鐘離煦扶額,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裝那么多糖干什么,你叫我哥哥,我下次給你帶。”小郗真想了想,道:“我不吃了。”鐘離煦道:“你可真犟。”小郗真躺了下去,轉了過去沒有搭理他,鐘離煦剛想繼續說下去,門忽然開了,小郗真的母親端碗粥進來,她見到鐘離煦,花容失色,聲音顫抖道:“你怎么能來這,他會病氣給你的。”鐘離煦看了看背對他的孩子,心情復雜,明明躺著的才是她的骨rou,他目光卑憐,連搭理都沒有搭理小郗真的母親就離開了,小郗真不知為何,感覺眼角流了一滴淚,莫名其妙的,不知為何。鐘離煦走出那棟房子,他爹在外面等著他,問他覺得弟弟怎么樣。他回道:“感覺有點虛弱。”他爹嘆息,說:“那孩子之前請人看了,活不過今年了,他最多只有一年的生命了。”鐘離煦想起那個瘦弱的孩子,看著剛生柳芽滿目生機的垂柳,不知為何,心疼一下。小郗真之后的生活十分穩定,每日躺在床上,一頓三餐,他母親給他喂飯喂藥,吃藥后總會吃上一口不知道是什么的糕點,他母親漸漸好了很多,不那么歇斯底里,不再面容扭曲,他母親沒有一直陪在他身邊,總是在她喂完糕點后坐一會再走,在她離開的時候,小郗真總是默默的下床,一點一點扶著墻走。開始的時候總是困難的,他一下子就倒了下去,他努力起身,但總是頭重腳輕,起不來身,他努力了好久,忽然看到面前有一雙鞋,他聲音輕的聽不出來:“小煦。”鐘離煦將他扶到床上,他說:“你好好躺著不行么,干嘛這么折磨自己。”小郗真回答道:“那我為什么活著呢,我存在的意義就是躺著每天等飯吃等藥喝么。”鐘離煦心里一疼,想起他父親說過這孩子只有一年的生命。他聲音輕柔:“自然不是,只是總要把身體養好才能出去啊。”小郗真笑了一下,說:“等我身體好了,我可能都忘了怎么走路了,我要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