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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幾年后他或許有些后悔,此刻云綃還不真懂算計,能從她嘴里套出些東西還算容易,日后云綃徹底通曉卜算,早已非往日而語,再套出些東西難于登天。景源真問:“你是從出生就在雁州么,能告訴我你母親是怎樣的人么。”云綃一懵,雖然不知他想問什么,但也太不按常理了,于是她挑挑揀揀,把能說的整合一下:“我是后搬來的,只不過只有我一個人罷了,我母親不喜遠行,就沒跟來,我母親很溫柔,和我父親算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那你怎會孤身一人在雁州?”“我出生后拜個師傅學了武學,師傅讓我歷練一番。”云綃算是句句都未說謊,只是隱了重要的事,景源真心有所思,道:“那能告訴我你母親的名字么。”“我母親不過婦道人家,久居深宅。”云綃不想說,她從小便因容貌在師門深受關注,當然并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她和母親生的極為相似,她一度成為話題的中心,但這話題卻偏偏瞞著她一人,或者不是瞞著她,而是身份的差異讓那些師兄師姐誒很少和她交流,也因此在與母親容貌相似上,她一點也不喜和他人深談,雖不愿與他人深談,但她與母親關系或者說她與家族關系都十分親密。景源真見云綃并不是特別想回答,于是也不逼問:“是我唐突了。”“無礙。”“你說你來此是為了歷練。”“嗯。”“聽聞過些日子是武林大會,會選出下一任盟主,不知會花落誰家,你可以到那里看一看,漲些見識,雁州于你還是太狹小了。”云綃心道歷練確實是一部分,可只為歷練,怎會在此蟄伏幾年呢,但他絕對不會知道這件事的,因為景源真也快走了。云綃師傅回信上已寫景源真來此的目的,雁州秦家當家主母出自景家,她兒子了舉人,景源真協禮來賀,在此呆了半月,馬上就要武林大會,他畢竟身為江湖中人,且地位尊貴,馬上就要回去了。其實秦家人中了舉人這事云綃也知道,畢竟此刻嘉凝芝和晏家主母是手帕交,晏家也著實隨了不少禮。云綃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若有機會,我必去。”景源真嘆了口氣,道:“好吧,夜已深,你也快回去吧,只是除了喬錚,世間有大好男兒值得喜歡。”云綃自己都不承認的心思被一語道破,瞬間臉紅,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告別。下山的途中,云綃思前想后,雖說自己十分害羞,但她究竟是喜不喜歡喬錚呢,之前被景源真所救,云綃似乎夢里都是那一襲玄衣,后來喬錚多方哄她開心,她心里又對喬錚有了模糊的感覺,但她不知道這樣對不對,畢竟話本上那些被人指責的女子便是這般想象,她忽然想起她的母親,也許這種讓她惶恐的事可以在母親那里得到答案。云綃下山,見喬錚還在山下等著,她心臟砰砰直跳,她問喬錚為何等她,喬錚認真看著她,說:“我總要把你安全送回去吧。”云綃莞爾一笑,耀如春華。景源真看著云綃離去的方向,想起他母親,他母親應該是恨云綃母親的,因他父親愛上云綃的母親,如癡如醉,可惜云綃母親對其冷若秋霜,在之后的某一天,再也沒有她的消息,然后他父親終日淋漓大醉,年幼的他上有終日嫉妒焚身的母親和不管世事的父親,中間有無辜的小弟,下有虎視眈眈盯著家財的叔叔和仇人,那時他尚年幼,若非拼著一股氣力,早就堅持不下來了,在這時間里,他無論忘了誰,都不會忘了云綃母親,倒并非憤恨,畢竟長大后多方調查知道純粹是父親一頭熱,但那時他或許也被他母親鉛華弗御、嫻靜脫俗的氣質折服。之后喬錚離開了,云綃戌時歸府,見晏瑕還在練劍,想起他卯時就起來練武,練到如今,心里一酸,去準備了吃食。之后生活繼續平靜,云綃又開始白天閑散,晚上修行,偶爾出去賣些藥材、買些必備品的日子。直到一天,云綃收到母親的回信,她告訴云綃這兩人都不要太過傾心,否則最受傷的是自己,時間也是最好的考驗。兩年后云綃終于于卦象上大成,在此期間,喬錚經常私下見她,講一些江湖趣事,帶一些各地特產,尋一些樂譜,奏一曲清音,有時相隔甚遠便魚傳素尺,遙寄衷情,云綃覺得這樣也挺好,可惜命運往往會捉弄他人,當云綃功法大成的時候,她終于清晰地看出未來的命運,是萬千溝壑一切皆有所歸,她終于清楚地明白師傅的嘆息和惆悵,似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這山壓在她肩膀上,讓她無法呼吸。這些負面的情緒終于有一日爆發,云綃紙張廢了幾十張,終于將不喜歡喬錚這段違心詞寫出來寄過去,不消三日,喬錚便于深夜前來,云綃此刻也不好受,在窗前呆呆的望著明月,后來她見喬錚,此時喬錚可以說十分焦急,臉上透著不可置信,他問云綃:“你寫信上是你所想。”云綃聲音有些沙啞,她不敢看向喬錚:“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理由。”喬錚想要質問,但他又不想在云綃面前表現的氣急,他悲涼的想到,原來我已經這么喜歡云綃了么。喬錚呼口氣問:“是因為我殺手的身份,朝天闕才不同意么。”云綃心里快被愧疚溢滿,但她也沒有什么理由,她無法將真相告訴喬錚,她終于對喬錚說了自己人生中第二個謊言,“是,我師父不同意,我不敢違抗。”也許內心缺了一道口,什么都發泄出去,謊言對她而言忽然就信口拈來,她忘了那晚說了什么,只記得她言辭犀利,喬錚透著失望的背影。之后她那幾日渾渾噩噩,直接感冒了,晏瑕替她尋藥,多方照顧,有一次夢醒,忽然床頭見瓷瓶,鏤著梨花,她淚就不自覺的留下來了,這藥她見過,在喬錚的身上。當她身體好后,她知道喬錚沒走,只是她取出竹笛,是之后喬錚為她所削的另一支,她登上那崖上,吹一曲離別曲,聲色哀婉,如泣如訴,她離開后將竹笛放在一磐石上,再也沒有回頭。喬錚看著她的背影,聲音悲涼:“還真是不留情啊。”作者有話要說:注:曹植第17章十七走晏瑕再次出劍,劍意凜然,使出全力,似黑龍長嘯,沖向持锏人,持锏人兵刃相接,流轉內力,借力打力,竟將晏瑕一身氣力卸掉,傍邊古樹倒落,遠處忽有一鋒芒逼近,此刻晏瑕背對鋒芒,云綃一驚,剛要提醒,晏瑕身未轉,左行兩步,將這奪命殺招奪了過去。且此刻持锏人也等這機會,卻沒想到能被晏瑕逃過,一松懈竟被晏瑕一招刺中右肩,云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