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起了想要作弄程冉的心思：“我可以認為這是你對我的告白嗎？”

程冉抬頭，在幾公里之外和他看著同一輪月亮，他的回答沒有經(jīng)過大腦就脫口而出，因為他總是贊同宋衍的選擇吧：“可以是可以，但是……欸？你說什么？”

“程冉，”宋衍打斷他的話，一向平靜的嗓音帶了忍不住的笑意，“沒什么。”

他真的忍不住笑出聲了，隔著聽筒，程冉甚至感覺到他胸膛的輕輕振動。

笑著的人在說：“其實我也覺得，月色很美。”

可是這邊的傻子卻大腦當(dāng)機了，居然傻乎乎的又問：“欸？什么？小衍你再說一遍？”

“……”

有人笑不出來了。

聲音重新變得異常冷漠了，他嘀咕著——

“……程冉你這個傻子。”

我從不后悔昨天沒有和你在一起。

當(dāng)然也不會后悔今天沒有和你在一起。

因為我們一定會有無數(shù)個在一起的明天。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寫的亂七八糟的我自己都快看不下去了orz……

速寫依舊占據(jù)著我美好大學(xué)生活的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

加上臨近考試周，每次從綜合樓邊上經(jīng)過都想乘電梯到頂樓然后愉快的自由落體下降……

——只有學(xué)校東門的紅豆餅水果撈梅干菜扣rou餅過橋米線黃燜雞米飯小芋圓燒仙草才能讓我燃起生念……

第20章Partother

（1）

程冉一直很崇拜宋衍。

“阿衍很聰明的，比我爸爸都聰明！”

上小學(xué)之前這種話張口就來。

上小學(xué)之后這種話就少了——懂點事了，他也該為他家老程的顏面考慮考慮。

程家爸爸愛下棋，可巧，宋衍也愛。

一大一小有事沒事扎在一起切磋棋藝——

“叔叔，你不能這么走，”小宋衍非常耿直的說，“你這么走，下一步就死了，你要是換別的走法，還可以等一會兒再死。”

“阿衍，你稍微讓著他一點。”小程冉憂心忡忡，“他是大人。”

輸了就輸了，好在程應(yīng)方?jīng)]臉沒皮慣了，大大方方把象棋一收，攬著倆孩子出了門：“下棋下累了吧，請你們吃冰激凌去！”

“爸爸你已經(jīng)和小衍下了兩個月象棋了，就沒有贏過欸。你這么笨，你們老板會不會不要你？”程冉適時表示了自己的擔(dān)心，“然后你就連冰激凌都買不起了。”

“胡說！”程爸爸扯下臉兇程冉，“我上個星期明明贏過一局！”

然而程冉并不怕他，小男孩皺著臉嫌棄自己老爸：“那是因為小衍讓你悔了六次棋！”

程應(yīng)方“嘖”了一聲順手把兒子往邊上推，哥倆好的攬著宋衍的脖子：“別理這個小傻子，小衍啊叔叔帶你去吃冰激凌，還是要芒果味的對吧？”

“我也要我也要！我要草莓味的！”程應(yīng)方故意不理他，程冉就在一旁怪叫，“老程你看看你，偏心眼兒都偏到隔壁去了！”

程應(yīng)方扮了個鬼臉，朝自己的兒子哼出一聲。

——幼稚到了極點。

因為宋恒和程應(yīng)方是同事，兩家又是鄰居，理所當(dāng)然的一直挺親近。

當(dāng)年傅笙懷孕了，程應(yīng)方經(jīng)常慫恿剛會走的程冉去聽她肚子里的動靜：“喏，小冉，你媳婦兒就在里面！”

是以，程冉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有了“我有媳婦兒”和“媳婦兒就是小衍”的概念。

一個月以后，傅笙生了。

男孩兒。

程冉跟著圍觀了新生兒洗澡，看見小孩兒兩腿之間和他一樣的器官，回家認真的告訴爸爸：“爸爸我告訴你哦，女孩子也有小xx。”

正在畫圖紙的程應(yīng)方手一抖——電腦屏幕上的墨綠色線條夸張的歪斜著。

“你說什么？”程應(yīng)方匪夷所思的看他。

然后程冉就被他爸懷疑偷看小姑娘上廁所，胖揍了一頓。

程冉捂著屁股委屈兮兮。

然后才被何明希哭笑不得的告知：小衍和你一樣，是男孩子呀。

兩個男孩慢慢長大。

程冉的爸爸mama都很喜歡宋衍，懂事聰明的孩子誰不喜歡呢？

程應(yīng)方不止一遍的感嘆：“唉！老宋家要是生了個姑娘多好哇，小衍這么乖的閨女兒，嫁到我們家來，嘖，被程冉這臭小子氣沒的壽數(shù)都要長回來！”

小程冉懵懵懂懂，聽了自家老爸這話還會詢問：“是不是我和小衍長大了，我們就要結(jié)婚的？”

程爸爸感嘆的實在太過頻繁，程冉三天兩頭就要確認一遍，得了答案認認真真的點點頭。但是——

——上大班的小朋友了還不知道“如果是就好了”表示的是“不是”的意思，是不是讓人頭疼呢？

程冉小朋友用他的整個孩提時代表演了什么叫實力寵妻：每天把幼兒園發(fā)的小點心捧回來擺在宋衍的小搖籃前；給宋衍念，他還不識字也不識拼音，就是看著圖片瞎編；何明希買了好吃的小蛋糕，他咬一口驚為天人，又屁顛屁顛的跑去獻給他媳婦兒。

直到五年級的時候，他問出“為什么宋叔叔和爸爸關(guān)系那么好卻不結(jié)婚”的問題。

程冉再次捂著被打腫的屁股，才知道原來男孩子和男孩子是不可以結(jié)婚的呀。

說實話，哎，有點小失望。

糊里糊涂的少年還是長大了，不再追問這種傻乎乎的問題。

但是他和宋衍的關(guān)系一直很好。

從宋衍三年級的時候連跳兩級和程冉同班之后，他們小學(xué)坐前后桌，初中在隔壁班天天一起回家，高二又分到了同一個班，后來更是做了同桌。

很幸運的從未疏遠過。

高一快結(jié)束的時候，宋衍的爸爸mama離婚了。

程冉是聽爸爸mama悄悄說的一個人待在房間里，難過了挺久。

他覺得宋衍實在是太可憐了。傅阿姨走了，宋叔叔又整天上班，家里連個關(guān)心他的人都沒有，宋小白菜一個人做飯洗衣服，一個人寫作業(yè)背書，一個人洗澡睡覺，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可能還忍不住傷心難過，扎在被窩里嗚嗚的哭——

他鼻子一酸差點也掉金豆子。

然后暗下決心，他一定要對宋衍好一點再好一點，把傅阿姨宋叔叔少給的愛都補上，讓他依舊可以做一個幸福的小孩。

他回到房間，心情還是低低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