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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先還隊里的錢,不得不說,她的法子非常有效,誰都是自私的,事關自己,都會有私心。 這事有大隊長的首肯,劉小芳和王大友的識時務,就算是定下了。 大隊長親自寫的斷絕父子,母子關系的申明,雙方皆簽字。 大隊長又寫了份贍養合同。 白紙黑字,一式三份。王宏林作為養子,自愿給王大友劉小芳夫婦每年四十塊錢,直至還到一千塊錢為止。三年后執行。 柳大姐還特地讓大隊長在上面加了一條,“這張紙是一份契約,咱們都得按這上面執行,以后你們和宏林也就兩清了,如果你們不來咱們家里頭鬧,我們就按契約上寫的,一分不少地給你們,但是如果你們來我們家鬧一次,我就自動減兩十,鬧十次我就減兩百,你們自己看著辦!這上面白紙黑字也寫得非常清楚。你們看好了再簽,可別簽好了之后,再不認賬,那我就可著勁兒地在村子頭宣揚。” 王大友聽了有些猶豫。 劉小芳狠狠地瞪了柳大姐一眼,咬牙切齒地應了,“我們簽!” 見證人,約定給錢的時間和地點都寫清清楚楚,不僅有簽名還有畫押。 這事就這么定下來了。 簽完后,王宏林就趁機和大隊長說,把自己和柳大姐的戶口單獨遷出來,自立門戶。 他和柳大姐雖然在縣城有工作,可單位補貼的那些糧票根本就不夠他們吃的,如果戶口還在隊里,他和柳大姐每個人每年就能有一百六十斤的人頭糧食,雖然需要額外花錢買工分,可也比直接到供銷社買糧食要強上許多。 這也是為什么他明明不需要給劉小芳他們錢,卻依舊給了,就是因為不想被別人說自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要不然惹了眾人怒,他就不能在隊里落戶,那就得不償失了。 而且柳三妹還猜測出,他的身份應該是有問題的。 你想想,他是1948年出生的,那時候新中國還都沒有成立呢,能拿得出金磚的都是些什么人,二十五年前,備受打擊的對象又是誰?如果,他真的和王大友鬧僵了,估計他們一氣之下,會拿著事關他身份的信去隊里告他。到時候,他地主老財兒子的身份一定會被暴露出來,他可不想放著好好的紅磚瓦房不住,跑去住牛棚,更何況還連累到他未出生的孩子。 現在,只花了一千多錢就能把這么重要的信件拿到手,他也算求仁得仁了。 對于,柳三妹給他們出主意說晚三年再給他們錢。王宏林其實不是很理解。但,王宏林覺得自己沒有柳三妹聰明,還是暫時聽她的吧,怎么說他也是她的姐夫,她應該不會害他。 柳三妹做為后世人,當然知道隨著改革開放的發展,錢是越來越貶值的。在這年代四十塊錢都能蓋間屋子了,可十年后,估計就只能買一床被子了。 一千塊錢,分28年給他們,說到底其實連三百塊錢都不到。 王大友劉小芳因為不知道通貨膨脹所以不覺得有什么,可等他們知道了,也晚了。 王宏林雖然重新落戶,卻沒有改回原來的名字。畢竟,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落好戶后,隊里還劃分了一塊宅基地給他們蓋房子,只等著上面申請下來了,就可以蓋房子了。 王宏林再三謝過大隊長的幫忙。 大隊長笑瞇瞇地擺擺手,“你這孩子是個心善的,我沒看錯你!好好工作,等隊里分糧食了,我讓我大兒子去你單位找你!” 王宏林笑著道謝。心里暗自想著,下回過來,一定送大隊長點好東西,好好處處,說不定將來有用。 等事情辦好了,王宏林和柳大姐全都累了,兩人就直接推著自行車往縣里走。 眾人看著兩人的背影,怎么看都覺得有種心酸的感覺。 回到家,柳大姐就知道宏林的親生父母是誰了。 王家村以前有一個大地主,叫許萬福,他家里是非常有錢的那種。聽說他們家的錢多到可以堆滿整間屋子。以前王家村的村民們就是兌他們家的地過活的。 可是,自從國家重新統一以后,這些地主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許萬福因為門路廣,得到內部消息,帶著一大家子坐船偷渡到香港去了,可他的媳婦當時卻懷著孕,而且懷相還不太好,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自然不肯走。 最后,許萬福給她留下了一些金銀首飾等貴重物品,約定等她生下孩子以后,一定會找船過來接她。 王宏林的娘因為成分問題,被批,斗的差點沒命,等她歷盡千辛萬苦把王宏林生下之后,身體卻垮了,她害怕自己的孩子留在勞改農場里,將來會被人看不起,所以花了些銀元,特地跟別人打聽附近村子里的情況。等她得知王果子家沒有兒子,所以,她花了二十個大洋,賄賂了勞改農場的看守人,趁夜把孩子和自己手里的東西全都放在王果子家門口,又怕被人發現,她又偷偷跑回勞改農場。走的時候,她還特地留下一封信,寫明孩子的姓名叫許平安和他的身世,并且再三叮囑他們,看完信后,一定要燒掉。 柳大姐看完信后,唏噓不已。 這真是個苦命的女人。 王宏林抱著柳大姐,撫摸她的肚子,一直沉默著也不說話。 柳大姐覺得他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連忙問,“你怎么了?” 王宏林苦笑不已,他滿眼淚水,情不自禁地流下兩行淚水,“我見過她!” 說完,他雙手捂著臉大哭起來。 柳大姐看他哭得稀里嘩啦,心里也跟著難受,速度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能靠在他的身上,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背,無聲地給他安慰。 許是柳大姐這種安慰方式給王宏林帶來了力量,他漸漸地緩和了情緒,抹了抹眼淚,才開口說話,“我五歲那年,因為偷吃了爹娘特地留給王宏耀的蘋果,怕爹娘罵,就一個人偷偷地跑出村子玩,卻因為走錯路,到了勞改農場的欄桿外面,看到她那時正在割草,后面不時有人沖著她大吼大叫,她卻一點也不生氣。 后來,她發現了欄桿外的我,看到我的臉時,她似乎顯得非常激動,她撫摸著我的臉,慈愛又溫柔。明明她的手很粗糙,上面還有許多老繭,可當時她的目光卻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稀世珍寶。后來,她還問了我的名字,當她聽到我叫王宏林的時候,臉上似乎有些僵硬,可,她還是沒有說什么,只是再三叮囑我,一定要好好學習,爭取將來考上大學。我現在還記得她鼓勵和寬慰的目光。”他仿佛陷入回憶里去了。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恬靜的感覺。 只聽他話峰一轉,“后來,我努力學習,終于有一回考了全班第一,王大友和劉小芳絲毫沒有夸獎我,我傷心極了,想到了她,我又偷偷去那里,卻聽到別人說,她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