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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我們要不,還是分手吧。 沈略:行。 諾亞:哭哭 第60章 朝聞道(2) 說干就干是沈略身上唯幾的美好品質(zhì)了, 有了馮先生與章敦的支持,她也可以放開了做。 午后的休息時間,沈略忙里偷閑地從實驗室脫身而出, 海灘上的氣溫已經(jīng)落了下來, 海風帶來淡淡的腥味,她赤腳踩在了海灘上, 沙子中藏著未散去的熱度。 極目遠眺, 是茫茫的海水,剩下什么也沒有, 什么也不存在, 這座小島就像是什么與世隔絕的地方,然而海的另一面也沒有什么世界。 “很久不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冷不防從她的身后冒了出來,驚得沈略幾乎寒毛倒豎。 她有些悚然地回過腦袋, 諾亞不知在什么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后,他是個衣架子的身材, 穿著一件大地色系的外衣, 如果笑起來就是人們口中的暖男,只是他神情冷淡,沈略無法從這樣的一張臉上捕捉到絲毫溫度。 沈略看他, 他也看沈略,是用那種看滑稽戲的目光打量。 沈略剛想說什么話, 諾亞便微微一笑:“你在等波賽頓。” 沈略皺起了眉頭:“我想做什么,似乎不需要你來管吧?” 諾亞聳了聳肩,并沒有回答沈略的問題, 他只是帶著笑意說道:“他可能不會來。” 沈略回答:“那又怎么樣?” 她的口氣是硬邦邦的,直截了當?shù)模行┳云燮廴说摹W云燮廴俗约阂蝗缍嗄昵盁o堅不摧,并無軟肋。 諾亞搖了搖頭,似乎很不贊許她的話一般,他站在了沈略的身側(cè),同她一起抬起頭看海面那邊的太陽,一邊笑著問道:“我看過很多次這樣的太陽,幾乎有些看得厭煩了。” 沈略不知道諾亞究竟在故弄什么玄虛,她只能是有些警惕地看著諾亞,與他隔著一段恰當好處的距離。 諾亞也察覺了她兔子似的警覺,笑出了聲:“你想要他來嗎?” 問完之后便覺得自己明知故問,他嘆了口氣道:“當然了,你是想的,你怎么會不想呢?” 沈略只是冷靜無比地沖他說道:“他不應該來岸上,即使我想見他,又或者他想要見我。” 諾亞聽了她的話,臉上露出了一個訝異的神情:“上帝啊,你是想在這座小島上建造一個壁壘嗎?隔開愛情和海風?” 沈略不太喜歡他過于夸張的神態(tài)與動作,也不喜歡他那毫無聯(lián)系的比喻。總體來說,沈略不喜歡這樣的一個諾亞。 “你不想再見見他嗎?”諾亞過于煽動性的言語讓沈略覺得前方必然有一個陷阱,但是她不由自主地想往前靠近,看看那坑中究竟有什么。 “你剛才才說過,他可能不會來。”沈略望著他。 諾亞笑了:“同樣的概率的,他也可能回來,現(xiàn)在我們需要做的,只是把這個可能轉(zhuǎn)化成必然。” 沈略笑了笑:“這聽上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諾亞沖著她搖了搖頭,用一種極具欺騙性的口氣溫和地對沈略說道:“不不不,這簡直易如反掌。” 他笑著說出這話的時候,修長的指關節(jié)已經(jīng)扣上了沈略的脖頸,然后收攏,就像是捏死掌心的一只珍珠鳥一樣,易如反掌。 他的動作沒有猶豫,沒有遲疑,力道卻極大,沈略想要掙開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天色終于陰沉了下來,原本平靜的海面終于掀起了波濤,那波濤算不上洶涌,就像是一只困獸在籠中掙扎,那模樣慘烈又美麗。諾亞似乎已經(jīng)等待著這一刻許久,他微笑著撇過臉去,手中的力道微微放松,雙眼瞇起來打量那海面上的巨浪。 沈略在恢復清明的時候,終于意識到時波賽頓來了。 風與浪,都是他指掌中撥弄的花。 諾亞的淺色頭發(fā)被那細密砸來的雨絲給沾濕了,但他的臉上依然表現(xiàn)出那種冷峻的,高人一等的姿態(tài)來。全然沒有因為外表上的狼狽而缺失半分。 “波賽頓?” 諾亞松開了他的手,沈略后退了兩步,有些艱難地站穩(wěn)。而諾亞似乎已經(jīng)對她完全失去了興趣了一樣,將全部的身心都灌注到了波賽頓的身上。 風浪里他什么也看不清,但他始終不愿移開眼睛。那些浪花與泡沫,不一樣是造物主捏造的美麗與謊言? “我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沈略抬起頭望向風浪來的那個方向,耳邊是諾亞不明所以的言辭。 “我,約翰·科汀,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上,等候多時了。” 一個聲音在沈略的腦子里炸開來了,她聽到這個無數(shù)次看到的,聽過的姓名,心臟難以抑制地狂跳了起來。她祖父的摯友,或許也是波賽頓的生父,只是—— 真正的約翰科汀已經(jīng)死在了那艘特修斯號上了,而諾亞這個人,從前的身份從來都只是諾亞。他有名有姓,有著完全健全的人際交往關系,而不是憑空出現(xiàn)的。 諾亞,又或者是自稱約翰的諾亞,居高臨下地用那種鳥瞰眾生的目光,掃過了同樣是蕓蕓眾生之一的沈略。然后嘴角勾起了一個輕笑:“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是你的推論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沈略微微皺眉:“什么意思?” 諾亞笑著回答:“人們都是極為自我的動物,只要被一兩個字詞暗示引導,就會朝著一條路走到黑。死掉的約翰從來是那個瘋子,而不是我。” 沈略了然而了。 而諾亞對她的批評也是完全正確的。 她最開始就看到了那本船員的航海日志,日志上粗俗不堪的言語給她留下了并不好的印象。而后來近乎瘋狂的“我要殺了他們”,似乎也直接暗示了是他,殺死了所有人。 只是暗示之所以是暗示,是因為它不曾直接言明,帶著強烈的誤導性,把沈略,和船上的所有人,包括那個瘦約翰,都帶到了一條溝里去。 從來沒有什么人說過,約翰科汀死了,而船員約翰假扮了他——一切都只是他們的一個合情合理的猜測罷了。 沈略在了然之后的第一個問題,是帶著她老師劉青那種研討性的詢問:“那么,你又是怎么活了這么久的?” 也許是托生到了諾亞的身上,借著留著相同血液的后輩的軀殼生活下來,那些靈異中不乏有這樣的題材。 諾亞只是笑了笑:“這是一個好問題——怎么活下來的?就是這么活下來的啊,呼吸空氣,吃飯睡覺。” 沈略幾乎覺得他給自己講了一個極為拙劣的古早笑話,但是諾亞的樣子,顯然不是在開玩笑的。 她還想再問下去,那海上的國王已經(jīng)從海浪中露面了。他伸手時像是分開紅海,海浪被他劈成兩半。 波賽頓用金色的瞳孔,用著審視的目光掃過兩人。 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