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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五皇兄登基,小侄子安全地回到皇宮,陳玄瀅相信這應當都是齊璟的功勞。三年前她和皇嫂在青州,就得到了齊璟許多照顧和幫助,更勿論他后來又做了什么,幾乎是挽救了五皇兄和皇嫂一家,陳玄瀅覺得自己該齊老七一聲謝謝。第一七五章伙伴為了不把齊璟牽扯出來,齊瑢是先一步將兒子接回天京的。因著齊璟保證自己和小十一會很快趕往荊州,所以小赤羽跟著娘親,沒有太多折騰。齊璟知道曾經也是當事人的陳玄瀅肯定猜到了什么,否則她不會突然跟自己道謝,但有些事情不能說開,只能彼此心照不宣。陳玄瀅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再次之后就像對一個尋常親戚介紹自己的小侄子一樣,告訴他小赤羽的近況。他們是在皇后的寢宮前偶遇的,有棲鳳殿的宮人在前面領路,兩人說著話,小十一跟在旁邊,一起往里走。“球郞現在跟皇嫂住在一處,”齊璟現在高出她不少,陳玄瀅嫌抬頭看他累得慌,干脆不再扭頭瞧著他:“雖說這乳名是親近的人叫的,但這樣叫未免也太隨意了些。”她停頓了一下,語氣中透著嫌棄地繼續(xù)道:“也不知道是誰給取的,跟取著玩兒似的!”齊璟:“……”所以現在是孩子的姑姑當面質疑他們這當舅舅的意思咯……齊璟和小十一叫球球、球球的已經叫習慣了,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只是第一次在小寶寶的親娘面前這樣呼喚小赤羽的時候,即便厚臉皮如齊璟也還是難免心虛地臉紅了一下。反倒是齊瑢當時一臉平靜,似乎并不覺得這小名有何不好,很快也跟著他們這么叫了。讓齊璟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母子都回到了荊州,皇姐還是在用這個乳名叫小赤羽。某人心中不服,立刻解釋:“球,就是圓滿的意思……乳名嘛,取個寓意好的也不錯。”陳玄瀅心里默念三次“本宮是長公主”,才好生辛苦地把那不端莊的白眼按捺下去。恰好他們也到了皇后寢殿的臺階下,有宮人出殿門相迎:“稟兩位殿下,信國公家的小公子今日被陛下召進宮了,此刻就在殿內給皇后娘娘請安。”陳玄瀅點點頭:“知道了,進去吧。”她似乎對宮人口中所說之人是熟悉的,所以對他此刻在宮里不感到驚訝。陳玄瀅趁空跟齊璟道:“那是皇兄準備給小皇子當伴讀的孩子,名字叫陳玉敏……聽起來是個女孩子吧,其實是個挺好看的男孩。”“姓陳?”齊璟聞言不由一愣,畢竟陳姓是荊州的國姓,對方的又是信國公府的人,叫人不能不在意。不過他也猜到這孩子是要給小赤羽當伴讀的。這個時候能待在宮里的外男,要么是年紀小不用設防,要么就是帝后想給長公主牽線的男子,看陳玄瀅坦然的樣子不是后者,那肯定就是前者了。皇姐和姐夫剛剛認回兒子,想叫他盡快適應荊州的生活,自然得考慮好方方面面。小十一身邊有個年長一些的書童,他們給小赤羽尋一個現階段主要任務是陪玩的伴讀,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陳玄瀅點點頭,解釋道:“不是宗親,他們家是御賜的陳姓。”被皇帝賜國姓,一向是有大功者才能得到的殊榮,齊璟見那陳玉敏有完整的魂魄,就想著其祖上是否有出過有名的功臣武將:“信國公是因軍功獲賜姓?”文臣想要封爵并非易事,一般都是武將憑著軍功而得爵。但長公主臉上露出了一點不自在的表情:“倒也不是……□□皇帝好香道,陳家的祖上恰好擅香,遂賜姓。”齊璟目瞪口呆——這句話的意思明明是說,荊州前朝皇帝眈于享樂,就因為陳家擅香、能夠滿足他的享樂,就賜了人家國姓,這何其荒謬!幸虧長公主沒說信國公的爵位也跟香道有關,否則齊璟要目瞪口呆的。不過,他還是感到有些奇怪——有這樣身世的信國公,怎么會得到姐夫的重用?“陳氏經過幾代,早已有數不清的旁系,這陳玉敏并非出自擅香的本家,而是另起一緣,其祖父信國公乃是父皇手下一員猛將,如今其父更是皇兄的左膀右臂,不可同日而語。”陳玄瀅生怕齊璟誤會她五皇兄,又補充道:“信國公的祖上早些年被人陷害,差點被除族,不幸妻離子散,他不得已棄文從武,之后在邊境戰(zhàn)場廝殺,方才建功立業(yè)。”換句話說,這位陳將軍沒受過祖蔭,除了跟著本家得了國姓,與擅香的陳家早就沒有關系了。倒不是說香道不好,只是每每提及陳家,就少不得提到前朝皇帝的事情,難免叫荊州皇族避諱。在這種情況下,陳將軍還能脫穎而出,其子能為新帝效力,陳玉敏甚至成了準太子的伴讀,可以想見,他這條建功立業(yè)的路走得何其艱辛,又何其成功。其實陳玄瀅沒有跟齊璟說,退位的皇帝就是嫌陳將軍與陳家沾親,所以并未重用他們父子,信國公被晾了好些年。陳玄灃為奪位,必定要暗中籠絡一些宗室和重臣為自己所用,像信國公那樣既有能力、又有人脈卻偏偏不受皇帝重視的老臣,自然是玄灃親王禮賢下士的重要對象。當然,也不用長公主多解釋,齊璟也能想到:都能夠讓小孫子被選做皇子伴讀了,信國公助玄灃親王爭儲必定出力不少。“說來,人的命運就是這般不可捉摸,一個香道世家被賜了國姓,卻漸漸衰落,那么多旁支里,偏偏名不見經傳、差點被除族的一支出人頭地了。”——就好像她的三皇兄陳玄灃,明明是帝王同胞兄弟,文武雙全,卻被嫡親的兄長猜忌、一直郁郁不得志,甚至連親生骨rou都保護不了,現在卻當上了皇帝……而那個聽信讒言、疑心病重的皇帝哥哥,害她差點嫁給逆賊、還害死親侄子的退位先帝,如今卻是一天比一天虛弱,連鎮(zhèn)國寺都去不了,怎么調養(yǎng)都不見起效。齊璟見她臉上露出惆悵神色,雖不知道她具體在想什么,但猜多半不會是高興的事,于是他說了兩句開玩笑的話,試圖緩解長公主的不快。等他們一起進了屋,看到了站在中間的陳玉敏。對方看上去比十一還要小一些,個頭遠沒有十一高,但其舉止已經有大人的樣子,連行禮也有模有樣的,十分得體。哪怕他再優(yōu)秀,齊璟的目光還是不自覺地被地上的一團白絨絨的東西所吸引,他裝作不經意地又看了一眼,不禁大吃一驚。這是在繼看到薛昭后,齊璟又一次看到擁有完整魂魄的人!……齊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