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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交融于白色之中,從天空俯瞰,就好像是一大杯的草莓冰沙,不過是帶著血腥味的。東大門被匆匆打開,一小群人正以緩慢的速度往東面的劍關前行。這其中幾乎每個人都在那場屠殺中失去至親之人,有些人就連自己的手臂和腿也沒保住。駐涼軍亦是損失慘重,一千人的駐防軍此時僅剩一百多人,這一百多人護著兩三百的幸存百姓緩步東移已經是極限了。西蠻人的這一場襲擊的情報是在一個月前被駐涼軍把握的,當時敵軍的人數還很模糊。他們召集了附近邊城一千人前來一起御敵,那也不過只有兩千人。情況當然是派人傳回給中原了,也一如所料,中原朝廷沒有任何的動作,或者說他們已經放棄了這座城市。當西蠻軍黑壓壓一片壓過來時,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大將軍早已把百姓聚集在東大門了,可要人們離開生活了好幾十年的土地又談何容易?疏散工作無比艱辛,但他們實在沒時間也沒耐心去做這事了。西蠻軍就如同洪水猛獸一般,輕易就擊垮了駐涼軍的防線,他們貪婪地吞噬著一切,如一群惡狼。蕭玓想要上陣殺敵,無奈大將軍布置的任務偏偏是讓他那一隊護送百姓出城。軍人以軍令為上,縱使再有不滿也只得聽令。百姓們哭聲不斷,并不配合,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步子慢不說,還常常駐足回望感慨。有不少人在感慨時提到了當年的戰神,那以一擋百的雄姿仿佛就像發生在昨日的場景。如果戰神還在這里的話……蕭玓緊緊握住了拳頭,不甘地咬著嘴唇。他忽的一停步,轉身就想回去。站他不遠處的吳之敬反應快,趕忙拉住了他,喝道,你去哪里?蕭玓倔強地不理他,眼睛卻死死盯著身后那座血城。吳之敬立馬懂了他的意思,道,不許去!我們回不了頭了。蕭玓握緊的拳頭抬起又放下。吳之敬走到他身邊,把手覆在他的拳頭上,語氣柔和了些,道,就算是戰神在這里,他也無法阻止這一切,到底他是人,不是神。哪知蕭玓冷冷應道,他能。吳之敬有點詫異,蕭玓從未對另一個人的態度如此堅定過。半晌,蕭玓側頭看吳之敬,一直盯著,也不說話,好像要把他的一生看盡一般,讓吳之敬升起了不祥的預感。蕭……他剛想叫出聲,蕭玓忽然靠近把他往懷里一攬,緊緊地抱了下,沙啞的聲音道,我去去就回。吳之敬都快瘋了,他囑咐了張傳一聲,飛身上馬,義無反顧地追著蕭玓就去了!入了涼州城的東大門,還能聽到喊殺劫掠之聲,城門往西一條主干道上已經被穿著軍服的尸體堵住了。簡直是觸目驚心。吳之敬小心翼翼地走過這些士兵身邊,雙手合十為他們一一禱告,其中有他認識的,有面熟的,也有陌生的,每個人手中都緊握著兵器,表情是憤怒,是憂傷,是驚訝,是悲慟,他們都為這個城市戰到了最后,都是英雄。忽然,吳之敬覺著褲子被人拽了下,他心一慌,忙低頭看腳下,地上躺著的那個并不認識的哥們正用生命最后的力氣拉著他!他蹲下身子,想要把哥們扛到一邊給他處理傷口讓他好好休息,但哥們拉住了他的手,對他搖了搖頭。吳之敬把耳朵湊近他嘴邊,就聽那哥們拼盡了最后一口氣道,蕭,隊,去了,右邊的小巷……救,他……然后就沒了聲息,吳之敬輕輕把人放下,用手合上了他的眼瞼,才發現他手里握著一支亮晶晶的簪子。吳之敬想替他收起來,但無論多用力都沒辦法從他手中拿出來,這一刻,吳之敬的鼻子有點泛酸。他輕拍了下那士兵的手,道,兄弟你放心,會好起來的,她一定會沒事的,我們都會沒事的。說著起身疾步往右邊的巷子里奔去。接下來的那一幕是吳之敬做夢也不會想到的。他第一次認識到了一兵敵萬夫是個什么情況,他第一次體會到了氣吞山河是個什么感受,他第一次陶醉在了一場真實的戰斗之中。竟一動不能動。這兒的世界安靜極了,空中一道道血光飛舞如同舞臺上的燈光秀一般明艷動人。血濺之處沒有慘叫,是對方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一百人的圍攻,卻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了地上。中間那一尊殺神渾身浴血,躍動著矯健的身姿,如在舞蹈一般,手起刀落處一朵朵血花在陽光下綻放出最亮麗的紅色,像是一株株彼岸花,把一個個靈魂埋入了地府。吳之敬一步都邁不動,只能在巷子口看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張大了嘴巴。他的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個人,就聽耳邊有個聲音在道,這就是殺神,他爹生前囑咐過我,千萬不能讓他覺醒,那會是全世界的災難。所以我才讓他和你們先走呵。吳之敬的唇動了動,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輕問,他爹是?身邊的大將軍答,戰神,甘木。吳之敬又問,為什么?大將軍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天生嗜血,報應吧。吳之敬呆了呆,遠處那人目露紅光,機械地砍殺著所有阻礙他的人,已然失去了神智。他問道,怎么阻止?大將軍又搖搖頭。那邊最后一人也已倒下,涼州城徹底變成了一座死城。蕭玓轉過身,靈敏的嗅覺讓他瞄準了身后這唯一兩個活物。他一步步朝兩人逼近,兇狠的目光緊緊鎖在了兩人身上,那是猛獸看獵物的眼神,陣陣寒意。吳之敬推了把大將軍,讓他先走。大將軍卻勸吳之敬和他一起,指不定無人可殺了,蕭玓就會恢復神智了。但吳之敬不應,固執得讓大將軍先走,他不能留蕭玓一個人在這里,萬一他恢復了清醒,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要如何去面對?他得陪著他。吳之敬迎著蕭玓往前走,兩人都在向彼此靠近,一個步子堅定,一個卻產生了遲疑。吳之敬輕輕喚道,蕭玓。那聲音比天上的陽光都要暖,蕭玓的步子更加猶豫了。吳之敬加快了腳步,蕭玓干脆停了下來,原本兇狠的目光也漸趨柔和,并帶有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人。這個人牽起了嘴角,笑容比陽光都燦爛,他一開口,說的是,我們回去吧。蕭玓緊了緊手中的長刀,刀尖上還在滴著鮮血,在他身后連成了一條血路。他的眼神恢復了一絲清明,但只有一瞬,猝不及防的,長刀抬起,目光中是無盡的恨意,對象是眼前的吳之敬。可是吳之敬不知哪借來的膽子,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更加堅決地抬眼對上對方的眼睛,并在那一片渾濁中努力尋找自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