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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條命,最后被殺手嚇瘋的高聞箏給了2000萬破財消災,就變成了四條命。“白睿,為什么?”高聞箏顯然也想通了其中關節,殺手一直是白睿單線聯系的,自始至終這就是一個用她的錢買她的命的騙局,“我對你那么好,那么相信你,我跟你還……你怎么能這么對我?”“別他媽提了!”白睿粗暴地打斷了這溫柔的憶往昔,做出了干嘔的動作,“跟你睡完我整整吐了一天,你這種女人內心比馬桶還臟,睡你簡直就是在吃屎!”高聞箏不可思議地盯著白睿,那張斯斯文文的俊臉上現在滿是厭惡。她承受不住地尖叫起來,頭發散亂,涕泗橫流,狀若癲瘋。“你也是高遠礦業的受害者?”翟辰拍拍努力把金屬絲固定在樓梯扶手上的高雨笙,自己捏住了氧氣枕的口子,默默計算還能用多久。枕頭已經癟下去了,估計撐不到五分鐘。“你有什么要求,我們可以談,先放下打火機。你想要得到賠償,還是想要道歉,我都可以滿足你。”高震澤開口,憑著商海沉浮多年的穩重心態,試圖跟白睿溝通。“嗤——”白睿不屑地笑了一下,推推鼻梁上的銀框眼鏡,在日光燈下折射出慘白的光來,“賠償?高成,當年你也是這么說的,結果呢,翻臉不認人還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到老婆身上。高雨笙他媽怎么死的,你還記得嗎?”高震澤臉色在瞬間變了幾變,立時開口:“過去是我能力有限,當時賣礦石的錢還沒回款,實在湊不出那么多賠償,就賣了房子先賠給礦工的領頭。誰知道那兩個領頭卷款跑了,也不說明情況,害得工人再次鬧事,把葉蓉逼死了。這次,這次不一樣,我有上市公司,足夠賠償所有人。”“呸!”白睿狠狠啐了一口,“你賣的又不是鐵礦,是稀有金屬,還是賣到國外,怎么可能沒有錢。是你為了保住家產,拿這小子的命做威脅,叫葉蓉自己去死的。這才幾年,高董事長就忘了嗎?”翟辰心頭一顫,看了看靠在自己身上的小天賜。高雨笙面無表情地聽著,仿佛跟他沒什么關系。“我早就猜到了。”高雨笙在翟辰耳邊,很小聲地說。從想起mama是怎么死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高震澤當然不會直接拿兒子的命威脅,那只會讓葉蓉魚死網破。他只需要告訴葉蓉,那些工人已經瘋了,如果被他們知道兒子住在哪里,肯定也要被打死,他們夫妻之間必須留下一方把孩子藏起來。至于誰留下,誰去死,一直主動承擔責任安撫工人的葉蓉別無選擇。高震澤也急急地看了兒子一眼,這是他最優秀的子女,是他商業帝國的繼承人,絕對不能跟自己離了心:“十五年前,你才幾歲,這些道聽途說的消息能有幾分真的?我死了,就沒人給那些可憐的工人賠償。聽我說孩子,你還年輕,還有大好的前程,如果我們一家犯了罪,交給法律來審判。放下打火機,以你的本事肯定能讓自己脫罪,別為了不值當的人賠上自己。”這話說得入情入理,翟辰聽了都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然而,白睿根本不買賬,只是冰冷地笑起來:“有些人是想要賠償的,可惜了,你們遇見的是我,我跟他們不一樣。我什么賠償都不要,我只要你們死,你們姓高的都得死!”“我的父母,都在你的礦上干活,想給我賺上大學的學費。我爸,得了癌癥。我媽,懷著孕來討公道,只為了給我爸湊醫藥費。可是你們呢,你們一分錢都沒有給!沒有錢化療,他只能在衛生所輸生理鹽水,你懂那種絕望嗎?他撐著不死,就為了看meimei出生,可是meimei生下來只活了十分鐘!”“meimei沒有活下來,我爸直接病重,沒幾天就去了。我媽月子里大受打擊,得了嚴重的抑郁癥,在父親下葬那天跳了井。”白睿說起這些,臉上一片死寂,只有擋在鏡片后面的眼睛透著瘋狂的赤紅。屋里靜默了一瞬,被金屬絲纏著的殺手突然開口:“我勸你放開我,不然等會兒他點火,你也跑不了。”這話,自然是對著高雨笙說的。金屬絲的一頭戳進了墻壁中,連著高雨笙手腕上足以支撐兩個成人體重而不會脫落的護腕。一旦爆炸,高雨笙根本來不及逃跑。“逃什么逃,你們都得死。”白睿的拇指緩緩搓開了打火機的蓋子。“等一下,”翟辰舉手,“我只是個無辜的小保鏢。”白睿冷笑:“跟高家牽扯的都不無辜。”翟辰趕緊擺手,聲情并茂地陳述:“不是啊,我爸爸是個人民警察,為了救一個落水的姑娘犧牲了;我mama是人民教師,在工作崗位上燃燒自己照亮別人,直接燒成了癡呆;我弟弟是人民警察,拋頭顱灑熱血為了救孩子差點葬身礦洞;我家里還有個幼小的孩子,孩子也是高遠礦的受害者,有先天疾病,如果我走了,孩子怎么辦?”白睿聽得一愣一愣的,狠狠皺起眉頭。“哎,趙斌!”翟辰忽然看著白睿身后,大喊一聲。白睿下意識地回頭,一把實木椅子被翟辰掄起來,“咣當”一聲直接把他砸倒在地。于此同時,高雨笙迅速按了一下護腕,戳進墻上的倒刺瞬間合攏,如拉伸到極限的彈簧一般,“咻”地一聲再次穿透殺手的肩膀回到腕表中。“叮”,翟辰聽到了火機蓋打開的清脆聲響,將最后一口氧氣猛吸入肺,抱著高雨笙一個箭步沖向窗戶。“嘩啦啦”翟辰用后背擋著碎玻璃,抱著高雨笙在草地上迅速翻滾。屋子里火光驟起,緊接著是巨大的爆裂聲,強大的氣流將拼命往外逃的其他人直接崩出了屋子。華麗的高家別墅,頃刻間毀于一旦。而離門最近的白睿,也被推出,摔在草地上不省人事。“媽!媽醒醒!”高牧笛逃跑的時候不忘抓著他媽,把人也帶了出來。但后媽顯然被炸得不輕,翟辰甚至聞到了火燒皮膚的焦糊味。然而氧氣耗盡的他,已經無力再去查看了。“咻——”消音子彈的聲音擦著耳邊呼嘯而過,高雨笙一把抱住他將自己翻在上面。“雨笙!”翟辰驚呼出聲。“啊!”那邊傳來高牧笛的一聲慘叫。“砰!”未消音手槍的聲響,瞬間劃破長夜,躲在角落里用一只手拿手槍的殺手,突然摔了出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密密麻麻,交替更迭,同時響起的還有警笛的鳴叫。一名舉著手槍的警察率先跑了過來,火光映亮了他的臉,正是滿面寒霜的方初陽!槍口一直指著倒地的人,方初陽謹慎地接近,低頭看去。織物頭套被火燒化了,露出半張灼傷的臉,這張臉他化成灰都記得!方初陽繃緊了身體,脖子上青筋突兀,從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