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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中,看什么都滿是仇恨。人在感情激烈的時候,記憶力會特別好。她對當時發生的事情,都記的清清楚楚。清楚地記得父親賣了她小時候居住過的房子,也清楚地記得這筆錢拿去給那個女人還債了。高雨笙并不信,面無表情道:“你只是還沒康復,不能戴假肢。”賣房子這事也許是真的,但高家卻沒有窮到連假肢都買不起的程度。當時他回到高家,家里還是復式豪宅,吃的用的也都比他在礦業局家屬院的時候要好上數倍。高震澤本來以為女兒是幫他作證,就沒阻止,豈料說話如此不靠譜。有了豬隊友的解釋,他方才的剖白頓時打了折扣,真的也會被懷疑假的。不得不多說幾句細節,好證明自己的清白:“我給那幾個帶頭鬧事的工人,賠了幾百萬。本來都已經平息了,但是那些人出爾反爾,拿到錢之后還來鬧,甚至揚言要綁架你。我怕出事,就把你藏了起來。”礦工們沒什么文化,都是聽那幾個帶頭的。十五年前的幾百萬,是很值錢的,足夠封住鬧事人的嘴。帶頭的被收買,自然就鬧不起來了。誰知道那些人收了錢,只安靜了幾天,就又出現。理說不通,給錢擺不平,無窮無盡的糾纏終究讓葉蓉崩潰了。高雨笙沉默了下來,似乎在判斷父親言語的真偽。幾百萬……領頭鬧事的礦工……翟辰忽然想起被鷂子他們搶劫的那兩個倒霉蛋。少年鷂子跟著虎哥打劫,當時劫的是一輛從省城回五桐縣的中巴車。這兩個人肥羊背著鼓鼓囊囊的大包,神色緊張,跟其他乘客很不一樣,直接被虎哥拖下了車。那背包里面有百八十萬的現金,還有兩塊雪頭金礦石。先前一直猜測,鷂子他們打劫的可能是賭石人,現在看來,可能就是帶頭鬧事的工人。畢竟賭石的商販都很有錢,不會為了這點錢不要命。而如果那是高震澤給的賠償款,兩人的拼死抵抗也就說得過去了。低頭跟高雨笙對視一眼,跟他比了個口型“鷂子”。高雨笙微微頷首,顯然也已經想到了這茬:“所以mama就跳樓了?”高震澤嘆了口氣:“她一直就是這么一個倔強的女人,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爸爸對不住你。”對于眼前的這場父慈子孝、伉儷深情,高聞箏看得快吐了:“說得好像什么英雄人物慷慨赴死一樣。賺了不義之財,本來就是會遭報應的。”翟辰猛地抬頭:“高小姐,注意你的言辭。”“啪!”還沒等高雨笙反應過來,那邊高震澤已經一巴掌上去,直接打到了高聞箏臉上。描了精致妝容的高家jiejie,臉上立時紅了一片,滿眼不可思議地看向父親。高震澤冷眼瞪著口無遮攔的女兒:“雨笙的mama也是你mama,你說的是人話嗎?”三十多歲了,還當著別的人的面挨打,這叫心高氣傲的大小姐如何受得了。高聞箏抬手捂住被打疼的臉眼睛都紅了,睜大了眼睛尖聲道:“不過是個小三,什么mama!我不承認!”聽到“小三”的言論,高雨笙驟然繃緊了身體,被翟辰一把按住,不讓他亂動。好不容易用止疼藥暫時安撫住疼痛,可不能鬧騰。感覺到掌下的身體微微發抖,單手滑到后面給他順順背。“你閉嘴!”高震澤氣得臉通紅。“我說錯了嗎?要不是你跟葉蓉勾搭,我媽能氣出重病死得那么快嗎?”高聞箏似乎被打得上頭了,口無遮攔。“高聞箏!”高父連名帶姓地大聲叫她,氣得直哆嗦。高聞箏可不會站在原地等挨揍,躲開兩步用手杖指著高雨笙:“你現在為了這個私生子打我,是看重他準備把家業傳給他?爸爸忘了,高憶簫才是你最優秀的兒子,而憶簫又是怎么死的!”第94章雪滿頭(18)高震澤捂住胸口,氣得嘴唇發紫,踉蹌著后退一步,眼看著就要暈過去。“爸!”高聞箏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扶他。高震澤甩開她的手,大口大口地喘了幾下,才緩過來:“我說過多少次了,你大哥的死跟葉蓉沒有半點關系。”“爸爸說沒有就沒有吧。”發泄過后,理智回籠。大概是怕她爸真氣抽過去,高聞箏不再爭辯,拿起放在桌上的包,重新戴上黑色薄紗帽。將上面折疊起來的紗幔放下來,遮住發紅的臉。整理了一下裙擺和手杖,又變回了那個優雅高傲的高小姐:“您放心,不管我心里怎么想的,也絕對不會傷害您的寶貝繼承人。”說完,看也不看病床上臉色蒼白的高雨笙,踩著細腳高跟鞋轉身便走。翟辰輕輕撫摸高雨笙的后背,很是贊同地點頭:“你jiejie說的沒錯,我覺得這事不是她做的,畢竟咬人的狗不叫。”剛按下病房門把手的高聞箏一頓,轉頭甩了個眼刀過來:“你罵誰呢?”翟辰一臉無辜,左右看看,指指自己:“我?我罵誰了?”“你說誰是狗呢!”高聞箏放下門把手,氣勢洶洶地沖過來。她一條腿是假肢,假肢上也穿著細高跟,慢慢走還好,走得快了難免有些歪斜。剛才的優雅瞬間灰飛煙滅。翟辰一把抓住差點撲到床上來的高小姐,牢牢端著她的手臂以防她摔跟頭砸到高雨笙,非常認真地解釋:“沒說您,我說咬人的狗不叫,您叫這么大聲,肯定不是我說的狗。”“好了!要走趕緊走,別站在這兒惹我煩。”高震澤坐回沙發上,照著茶幾拍了一巴掌。高聞箏甩開翟辰的手,狠狠瞪了一眼坐在床上看戲的高雨笙。別以為她沒瞧見,這小野種剛才笑了,肯定是他支使保鏢這么干的。jiejie跺著細高跟和尖頂手杖,“噔噔噔”地走了。醫院的走廊非常安靜,她的走路聲異常突兀。端著藥品路過的護士看了她一眼,小聲提醒她安靜些。高聞箏擋在帽紗后面的臉一紅,想道歉又說不出口,梗著脖子放輕腳步,慢慢走到醫院門口。剛出了大門,就瞧見自己的車旁站了兩名男子,正跟司機交涉。“干什么的?”高雨笙走過去,揚著下巴冷聲問。司機看到她,欲言又止,被旁邊的陌生男子搶了先:“你是高聞箏嗎?”“是……”話沒說完,一張警官證便懟到了她的面前。“我們是市刑警隊的,有一個案件需要你配合調查,跟我們走一趟吧。”拿著警官證的人正是小馬,剛從這家醫院出來,就接到了帶高聞箏回來問詢的任務。彼時翟辰給他發消息,說高家的jiejie過來了,聒噪的很。實名舉報懷疑jiejie跟這次的案件有關,希望為人民服務的小馬同志來把人抓走。本來是開個玩笑,恰好省了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