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3
,不知道輻射有沒有波及周邊,況且人生地不熟的,還是不要在鎮(zhèn)上過夜的好。找了縣城最好的賓館,也是老舊得可以。這里不是旅游縣,工業(yè)消失之后跟大一點的鄉(xiāng)鎮(zhèn)也沒什么區(qū)別。最好的酒店就是縣招待所,土氣的金碧輝煌,大堂里透著一股油煙味。要了個最貴的標間,裝修也就那么回事。墻皮刷得粉白,木質(zhì)吊頂、三合板暖氣包邊,完全是二十年前的裝修風格。鋁合金窗戶縫里,還積了厚厚的灰,夾雜著兩三個不小心壯烈在此的蟲子尸體。高雨笙坐在床邊,微微皺起眉頭。這招待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將兩個床頭柜放在一起,并排在兩張床中間,使得床鋪隔得老遠。“這天瞧著要下雨啊。”翟辰打開窗戶,嗅到了一股水汽。上午還晴空萬里的,這天怎么說變就變。本來縣城就夠荒涼了,這一下雨街上人更少,看著就覺得凄涼。本來還想著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轉(zhuǎn)頭瞧見電視柜上的那個鎂鋁合金的箱子,立時放棄了出門的打算。翟辰半躺在自己那張床上,打開電視看。老舊的電視沒有網(wǎng)絡(luò),只播放幾個當?shù)氐念l道。五桐一臺,五桐二臺,沒錯,縣城也是有自己的電視臺的,只不過……“男人,有著海一般寬廣的胸襟、天一樣高遠的志向,只是陽痿、早泄讓他們抬不起頭來。”打開就蹦出了這樣的廣告,抑揚頓挫的語調(diào)喊得頗有氣勢。高雨笙轉(zhuǎn)頭看著他。翟辰尷尬地輕咳一聲,趕緊換個頻道。一名愁眉苦臉的婦女站在村頭:“二嬸,我家男人不行,怎么辦?”二嬸擠眉弄眼地說:“告訴你個秘方,給他吃紅驢牌腎寶,一般人二嬸不告訴她。”說完,露出個“你懂的”的眼神。翟辰:“……基層電視臺自制的廣告,可真講究。”電視沒法看,索性關(guān)了,拉高雨笙跟他打聯(lián)機手游。高雨笙平時不怎么玩游戲,聽他這么說,現(xiàn)場下了一個,抬眼看著翟辰:“我沒玩過這個。”翟辰立時招手讓他過來:“來,哥教你。”高雨笙順理成章地爬上了翟辰的床,這一上去就不下來了,到了晚上還賴在翟辰床上:“我那邊靠窗,下雨有點冷。”外面確實已經(jīng)下起了雨,秋雨很涼,潮濕的風從合不嚴的鋁合金窗戶縫里鉆進來,吹得被面都滿是微涼的濕氣。“那我睡。”翟辰準備起身,被高雨笙一把按住。“我們擠擠吧,你睡條件不好的床,我怎么安心?”高雨笙半撐起身子,一臉認真地說。“沒事,我睡地板都能睡著。”翟辰無所謂,也許是自身肌rou彈性的緣故,別人覺得硬的床他都覺得還好,對于睡覺的環(huán)境并不挑剔。高雨笙坐起身來,悶聲道:“算了,我睡吧。”高大的背影逆著窗外的路燈光,凄風苦雨中顯得特別蕭索,腳上還沒穿鞋,就這么赤腳踩在老舊的地毯上。“好了好了,咱們一起睡。”翟拉住鬧脾氣的小朋友。高雨笙立時倒車一步回床上,倒下,縮進被窩,閉上眼睛。雖然高總做得不動聲色,一切動作都是按照順序沒有任何猴急的態(tài)勢,但就是透著一股早就算好的詭異節(jié)奏。翟辰:“……”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兩人就開始朝山里進發(fā)。五桐縣多山,除了縣城這一帶,往下面走基本都是起伏不定的坡道了。到青樹鎮(zhèn)去,要走好長一截盤山公路。路倒是挺寬敞,據(jù)說是當年為了運輸?shù)V石修的。這路不算陡峭,就是轉(zhuǎn)彎很多。高雨笙車技一流,開得又平又穩(wěn)。“哎,這里沒信號啊。”翟辰拿著手機,想給檬檬發(fā)個語音,卻發(fā)現(xiàn)一格信號也沒有,網(wǎng)絡(luò)就更沒有了。“出了這段山路就好了,”高雨笙安慰他,“你要看地圖可以看車載導航。”“沒,我就是覺得,這地方荒山野嶺,又沒有手機信號,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翟辰打開窗戶看著外面,摸著下巴琢磨。“這地方,叫八回嶺,據(jù)說古時候有山匪駐扎。”高雨笙游刃有余地打轉(zhuǎn)方向,平穩(wěn)度過接近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溫聲跟翟辰說話。翟辰轉(zhuǎn)頭看著他,那低沉悅耳的聲音都能當廣播故事聽了,即便沒有網(wǎng)絡(luò),在這好似永遠也轉(zhuǎn)不出去的山路上也不覺得無聊:“那我?guī)еt(yī)療氧氣枕還真是帶對了。”高雨笙咽下“現(xiàn)在沒有劫道的”這種事實:“哥哥做的決定總是特別對。”“我說,”翟辰被這馬屁拍得渾身癢癢,伸手拽拽他的耳朵,“你天天跟我說這些夸張的贊美,到底想干啥?”“你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嗎?”高雨笙被拽的那只耳朵迅速紅了。翟辰覺得燙手,訕訕地收回來:“我,我哪知道。”再次打轉(zhuǎn)方向,車子駛出悠長的盤山道,高雨笙減緩車速,轉(zhuǎn)頭看他:“我在追求你呀。”第87章雪滿頭(11)翟辰驚呆了,半晌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猜測是一回事,直白地聽到又是一回事。“追求”這個詞,除了情愛,再沒有什么可以解釋。他就像一只自欺欺人的鴕鳥,長期把頭埋進沙子里假裝歲月靜好,突然被高雨笙扔了個炮仗,炸得灰頭土臉、雞毛漫天。火燒尾巴,不得不面對,翟辰深吸一口氣:“天賜,我知道你的感覺,事實上我也如此。”這下輪到高雨笙蒙了,突然被巨大的餡餅砸中,從頭發(fā)絲麻到了腳后跟。尚存的理智督促他直接踩下剎車靠邊停,怕自己高興暈了,一激動把車開到懸崖底下。“哥哥,”高雨笙滿眼驚喜地盯著翟辰,準備好的臺詞統(tǒng)統(tǒng)忘光了,磕磕巴巴語無倫次,“你剛剛,你說……”翟辰周身卻沒有戀愛的粉紅色,頗有些語重心長:“你對我來說意義非凡,這種意義你可能不太懂,但跟你的想法異曲同工。對于我來說,沒有人比你更重要。”高雨笙默默解開了安全帶,一點一點靠近,翟辰又接著說:“但,這是一種依賴,不是愛情,你要分清楚。因為你小時候那段時間對我的依賴,加上后來失憶只記得我,才會這樣。對什么東西太執(zhí)著的話……”“就會產(chǎn)生愛情的錯覺是嗎?”高雨笙停在半途,接著翟辰的話說,“因為你比我年長,崇拜和依賴會造成愛情的假象,讓人分辨不清。”翟辰有些蒙:“你都知道?”高雨笙抿唇:“剛剛愛上你的時候,就查過資料了。”教育到一半發(fā)現(xiàn)學生早就預習過的翟老師:“……”沒等翟辰組織好語言,那人突然靠近,單手撐在他身后的椅背上,直直地看著他。離得太近,灼熱的呼吸交融在一起,翟辰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