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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那均勻得細微的呼吸,如果不仔細去聽,幾乎都聽不到,他細細地看著他如畫的眉眼,那眉梢處多了的是,一分淡淡的柔情,減去了不少那劍眉帶來的冷硬,那鼻梁,如雕刻一般,高挺得有些完美,不薄不厚的唇,安分地閉著。他正在細細地看著他的容顏,卻不知何時發現李未央的眉頭有些微微地皺起不禁挑眉,這人,為何睡覺都是皺著眉的,不累嗎?容淺夜微微嘆了一口氣,獨自起身,披了一件外衫,光腳踩著那柔軟的地毯,出了房間。他最喜歡東廂的那處小樓,樓外的景致,是這王府最為雅致的,每每有空了,他便喜歡坐在樓里,看著那樓下的風景無限,這里也是最為安靜的一處,平日也是少有人來打擾。走廊上,鋪的是大理石的地板,一腳踩上去,透心的涼意從腳底傳來,風中夾帶了雨絲,從房檐外飄進來,沾上臉,濕了衣襟,偶爾,披在身后的發絲,會有幾縷被拂起,凌亂了人的視線。他抬手,將那些不聽話的頭發別在耳后。隔著一小段的距離,就掛著一個燃著暗色燈火的燈籠,昏暗的燈火在這一路的空曠中亮的有些寂寞,有些幽靜。只是廊外,天階滴雨,風過綠樹,雨打芭蕉的聲音傳來,打破了這里的沉寂。看著外面,不知是何種的花樹,被雨打風吹,落了一地的殘紅。屬下張勉,見過王妃娘娘。正在望著廊外的景色出神的人,被這一聲給打斷了思緒。轉頭,便是看到一個穿著黑衣,肩帶皮甲,腰帶長刀的男子,站在他幾步之外,對著他恭敬地行禮。好似,這名字,他曾經聽過,卻是憶不清晰。幸苦了,這么晚了還在巡視。保護王爺的安全是屬下的職責。廊外的冷風,吹進來,有些冷,容淺夜緊了緊手上的衣衫,心下有些煩悶,張侍衛這是有什么事嗎?他瞇起了眼。那人抬起了頭,一張頗帶了點男子英氣的臉便是入了他的眼,看到這張臉,他不禁想起了書上曾經描述的那些預報家國,勇殺外敵,戰場上揮灑熱血,躊躇滿志的青年將軍。屬下今夜的確是有事相求,還請容公子無論如何都要答應。容淺夜聽著他的話,看著他的眼,一臉正氣,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如同是在看一個鬼物一般,然后他就是那個道士,要來降服他來的。想著此處,他暗自嗤笑了一聲。哦,你有什么事嗎?眉頭,不知不覺間皺了起來。請公子,今夜,刀劍出鞘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將命留下!還未說完,那人便是一刀揮了過來,容淺夜卻是早有留心,扯下掛在身上的外衫一把向著面前的人扔過去,趁著這一空擋,向著身后掠去。身后,是那淅淅瀝瀝的雨。那人見一刀不中,眼里有了些著急之色,也飛身出了走廊,又是幾個狠劈,下刀果斷,穩,狠,準,這刀法,當真是不錯。容淺夜武力不敵,卻是有一身不錯的輕功,輕靈若風,世上在他之上的人寥寥可數。是以,仗著自己的輕功不錯,張勉每一個殺招之下,他也能險險避過,只是有些狼狽。園子中的花樹,在那人刀氣之下,殘花敗葉,在雨中亂飛。招招狠戾,容淺夜卻是除了閃避根本連他的身都近不了,很快,便是被他逼到了一處死角。此時,兩人,身上,都已經被雨淋得濕透了。容淺夜身上的里衣貼著皮膚,特別不舒服,尤其是后背,又是一陣火辣辣地疼痛。你,是個禍害,本就不該存在這世上。那人邊說著話,邊向著他走來,一步,一步,越來越近。聽著此話,容淺夜眸色也瞬時沉了下來,禍害?這世上誰都沒資格將他歸為禍害,即使他真是禍害,他也不當由別人來決定生死。不好意思,我的命是我自己的,只要我不想給,誰也拿不走!趁著那人失神的瞬間,容淺夜抬腳踢上他拿刀的手腕,哐啷,夜里,這刀劍落地的聲音,是那般的響亮。你,你剛才用的是什么妖法?那人驚訝無比地看著他,頓時,眼里閃過一抹狠戾,果然留不得你,我怕王爺就是被你這妖法迷惑了心智去。容淺夜嘴角勾起一抹魅笑,你可知,我就是那勾人魂魄的狐妖,專門來要你們王爺的心,和命的!抬手,幾根抹了麻藥的銀針,向著那人甩去,他倒是反應快,一個旋身,竟是輕松地就躲避過去了,不過,他要的,就是這躲閃時刻。早已暗藏在另一只手上的銀針,在那人還未落地之時,便是飛了出去,直中膻中xue,前面的人一個悶哼,便是倒在了地上,剩下的銀針,分別出手,封住了他的幾大要xue。看來,這毒藥啊,銀針什么的,果然是貼身必備之物,自從遇上了這么多事,他便讓環兒用特殊的布料,在每件衣物里繡了一個暗袋,裝一些涂了藥的銀針,毒藥之類的,今日,還真是用上了。抬腳將掉在不遠處的刀撿起來,起身,他無意間看到拐角之處,一抹白色的衣角,身子不禁一頓。將手中的刀,丟到地上。李未央,你還不出來嗎?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容,他,在那里,看了多久?夜色中,雨幕模糊了他的視線,或許是雨水的緣故,背后的傷,脹痛得厲害,時而冷風吹過,帶來周身的冰寒,他其實有些冷,頭也有些昏。那拐角處,走出的人,披著夜色的冰冷,滿眼的復雜。他,站在離他幾步之外,夜兒,這般久來,我似乎從來未曾看透過你。他的眼里,容淺夜第一次看到了些許的迷茫,想不到,他李未央這樣的人,也會有這么一種表情的時候。容淺夜若是教天下人都看透了,那他就真的是傻到家了,也早就沒命活到這個時候。他淡淡一笑,笑里幾抹難以察覺的凄楚,突然就覺得,這人世,也就這般荒蕪,如今連心都荒蕪得一顆草都未長成。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而下。棋盤上,我是你們所有人的棋子,你們讓我生則生,你們讓我死,我估計也多活不了幾天。不過,也索性我是這恩怨的中心,哪日我殞命,那所有的債務便跟著我去了。只是,容淺夜活著的日子本就不多了,卻是未曾好好看過這人世,你們又如何不好心些,為我編織一個美夢,也好讓我去得不是那般痛苦?抬手拂去面上的雨水,他看那夜雨打在芭蕉之上,落在池塘里,淅淅瀝瀝,就好似誰的哭泣。什么叫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