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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處。寒食思念,掃墓的人不少,帶著回憶與懷念,有時,也是一種習慣,給已經離去的親人,送上祈愿。墓園已深的西北一角,已經沒有了人煙,青石板上的青苔比上次來的時候更厚了,四周長有一些雜草,這濃郁的草香讓這荒涼的地方有了一點生機。這一排的墓都是空的,順著這排空墓走下去,有一座孤墓,孤零零的墓碑上的照片已經褪去了昔日的顏色,變得模糊,但依稀能看見這墓主人的容貌,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一頭美麗的卷發,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冷艷。李曉走到墓前,他看見墓前放著一束白玫瑰,他并沒有多在意,以為是安子瑜先來掃墓留下的。他把手中的百合輕輕放在了墓旁,整理了一下兩邊的雜草。你來了啊。李曉剛把雜草拔完,聽見身后有聲音,回頭看見安子瑜也撐著一把黑色的傘,懷里捧著一束常青竹。不知不覺都已經七年了。安子瑜將懷里的常青竹放在了白玫瑰的旁邊,每年清明,來這里也從緬懷成了習慣這?安子瑜話剛說完,就看見在那束白玫瑰旁邊還放著一束百合。李曉說道:應該有人來過這里。看安子瑜的反應也知道這白玫瑰不是他買的,在白玫瑰的花瓣上面只有很少的雨珠,那送花的人應該是今天早上來的。人?除了我們還會有誰?安子瑜剛拿起那束白玫瑰,就從上面掉下了一張卡片。李曉撿起那張卡片,上面寫著一句話蕾桑,撒西不理。李曉和安子瑜都看明白了那上面是日語的諧音,意思就是:jiejie,好久不見。安子瑜驀然睜大了眼睛,李曉拿著卡片的手在微微顫抖。安子瑜將白玫瑰放下,回過頭看向李曉,道:他回來了。他沒有問他,只是一個陳述。李曉愣愣的看著墓前的白玫瑰花,花瓣帶著雨露,久了過后,這也將成為窗前的明月光。至少,這白玫瑰在李曉心中是再也不能觸及的明月光。見李曉不語,安子瑜也沒有開口,面前這個男人已經四十一歲了,在他離開的八年里,他一直未娶妻。頭一年在醫院照顧楊霓紗,楊霓紗離世的七年里,他在C大后門附近租了一個小店賣餃子,一個人過著,陪著他的只有一只已經快禿了的薩摩耶和一只烏龜。平日他邋邋遢遢的,頭發亂糟糟的,臉上的胡子也沒有刮,看起就像一個五十多歲的人。只有每年清明,他會給自己稍微拾到的干凈一點,去C大旁邊的那家名字叫花店的花店買一束花來到這里。只是在拾到的干凈一些,這也難掩歲月留下的滄桑。本來英俊爽朗的面容,變得漠然,慢慢的,臉上連漠然也沒有了,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表情,也不會再有任何的表情了。甚至已經忘了怎么笑,怎么哭了。李曉安靜的站在墓前。雨,停了。安子瑜收起了傘,見李曉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嘆了口氣,轉身慢慢離開。他走出墓園大門時,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子與他擦肩而過,那個男子的身形他太熟悉,還有那種感覺安子瑜猛然回頭,卻看見墓園里有不少人捧著花束,提著香燭紙錢,但不見那個男子的身影。呵呵呵他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來,沒有再去尋找那個白衣男子的身影。這八年的日子里,安子瑜的風華依舊,繼承了越劇安家的家主之位。這低眉一笑,當是傾城,讓路過的不少人在那抹笑靨里癡了。他沒有在意這些,招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墓園。李曉還在墓前站著,雨已經沒有下了,他手中還撐著那把黑色的傘。踩著青石板的腳步聲從遠到近,那腳步聲很輕,如果不是踩到青石板上的水洼,幾乎是聽不見聲音的。感覺到那腳步聲在自己身邊停了下來,李曉慢慢轉過頭去,看向走過來的那個人。李曉,好久不見。聲音依舊是那般的華麗,不過少了以前的那份稚嫩,多了一份成熟與性感,似乎還帶著點點的笑意與不屑。他本以為自己還記得那人的容貌,可是見到他時,他發現,他竟然忘記他長的什么樣了,或者是面前這個男人不是自己記憶中的他。在記憶里,那孩子總是喜歡沒心沒肺的笑著,看見好吃的就兩眼反光,包里的錢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主意,從來是吃人嘴不短,拿人手不軟的。現在,面前的這個男人,也在笑著,那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眼中卻沒有笑意,冷眼看著這世間的一切。而且這八年里,自己老了,而他卻越來越漂亮了。五官已經長開,越發的精致美麗,秋水剪瞳,皓齒明眸,卻似畫中走出來的人。見李曉什么話也沒說,楊州莞爾一笑,喚了一聲:爹爹。李曉愣住,他這才知道原來不是自己忘記了他的容貌,而是他與他的相見是陌生,自己在他眼里也只是一個陌生人,就像剛才他叫著自己的名字一樣。好久不見。少頃,李曉才回道。清風緩緩拂過,吹動了墓前的花束,花瓣的小雨珠微微的顫動,相鄰的幾滴匯在一起,成了一滴水珠,順著花瓣慢慢滑落下去,滴答一聲,滴在了墓前的臺子上。八年未見,也許是離別時都以為今生不復相見,所以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半響,李曉開口問道:你怎么知道這里的?楊霓紗的離世除了他和安子瑜以外沒人知道,也沒人知道她葬在這里。今早是楊州最先來掃墓,后來見到安子瑜看見白玫瑰花束的反應,也不像是他告訴楊州的。楊州望著李曉,臉上雖然還帶著點點的笑意,但是眼中一點笑意沒有,聲音平靜的說道:猜的。猜的?楊州蹲下、身子,整理墓前的花束,開口說道:我似乎猜到了一些你們騙我的事。楊州說的很輕松,李曉卻心頭一緊,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楊州一邊理著花束,一邊淡淡的說道:這樣也好。州州李曉的聲音有些顫抖。八年了,他第一次喚出這個名字,卻發現這兩個字變的陌生。楊州道:jiejie最喜歡的花是玫瑰花。李曉并不知道楊霓紗喜歡什么花,其實他自己根本不了解她,在醫院照顧她的一年里,她有時單純的像個孩子,有時又像是一個工于心計的陰謀家,有時她又呆呆傻傻的。不過她很可憐。一個可憐人。楊州輕輕整理那束玫瑰花束,突然覺得指尖一疼,就見食指的指尖被玫瑰花的花刺刺傷。李曉從包里摸出紙巾遞給他。楊州沒有接過紙巾,而是擠出指尖上的血珠。李曉看著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