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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起來,揩拭一把淚眼,一邊忍著痛,一邊抽泣著說,她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連道歉也做不到,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響,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注視著對方。卻沒料到這招致了對方更加的厭惡。愛麗兒又聽見她們壓低聲音的譏諷,明明是我叫醒她了才開始哭的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干嘛?顯示她的善良襯托我的惡毒嗎?真討厭。和我一樣都是奴隸,有什么高貴的。怎么總是表現的她有優越是啊,惡心死了。既不識字,也不能說話。徒有一張漂亮臉蛋。聽說她沒穿衣服去找的王子,王子居然真的把她帶回來了,不知道她的身體是有多漂亮。不知羞恥,連我們也知道出門要穿衣服啊。什么都不會,多久幾步都像是我們欺負她,要哭起來一樣,真惡心愛麗兒裝作沒有聽到,趕緊坐起來,換上裙子,穿好鞋子,她做好心理準備了,才終于把腳放在地面上,雖然她的魚尾變成腳已經幾個月了,但這種疼痛仍然是讓她難以適應的,可她能一直忍受著。然而今天起床弄傷了足尖,這叫走路時的疼痛放在了好幾倍。就像有誰拔掉了一片她的鱗片,又用針在那未愈合的傷口上刺一般。她得忍著疼痛,還得忍著淚水。愛麗兒一小步一小步走著,微微低著頭,盡量讓自己的身姿能看上去輕盈。她穿著王子送的淺粉色絲綢裙子,珊瑚紅的長發如海藻般濃密順滑,襯的她的臉格外嬌小精致,她的皮膚水潤白皙,嘴唇的顏色仿佛最嬌嫩的粉色薔薇的花瓣,那雙大而明亮的眼睛則是綠色的,猶如平靜時的清澈海水。大理石鋪成的走廊映著少女纖細妙曼的身影經過。愛麗兒渴盼著能夠見到王子,事實上她也能見到,但并不能天天見。只有偶爾。她走進王宮的花園,向四周望去,只有綠樹和鮮花,地面是茵茵的草地,你只能嗅到青草和葉子的味道。這和海底世界截然不同,王城離海邊有好一段距離,在這里,她是見不到海的,站的王宮的最高處也看不到,但有很長一段時間,海浪和水流的聲音仿佛還徘徊在她的耳邊。這幻覺過了很久才不怎么出現。腳實在太疼,她坐在水池邊,脫下平底布鞋,露出一雙又白又嫩的小腳來,用手輕輕揉,舒緩疼痛。只是還未適應罷了,愛麗兒在心里鼓勵自己,小丑魚給海葵帶食物,劇毒的海葵才肯在小丑魚危險的時候張開觸須收起毒素包裹住他們保護他們,想要獲得什么的都得有付出。她知道的,她一直知道。那些人總在嘲笑她,用他們人類的道德標尺,迄今為止,愛麗兒都在努力去聽懂,她還不大能理解什么羞恥啊,海底世界的人魚可不穿衣服,但這些聽上去很好,如果她做到了的話,是不是會更像一個人類呢?到陸地生活何等不容易,失去聲音是她獲得雙腿付出的代價。她失去了聲音,但她還可以舞蹈,還可以展示自己的美貌,似乎是這樣的,海底世界的動物們就是這么求偶的,舞蹈,展示美麗。可這里似乎也是這樣,似乎又不是這樣,愛麗兒弄不太清楚,當她跳起舞,艾瑞克王子會用驚艷的眼神看著她,卻沒有愛上她什么的,可艾瑞克時常會私下找她說話,坐在她的身邊,或者靠在她的腿上,語氣憂傷地說一些事情,愛麗兒想安慰他,可她不能說話,她會用手摸摸艾瑞克的額頭。這會兒她來花園里,就是為了等王子的。你受傷了嗎?愛麗兒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她抬起頭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這個男人應當是個騎士侍從,愛麗兒看到過,那些騎士侍從的服裝都一樣。這人有一頭黑色微卷的短發,和一雙黑色的眼睛,白人的輪廓,顯得堅毅而勇敢,眸底隱隱帶著幾分憂郁,只是他的身材并不算特別強壯,起碼沒有艾瑞克王子強壯。這個人莫名給愛麗兒一種熟悉感,仿佛他們從很早以前就認識。可愛麗兒只記得她在海底見過王子的雕像。愛麗兒搖了搖頭,有點慌張。我給你看看。騎士侍從走到她面前,單膝跪在地上。愛麗兒看到他皺起眉頭,用手小心翼翼地捧起自己的腳,像是那些侍女拿著珍貴的東方瓷器一樣。她的腳趾有點紅腫了,那個騎士侍從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合攏的貝殼,打開貝殼,里面是淡綠色散發著清香的膏狀物。他挖出一顆普通珍珠那么多的藥膏,涂在愛麗兒受傷的腳趾上,給她細細地涂上。愛麗兒看著他給自己涂藥時的樣子,熟悉感仍在心頭揮之不去,這個陌生男人給她的感覺不同于王子的那種熟悉,更類似于她的家人,爸爸和哥哥他們。涂完之后,騎士把藥膏放進愛麗兒的手里。愛麗兒對他微笑了一下,用手指蘸了一點水,在水池邊緣寫自己的名字。她不懂人類的文字,當初央求了莉莉絲,也只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騎士莞爾,你說你叫愛麗兒?這真是一個好名字。聽上去很美。作為交換,我似乎也該告訴你的名字,我是凱文。藥膏涂上去之后,腳上傳來涼意,迅速的平復了火辣辣刀割般的疼痛,非常舒服。你在這是在等誰嗎?騎士問。愛麗兒點點頭,寫下王子的名字,這是她來了人類世界以后拼命記住的第一個單詞。你在等王子?騎士抬起頭,一提到王子,愛麗兒的眼睛里便明亮起來,漾著柔柔愛意。騎士說,可他說要娶鄰國公主。愛麗兒的眼神立即暗淡了下來,是的,她聽說了。當初她救了落水的王子,托著他將他送回了岸上,而到海邊玩耍的鄰國公主發現了暈倒在沙灘的王子。醒來后王子決意要向這位救了他的公主求婚,他曾向自己說過,他當時半昏半醒時睜開眼睛,看到一個人,美麗的讓人永生難忘,他覺得那就是鄰國的公主。愛麗兒時常會想,那位公主到底長得什么樣。愛麗兒回想著當時自己托著他游了那么遠,卻不能告訴他這件事半個字,只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正如現在聽到騎士的話,她給了一個相同的反應。孩子,你愛著一個心有所愛的人。騎士說,這是世界上最讓人卑微的事情。愛麗兒又搖了搖頭,只重新露出一個堅定的眼神,她相信她的愛能讓王子感動。你長著紅色的頭發。騎士又說,他伸出手像是想要觸摸愛麗兒的發絲,卻在快要接近時停下。他凝視著愛麗兒在陽光下漂亮的猶如最昂貴的綢緞般有光澤的珊瑚紅長發,輕聲說,在這里,紅發是低賤血統的象征。他們會看輕你的。愛麗兒微微睜大眼睛,她無法理解,在海底,珊瑚紅的長發等同于尊貴。我沒有騙你。騎士說,但我希望你不要看輕自己。我會一直留在這里。每天都會來公園。騎士嘆了一口氣,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