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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卉紋樣鑲邊茶百暗花綢面對襟褙子,白色交領中衣,下穿一條朱砂色牡丹刺繡馬面裙。 看坐這個位置,該是楊柳的婆婆——黃太太,論理,年紀該是與那位韓姑姑相差不多,只面相一副愁苦之相,硬生生老了十歲不止,什么個情況? 蘇蘇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楊柳,見她微搖搖頭,蘇蘇視線便轉到右首第一個座位,那是一個打扮嬌俏的姑娘,不過十四五歲,用兩根碧玉蓮花簪挽著一個楚楚動人的傾髻,上身一件粉紫小八寶的掛線紗衫,底下一條月白繡滿地松竹的紗裙,腰上系著一條豆綠宮絳。 沒聽說黃家還有位姑娘啊,這又是哪位? 這一番打量不過一瞬間的功夫,眾人卻只見楊柳拉著一個年輕姑娘進了來,只看那儀態就由不得她們怠慢了,再看長相,屋子里無論是主子還是服侍的丫鬟仆婦具是抽了一口冷氣,真不怪她們見識少,如今才知道,這世間竟還有這般標志的人兒。 待眾人回過神來,才看清蘇蘇的穿著打扮,這一看更是不敢有一絲小瞧。 蘇蘇雖是來黃家做客,卻不同于當日去趙mama家,她今日是給楊柳長臉面來了,世間不是還有一句話嘛,“先敬衣衫后敬人”,自是打扮的光鮮靚麗。 蘇蘇今個梳了個正式的百合髻,中間戴著一個赤金佛手嵌珍珠的發箍,左邊插一支鎏金點翠滴珠小鳳釵,右邊點綴幾朵指甲蓋大小紅珊瑚雕的薔薇花。 上身穿了一件淺紫色只下擺繡一叢蘭花的對襟衫,搭配一條杏白色如意云紋滾邊的百褶裙,腰上系著一條鵝黃色絲絳,左邊掛著一只嫩綠色的荷包,右邊垂著一枚羊脂白玉嵌紅珊瑚蝶戲牡丹的玉牌。 楊柳拉著蘇蘇到了跟前,笑道:“祖母,這就是蘇蘇。”又對蘇蘇道:“這是我太婆婆!”蘇蘇福了一禮,黃老太太趕忙叫人攔了,拉著蘇蘇坐到自己跟前,“我活了大半輩子,今個才知道天下竟還有這般標志的人兒。” 然后看著楊柳笑道:“合該早就叫你這meimei上家來,怪不得伯府老夫人喜歡的不行呢,這樣的可人,誰不喜歡!”說著摘下手上一只上好的羊脂白玉鐲子戴在蘇蘇手腕上,視線在看到她手腕上的一副玻璃種福祿壽三色貴妃鐲時頓了頓,心里更是感嘆不已。 楊柳裝作拈酸吃醋的樣子,“我就知道meimei一來。祖母就不喜歡我了,我可真是吃力不討好了。”楊柳一見蘇蘇,感覺身子都輕快不少,這會兒也恢復了調皮的性子,逗得黃老太太點著她樂道:“祖母也喜歡你,都喜歡,都喜歡。” 蘇蘇又與楊柳婆婆見禮,細一看,這位黃太太年輕時想必也是個美人,只如今臉上的憂愁和皺紋掩蓋了這種美。說話也是輕聲細語,“姑娘只當是到了家里,千萬不要見外。”說完也從纖細的手腕上摘下一只赤金鐲子遞給蘇蘇,鐲子是金絲編的龍鳳呈祥,龍鳳交接處鑲著一顆龍眼大小的火焰珠,甚是名貴。 所謂的火焰珠,就是現代的海螺珍珠,不說采珠完全靠人力的古代,便是在現代,海螺珍珠也是獨特而昂貴的有機寶石,它不能人工培育,而且大約五萬只海螺里面,人們才能在去rou以后得到一顆可用的珍珠。因此每年最多只能發現兩千到三千顆海螺珍珠。 更不用說這般大而且趨于正圓的海螺珍珠,簡直稀世珍品。便是在古代還沒有正確認識到海螺珍珠的價值,珍品也是珍品。 若是在現代,這樣的東西蘇蘇想都不敢想,可是在今生,蘇蘇在老夫人的私庫里也見過不少,她自己手里就有幾顆,都是老夫人私下底給的。 “伯母,這太貴重了!”蘇蘇忙要推拒,黃太太淺淺一笑,到底是見過世面的,自己就怕這是個不識貨的呢。“不過是個死物,不值當什么!姑娘叫我一聲伯母,我還嫌這見面禮輕呢。” 黃家太太這笑雖淺,卻比先前看著更真實一些,蘇蘇想到自己送上的表禮也不差,若是不收,到顯得自己過來顯擺來了,又聽了這話,才接了過來。 和長輩們見了禮,還不等楊柳說什么,旁邊坐著的姑娘自己就起了身,嬌弱的道:“總聽表嫂說起蘇蘇,今天總算見著了。我只當表嫂這般的就是一等一的品貌了,見了蘇蘇,才知我是頭發長見識短了。” 這話粗一聽沒什么不對,只蘇蘇是什么人,大宅門里混過的精英丫鬟,小姑娘這番表現還嫩了些,對于她來說,這話也著實算不上什么委婉了,當著雙方的面挑撥離間? 蘇蘇這才正眼看了她一眼,長得不過是清秀,就是比之隨安堂的二等丫鬟都略有不如,只是有一股子我見猶憐的氣質。蘇蘇見了她,心里卻是一陣惡寒,又是一朵“白蓮花”?難道古代就流行這個款?還是她就是“白蓮死敵”的體質?前有五姑娘不夠,如今做個客都能遇到這樣自己給自己加戲的戲精!真是夠了。 蘇蘇心里瘋狂吐槽,面上卻是一片疑惑,“這是?”楊柳對蘇蘇可以說是相當了解的,看著蘇蘇稍稍挑了一下眉,就知道蘇蘇一定能看透這朵“小白蓮”的本質。暗地里好笑,偷偷勾了勾嘴角,卻被蘇蘇逮個正著。楊柳一點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不過倒是是在人前還是有些收斂。 黃家老太太接口道:“這是我娘家侄孫女,叫文君,你們一般大小的年紀,以后多在一處玩耍,姑娘的禮儀風姿皆是不凡,也幫我教教這個沒見識的。” 蘇蘇與這位“表姑娘”見了禮,聽了黃老太太這話,笑道:“先不說文君姑娘通身氣質不凡,便是要教,老太太也找錯人了,若是論誰規矩禮儀最好,可得是楊柳jiejie,當初我們老夫人走哪都帶著她,王侯府邸不說,便是皇宮也是去過的,連禧妃娘娘都要贊一聲的。” 在座眾人聽到這話,先是驚訝蘇蘇對于她和楊柳的出身沒有一點避諱,后再一聽,人家哪里是怕別人說什么的主,這是光明正大的表示她們雖是丫鬟,可去過的地方見過的人是她們想都不敢想的,這代表什么,這代表人脈。更別說她們身后還有一個寵丫鬟出名的順安伯府老夫人。 黃老太太神色一頓,很快笑道:“可不就是嘛,我這才是燈下黑。”黃太太端著茶盞,慢慢吹著浮起的茶葉,仿佛什么也沒聽到,那文君姑娘低著頭,一副小可憐的樣子。 楊柳暗中嘆氣,這人啊,不怕蠢,就怕看不清,沒有一點自知之明。蘇蘇來了,她也沒心情在這和她們周旋,輕輕摸了摸肚子,便聽婆婆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