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地方賣人。”齊婆子頓了頓堅，見蘇蘇感興趣，又道:“京城里有句老話，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趙牙婆倒是少見的有良心的人。”

    兩個小丫鬟此時膽子也大了些，纏著齊婆子問那句京城老話什么意思，馬車就在這笑鬧中停下。

    外面齊婆子的當家憨厚的聲音響起:“姑娘，到了！”

    兩個婆子先下了車，又有兩個小丫鬟伺候蘇蘇戴好圍帽，這才扶蘇蘇下了車。

    蘇蘇一眼便看到那黑漆木門，當年來去匆匆，她卻獨記住了這兩扇木門，和七年前的場景重疊起來，蘇蘇瞬間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劉婆子上前叫門，開門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穿著青布棉襖的小廝，打量了一下齊婆子和蘇蘇諸人，又看了一眼那輛富貴的紅漆馬車，問道:“大娘，你找誰！”

    劉婆子有些不滿意的看著那眼珠子亂轉的小思，笑容卻不變，道:“主家可在？我們家姑娘姓蘇，特來拜訪趙太太。這是拜帖，還請小哥通稟一聲。”

    那小廝還是頭一回見到拜貼這東西，能在門房當差，多少也有些眼光，這敲門婆子身上穿的都是綾羅綢緞，更不用說身后的姑娘了。

    心知來者不凡，當下也不敢耽擱，“請貴客稍等，我這就去通傳。”說完，又叫了一個小廝守著門，自己飛快向院子里跑去。

    不一會兒，兩扇黑漆大門大開，趙mama帶著丫鬟婆子迎了出來，讓那傳信的小廝暗中松了口氣，好在沒怠慢了客人。

    趙mama一看蘇蘇就紅了眼眶，雖然看不見蘇蘇的氣色，但看她通身的氣派，便知過得不錯！

    蘇蘇見了趙mama也很是感慨，上前剛要行禮，便被趙mama一把扶住:“好姑娘，和mama客氣什么，早就聽說宋老夫人回京了，一直想上門拜訪，就怕唐突了！”

    蘇蘇攙著趙mama的胳膊，“早就想來看望mama，但府上忙得不可開交，今日才有空來，mama不要怪罪。”

    趙mama笑道:“不怪、不怪，走，快進屋，你秋云jiejie正坐月子，不好出來迎你，你別介意。”

    蘇蘇道:“秋云jiejie又生啦？我帶來了一些阿膠燕窩，倒顯得我有先見之明了。生個外甥還是外甥女兒？”

    趙mama滿臉喜色，“又是個大胖小子。”

    進了二進院子，被一道花墻隔成兩個小院，“左邊是我和你叔住，右邊是你秋云jiejie和姐夫住。”

    說著趙mama先讓人帶跟蘇蘇來的丫鬟婆子車夫下去喝茶，這才帶蘇蘇來了右邊院子。

    “你叔和姐夫去地里收租子，今兒個怕是不得見了，你秋云jiejie早就想見見你。她不知你身份，姑娘別說漏了。”

    這是干系太大，除了趙mama自己知道，她對相公女兒一個字也沒有透過。

    蘇蘇低聲道:“mama的大恩大德，蘇蘇沒齒難忘。”

    趙mama忙擺手，“姑娘快別提了，以后把日子過好，我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右邊小院是三間正房，六間廂房，與左邊院子有月洞門相通，院子里小丫鬟正洗衣服灑掃，見了趙mama行禮，“見過太太。”趙mama擺手，帶著蘇蘇進了正屋。

    因是坐月子，屋里封得嚴嚴實實的，前面是花廳，繞過隔板便是臥室，有炕有床，整套的紅木家具。

    床上正半靠著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婦人，只簡單的挽了個髻，插了根玉簪，長相算不上美麗，卻也是清秀佳人，見到趙mama和蘇蘇進來，便是一笑，“可是來啦，這是蘇蘇meimei吧，常聽娘說今兒個才見著！”聽說話倒是個爽朗的。

    蘇蘇摘了圍帽，福了一禮，“見過秋云jiejie。”

    除了趙mama，秋云和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俱是吸了口氣，屏住了呼吸，仿佛是怕驚擾了眼前的美人兒。

    好半響，秋云才回過神來，她不能下床，便拉了蘇蘇的手，讓她坐在床邊。

    “今兒個可真真見識了什么叫仙女下凡！娘每每說起meimei，都是性子好，重情義。可從沒說過meimei長這么好，怪不得伯府老夫人喜歡，換了我，也喜歡的不得了呢！”

    趙mama笑道:“今兒個你倒話多了，你meimei進來連口茶都沒喝呢，這可是待客之道？”

    秋云道:“娘，這可不能怪我。見了我這meimei，口里心里都是她了，怠慢了meimei，別見怪。”說著忙讓人上茶！

    蘇蘇笑道:“哪里那么多禮了。外甥們呢？jiejie好福氣。”

    秋云道:“遠哥也就是你大外甥，鬧著和他外公去地里，早走了，明哥也就是小的，正睡著。”又叫人將明哥抱過來。小家伙正睡的香，小臉白皙水嫩，胖嘟嘟的。

    “生下來有八斤重，可真真是折騰人，誰知倒是個老實的，餓了尿了哼兩聲。比遠哥兒小時候省心多了。”趙mama看著外孫笑的眼都瞇起來了。

    蘇蘇解下隨身的玉佩，“原不知jiejie生了二外甥，這個先給明哥兒，等回頭我再給遠哥兒補上一份，明哥兒的滿月禮，我怕是不能來了。”

    秋云忙要拒絕，那玉佩一見就知不是凡品。

    蘇蘇笑道:“好jiejie！我這是給外甥的，又不是給你的。”趙mama也知蘇蘇在宋府，這些個東西不值當什么，見蘇蘇一片誠心，就讓秋云收下了。

    蘇蘇又和秋云說了會兒話，趙mama才帶蘇蘇回了左邊院子，待丫鬟們上完茶點后，讓人都退下，趙mama才道:“姑娘可和玨少爺聯系過？”

    蘇蘇搖搖頭，“如今我在府里，雖得老夫人喜歡，但一言一行皆要格外注意，哪里敢聯系哥哥！我想著等以后出了府到哈密去找哥哥。”

    趙mama無奈的看著蘇蘇，“我的好姑娘，快打消了這個想法……”（）

    第四章 開解楊柳

    趙mama勸蘇蘇打消去西北的念頭，道:“先不說你出府時，肯定是老夫人給你找了門好親事，便是姑爺同意你去哈密，又哪里是說去就去的？即便你不成親，憑你這副樣貌，這千里迢迢的，宋老夫人和我又怎么會放心？到時，萬一宋老夫人查出你的身世有些不妥當，又叫她如何待你。看你這穿戴，便知宋老夫人定是極寵你的。”

    蘇蘇一聽這話也是一怔，趙mama說的都是自己極力避免又避無可避的。

    趙mama見蘇蘇不說話，氣氛有些低迷，嘆聲道:“姑娘，車到山前必有路，離你出府還有四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