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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消失,整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輕了很多。現在扯這些沒用的,等你徹底成了個瞎子,可就再沒機會殺我了。或許吧,他聳聳肩,也不生氣,我曾經因為自己的眼疾絕望過,只覺得老天不公,有一陣子我每天都會仔細打量自己屋后的那朵石楠花,明明我的眼睛就要和夕陽一樣落下,它卻活得生機勃勃。于是我就想,等哪天我定要將這花連根毀了,這樣見與不見,也就無甚區別。他笑得有一抹惡作劇的意味。可是呢,天天看著那朵花,不知道什么時候我的心思就變了,下雨天關心它是不是被雨滴打落,晴天又擔心太陽過于毒辣。也許是正因為我當初懷著惡意去觀察,日子久了就不能不關心了。最后你拔出了那株石楠?沒有,他搖搖頭,是它自己過了花季之后就凋謝了,那時候我才發現從含苞待放到熱烈的盛開,再漸漸殘敗,居然可以如此完整。等到來年春天它當然還會繼續開花,可那時我就已經不恨了。為什么要毀壞美好的事物呢,明明心里的喜悅歡愉都是它們帶來的,若全部破壞殆盡,我才是真的永遠陷入了黑暗。他嘆了口氣。你一個大男人雖不如我的石楠可愛,可就這么殺了你,似乎還是可惜。我瞧著他漸次蒼白下去的臉,也嘆了口氣,從衣襟里拿出一瓶藥丸,倒出一粒給他服下。那箭的毒果然厲害,只沾了這么一點就能至此,他緩和了半響,只是你居然有解藥話說到一半就斷了,赫連肆星睜大眼睛看著我,滿臉不可思議。正如你所想,那是我的人,我收回瓶子,只是擦破皮還能救上一救,若真被刺中深處,十瓶解藥也救你不及。我竟然現在才發現,你根本就是個瘋子。他哈哈大笑,你若不救我,我也能死的甘心,好小子,明知身后有利刃相對竟然還可以面不改色。你以為只有你一人擅用弓箭么,禮尚往來,我們就算扯平了。周圍已經沒有雜聲了,我們也就附著枯井內壁爬出井口。赫連肆星似乎想說些什么,猶豫再三卻什么也沒說,身影很快消失于夜色之中。我站在茫茫的黑夜之中,忽然就倒下了。因為中了赫連肆星那一掌,在調養好之前是無法強行取出三時蟲的,所以太醫只能用草藥進行強行壓制。受傷后我本是體內寒氣大盛,但若一味進補則至血熱,三時蟲隨時可能醒來,如此一來恢復不免異常緩慢,待我恢復意識的時候,是十五日后了,而那時我已經被移至回了燮城之中。醒來的時候魏光澈正握著我的手,眼睛中血絲密布,印象中慣是冷峻的眉眼短短十幾日就有了風霜侵蝕的痕跡,如久磨的玉石。他看著我,關于那一天的事卻什么都沒有問,與他四目相視,他眼中只有傷痕,我從不知道一個凝望可以看出那許多的過往,率先移開了視線。他是合格的君主,只要他有心,又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呢,我一貫的解釋不過是說給自己聽罷了。言良許久沒見到我,再次相見卻是我垂垂一息的樣子,他自幼就跟在我身邊,我雖自覺待他并不如何,可他見到我醒來后卻是忍不住流了淚,邊擦邊說:少爺,侯爺見諒,小的知道侯爺不喜見人流淚,可小人,小人忍不住。我確實討厭看到別人哭哭啼啼的樣子,可言良這樣,我倒也不怪他。春芽端著銅盆進來的時候見到這一幕,就一行禮道:侯爺醒來是天大的喜事,言良是一時情不自禁,還請侯爺不要怪罪于他。我本無氣的,卻因著看見她而莫名多出兩分氣,再聽她如此自以為是的話,又添了三分。正待發作,見言良已經止住哭,一臉惶惶,忽然想起言良是心儀這丫頭的,不由嘆了口氣。都退下去吧。言良睜著淚眼本還想再說,卻終究被春芽攀住衣袖拽了出去。貼身小廝都是慣會見風使舵,哪怕言良是一直跟著我這種失意的主人,往常還是很有幾分機靈勁的,但如今也罷了,他不可能伺候我一世,自己找的人,再不合適,總歸心儀。因我醒來之故不少人都前來探望,這大抵也是礙于魏光澈,多數對我擅自離守一事只字未提,陳將軍只著人來問了問,聽聞這還是陳夫人一片好意轉圜,將軍自己是對我動了真怒。他統帥三軍,我犯下如此重的軍法卻沒得到任何懲罰,實令他尷尬。我本奇怪,即使不為別的,僅為將士一心,也該命我對他自請降罪大家才顏面好看。可轉念一想,看來這一役之后魏光澈是不打算再重用陳碩了,原本心懷河川萬里的野心帝王如何會欣賞這種只擅防守的大將。陳碩是生不逢時,若是性格相對溫和的先帝,也許會更欣賞他。不過,先帝在位時間并不長,眾人談論到的時候也只說先帝好琴韻,擅詞曲,卻沒人真心贊過他的治國之道。霍南山被秘密派往了柔然,我不知魏光澈是何意,但想到他此前說的那些相關的話,又覺得此事定然不易。除了每日定要過來陪我那一段時間,魏光澈是真很忙。他本想將我的床榻搬進他的房里,因著我的病旁人紛紛勸阻,畢竟不是在宮中,也就罷了。其實他來陪我的時候也不會刻意去說什么,多是聊一些中原或西涼的風土人情。我往往沉默著,為免又說錯話惹惱了他,索性閉目養神來的輕松。但我也有極想問他的事,我想知道徐山現在在哪里。雖然因著阿棕的緣故我多少有些不愿再與他相見,可另一方面我又實在怕他死了。會發現他是阿棕兄長的原因非常簡單,只因阿棕說過小時候總被哥哥背在身上,雖不記得長相,卻對他哥哥后頸脖處那抹形似銅錢的紅痕有印象。這一段無心之言卻被我如此利用,即便是我也會覺得心下不忍。魏光澈若知道他射出的那一箭必然不會容他活著,我在命他前去的時候就很明白,而且我也根本沒安排過其他人,若我死了,阿棕的消息會和我一起埋進土里。徐山猜到了嗎?是否猜到都是沒有用的,只要我確實知道阿棕的消息,就是能壓制住他的利器。或許他是明白這一點,不甘被我利用才偷偷潛走的?只是縱然如我這樣怪癖的性子,也明白草原上自由的赤腳大夫要比一生都用于復仇的俠客來得幸福。而徐山,他能從我這里學到破軍十八式,就不是什么平和的性子,中原的事情阿棕或許都忘記了,可徐山不會,人總要靠著希望而活,他的希望既然并非高官厚祿,所作所為就只能是為了仇恨。也許阿棕自己是想見到兄長的,但見不到是最好的結局,正如胡不歸所說,只當家人都已經死了,那么記憶里有的永遠只是水汽氤氳的蓮鄉,回憶起來也只是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