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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雞。頭上還有一撮不寫實的卷毛,倒是平增一番趣味。當歸與荊芥都對主子的這個技能見怪不怪了,他們都覺得等哪天主子的病好了,恐怕會震驚天下的。當然,這也是一種盲目的崇拜了。在做吃食的這片地界,掌管膳食的廚子,無不對雞大力贊揚,它可以說是禽類里面的首領了。說著薛蟠給小雞加了一個冠,像是加了一個朝冠,而在它的背后畫了諸如鴨、鵝、鴿等飛禽,它們都低著頭一副以雞為尊的樣子。這倒不是因為它有多么珍貴,而是因為它能變化出很多的菜式,就用今天的雞皮來舉例子,像是涼拌雞皮、膾制雞皮、燒烤雞皮,甚至和燕窩一起入湯,做成燕窩冬日宜湯,都有它的蹤影。薛蟠一邊,畫出了不同的烹調方法,在那個燕窩湯邊上,還特地加上了一只梁間燕。這恐怕是那位,薛蟠對北方拱了拱手,指的是宮里的那位皇上,他老人家也喜歡的東西。只是后面的話卻也到此為止了,像是嘉慶菜單里用過的四喜雞皮與雞皮燕窩,這些話也是不能再說了。這算是明白了,就是因為雞和誰都能搭個伴,才有這樣的名氣。荊芥倒是少有的說了一句。私下的時候,主子還是很好相處的,仿佛,也只是仿佛,主子身上有種說不出緣由的平和,和其他的貴人們不同,沒有那種難以察覺的傲慢。這即便是在有些為民主做的官老爺身上也抹不去的痕跡,就像是從書里帶來的,人們管他叫書香氣。荊芥馬上收回了思緒,就像他想的那樣,這種平和也只是一瞬,甚至一瞬都沒有的錯覺。可不是嗎?做菜和做人沒差多少,人緣好,和誰都合得來的,比較容易有個好名聲。當歸感嘆的說,別看他逢人就笑,還要笑的到位,對不同的人用不同的笑,其實還是荊芥這樣板著張臉的好,不累心。薛蟠笑笑,不再說下去,指了指剛才作畫的那張紙,遞給了荊芥,下午,把剛才說的記一下,就在這個邊上。你們也去用飯吧。是。荊芥雙手接下紙,和當歸一起退了出去。薛蟠決定了,今生不管能不能治好這個呆病,都要留下點什么,那就一本風俗佳肴錄吧,也算不浪費了自己速畫的本事。至于為何不是其他的書,他說過了,那些個沒意思。如果民智不開,再多的技能都沒有用,如果沒有人鼎力支持,一切不過是紙上談兵。他要是能好,那么讀書做官,再調動那一幫老鬼的利益團體,向外發展商貿,還有可能通過銀子砸出一條新的路。但前提是背景夠硬,這個皇帝不成了,下一位現在還不好說。只是想到這里,他的頭又劇烈地痛了起來,那些鬼魅魍魎又不知從哪里跑了出來,他仿佛又看見了洋人的槍炮下,如山堆積的尸體,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有認識的,有不認識。有老百姓的,有達官貴人的。有老人的,有嬰兒的。但是最后,都化作了一張張麻木的臉。薛蟠穩了穩身體,苦笑了一下,恐怕他根本沒有這個機會了吧。☆、3、精貴碧梗粥爹,你回來啦。薛蟠下午又犯了頭痛的病,也沒有力氣再看書,小歇了一會,就去薛父的書房等著了。薛父聽薛母說蟠兒來了,連忙解開了紫貂秋云紋的外罩,在爐火邊暖了一下身子,等去了身上的寒氣,就立馬進了書房。快讓為父看看,這幾天一直都在外面,沒能陪蟠兒一起用飯。說著薛父一把抱起了站在面前的小兒,怎么覺得他似乎又瘦了一點。捏了捏他少有表情的臉,手感不好都沒rou了,確實是瘦了。顯然對于這樣的懷抱,薛蟠不是很適應,雖然那一瞬的溫情讓他十分留戀,但是想著自己已是個老大不小的人了,便微微掙扎了一下,也不想讓薛父察覺得他的尷尬。哎薛父暗嘆一聲,年少老成發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雖然省心,但是也少了很多樂趣。只是因為那個病,蟠兒被這般折磨也只能忍著,忍著就不像個會跑會鬧的孩子了。蟠兒這兩天都玩了什么?有什么想要的么?薛父問著,其他父親想的都是小兒學了什么,念過書沒有,到了他這里都倒過來了。也沒聽說四大家族里有像蟠兒這樣的小孩,莫說小兒,恐怕除了蟠兒他舅舅王子騰之外,就沒有什么有出息的了。賈家的老二也是算捐的官,一直就沒有挪過位子。賈政說著讀書讀書,也不知讀出個什么來。還不如蟠兒知道的多,也是應了老話,慧極必傷。沒什么想要的。薛蟠真是想不出來什么,除了好吃,他也沒有其他的愛好,制作新奇玩意也算,但那不是愛好而是為了改革做的必須準備,如果以后有機會的話。薛蟠看著父親明顯失望的樣子,還是加了句,這兩天的雨景不錯,我看著大雨打著竹葉的樣子,很有江南的味道,想來入冬的雪色會更好。說到這里薛蟠也起了興致,金陵的冬天還是很美的,其實是一家團聚的時候總是很美好,圍爐夜話,除舊迎新,貼桃符、放煙花,等下了雪還能對個雪人,要把當歸他們四個不同的樣子堆出來。要是今年好點的話,就去堆雪人吧。薛父看見了薛蟠眼里的期待,這時他才像是個小孩,可惜,這點愿望也遙遠的很。一入冬,可能是天冷的緣故,蟠兒的病就更加劇烈反復,根本不能聽的聲響,而滿城的鞭炮聲是禁制不了的,年節也是平添痛苦。會好的。薛蟠肯定的說著,像是絲毫沒有看見薛父臉上的遺憾與痛苦。如果人連自己都沒了盼頭,那就真的沒有可能了。你們爺倆兒聊好了吧,等吃完飯再說吧。這時,薛母推門進來了,她穿著暗紅刻金的云錦緞裙,戴著個百鳥迎春的步搖,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剛剛出頭,也是生活富貴一點都沒有疲態,整個人都笑盈盈的。衣食富足,夫妻恩愛,孩子孝順聰明,如果沒有薛蟠的病,簡直十全十美了。薛母有時想她可比jiejie王夫人幸福多了,不是她暗中說人閑話,賈府的二老爺明明是次子,占著長子的位子,端是一副他才是頂梁柱的樣子。那人讀得倒是四書五經,但總是別扭,還有那幾房妾氏,自己這個jiejie當年比著一定要嫁給做官的,勢大的賈府,而自己去入了行商的薛家。這人哪不能只看眼前的好,以后的日子還長,指不定有什么變故。好了好了,這就來。薛父拉著薛蟠的手,走到了正廳。這幾日你在外面吃的油膩,我就讓人做了個粥,也暖暖胃,不讓它累著。晚食上了幾個清淡的小菜,還有一道薛母說的特地讓做的碧梗粥。待三人一一入座之后,從后方的屏風那開始上菜,就像薛母說的那樣,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