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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不用想著能投胎轉世了,我娘不會放過你的!水中倒映著一輪圓月,暖暖的明黃色溶入人心,梁云飛伸手去撈,手一碰到水這月亮就起了皺紋,他把雙手放在水下想要捧著,他微微一動,這月亮就分成了破碎的幾半。從古至今,有誰真正地擁有過月亮?嫦娥沒有,玉帝佛祖沒有,皇宮里的九五之尊沒有,有些東西,不是你想擁有就有的,除了珍藏在心中,別無他法。梁云飛不想表現出悲傷,放完河燈一小會便站起來帶小沐陽回去了。那晚的燈火徹夜不熄,天上的月亮就像玉琢的圓鏡一樣照得人心醉,整個世界都沉浸在夢幻般的暖黃月色中,但是沉醉不是永遠的好事,要想活下去,就得打破幻境,迎接黎明,在現實的白晝中清醒著去爭取希望的生機。作者有話要說:☆、醫館大夫,我這幾天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幫我看看!一個上了年紀滿臉皺紋的老婦人捂著肚子說道。把手伸過來我幫你按按脈,不是,墊枕在這里呢,你看的到嗎?哦,你眼睛有點花啊。不是,這是我的手,別怕,我不會占你便宜的,手不要都縮在背后,拿出來,來來來,放這里,對了,就是這里!阿婆,你還真是嬌羞!大夫,行行好,我孩子的手指在流血呢,你快過來瞧瞧,這孩子的痛得臉都蒼白了,我家三代單傳,你再不過來我家的唯一命脈就沒了,你怎么對得起我家的列祖列宗呦!一個腰寬三尺的肥胖婦人擦著眼淚叫道。只是食指有一道小口子,出了一滴血,不礙事的,他臉上全是白粉你怎么不幫他擦擦?大夫,快過來,我走不動了,我的身上全是血,我的臉上在流血,我的手在流血,我的肚子在流血,我的大腿在流血,我的腳在流血,還有我的額頭,我的血從頭流到腳,這血把我的力氣都流完了,我沒有太多的力氣了,但是,我的生命依然是頑強的,你有沒有看到,我從衙門一路走到這里來,我在路上作了一幅畫,你會看到的,那是我用生命做成的畫,我的精神不會就這樣崩潰,我的世界不會就這樣倒塌,我的意志不會就這樣瓦解,我仍然有很多很多的話要對青天大老爺說,我的忠心,天地可明!日月可鑒!還有你,大夫,你也能幫我證明我的忠心,大夫,大夫,你快來拯救我這個百年難出的勇士,大夫,大夫一個渾身是血衣衫襤褸的酒鬼奄奄一息地爬上仁世堂的門檻。這么重的染布味道,大哥你掉入染缸了吧?仁世堂里熙熙攘攘的,前來看病的人絡繹不絕,這門檻都被踏破了,凹凸不平的,總有那么的幾個人在進來的時候沒注意踩不穩跌個跤,又增加了點藥錢。這仁世堂各色人等都有,短褐布衣,文人墨客,商賈匠役、富翁顯宦、劍俠術士、幫閑梨園不分貴賤,無論人種,無論你是富貴得金牙滿嘴還是貧窮得一米難買,到了這里,你就是一條沒有性別的生命,你的死活都掌握在大夫的手里,所以,你得遵照醫館的規矩,排隊看病,排隊領藥。這仁世堂這么熱鬧每天得賺多少錢啊?阿伏推著銅磙在銅碾槽子中來回碾壓干貝,看著這幾乎把醫館擠滿的人感慨著。江舟君把搗碎的茯苓粉倒進一個藥罐里,再抓起一把的干茯苓放在銅搗藥缽里,拿起手中的銅杵敲一下阿伏的頭,阿伏疼的雙手抱住了頭,江舟君說道:怎么說話的?你應該說這仁世堂這么熱鬧每天得救活多少人啊!,說話沒文化沒知識的,真是丟了你家主子的臉!少爺,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這種習慣不好!阿伏咧著牙吃痛地埋怨,這銅杵怎么這么重!江舟君透過密集等待在藥柜前等待的病人看過去,白士杰正坐著和一個中年婦人診脈,他眉頭微皺,薄薄的嘴唇抿著,一副專注認真的模樣,周圍喧囂的聲音都入不了他的耳朵,他的視線在那位薄施粉黛的女人身上來回端詳,他讓婦人換了只手,手按上去切脈,這時他閉上了眼睛,是在思索著什么,然后拿起一枝羊毫熟練地在箋紙上寫著藥方,放在一沓方子下面,用鎮紙壓住,微笑著安慰了婦人幾句,讓婦人在一邊的長凳上坐著等藥,接著傳喚下一個病人。他的眼光感受到江舟君的視線,側過頭來微笑著朝江舟君輕輕點了一下頭。江舟君裝作沒看見,把目光投向門外。今天的日頭很好,陽光暖暖,微風吹拂,約了白士杰出來,沒想到本是想來看看這仁世堂的白士杰卻被病人抹著淚留了下來,沒辦法,江舟君和阿伏也被迫在這里做苦力活。那去孫府出診的老大夫都幾個時辰了都還沒回來,白士杰也脫身不開。手腕酸澀得很,江舟君還在觀望之際,看到門外進來了一個人,他長得很硬朗,臉部線條堅硬,身板厚實威猛,分明就是梁云飛的侍從朱葉。他一步跨過門檻,那雙銳利得像只鷹的眼睛掃射過來,眉頭壓著眼睛,略帶著兇狠的意味,過了門檻,眉頭舒緩,他的眼神又平靜下來。江舟君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一瞬間的眼神,帶著兇狠,就是那夜吹燃火折子打量他的黑衣人,他的心咚咚咚地快速跳動起來,不是的,怎么可能?可是剛才的那個眼神一舉將他擊中,他身體的反應已經告訴他了,江舟君愣著,手中的銅杵掉落到地上,發出當的一聲脆響,醫館里的聲音都靜了下來,他們好奇地看著這邊。朱葉的眼神又看過來了,江舟君趕緊地彎下身子撿起銅杵,他的眼神好可怕,江舟君渾身起了戰栗,他不敢再抬頭看過去,又一次地被人矚目了,有些認出他的人已經在竊竊私語了,江舟君握住銅杵,大力使勁地搗著,他的心跳的好快,他本來就認定這件事是他做的為什么心里面還是感到撕裂般的痛楚?江舟君把袖子捋起來,他咬著牙齒集中注意力,拼命地杵著,他想要忘記自己的心跳,他杵地很快,幾乎蓋過了他的心跳,仁世堂里面變得安靜了好多,那些人都在小聲地說著話,只有搗藥的聲音清晰地回響著。江舟君的汗一滴一滴地從鬢角流下來,他的后背已經濕透了。阿伏擔心地問他:少爺,你沒事吧?他回顧四周,沒發現有什么熟人和奇怪的人,可是少爺的反應是怎么回事?自從參軍回來后,少爺的所作所為是越來越讓人猜不透了,情緒好善變,行為很不正常,幾乎都變了個樣子,從前好像是晴朗的天氣,現在動不動地就陰云滿天,做什么事連陣風都不帶的,真讓人不解。這些街井世人又在議論他了,阿伏回頭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那雙小眼睛睜得老圓老圓的,那些聲音才小了點,但是還沒消掉。江舟君的手還在機械地上下動著,他的手早已麻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