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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卓亦忱也贊同地“嗯”了一聲,渾然未覺如果對方將他松開,中間沒有隔著一個人,那卓昀還會更好施力些。“離初試只剩十天,你怎么還沒開始準備?”揉米團時,卓昀問起。卓亦忱一拍腦袋,他竟把這等重要的事差點忘記!不過現在記起來倒也不遲,名樓會的初試應該不會太隆重吧?隨便做個菜圖個簡單樸素如何?思及此,卓亦忱便問:“臭豆腐?”卓昀想都沒想一口否決,“不行。”語氣還頗為權威。“為何?”“初試爭得比二輪三輪激烈得多。只要進了初試,那就算是打出名氣了,即便二輪三輪被比下去了也無礙,因為初試名單公布,那些人可謂是一舉成名,可見初試有多重要?”卓昀又解釋了一句,“正如科舉,凡是中進士的舉子大都能派上官,官銜雖不一定大,而且也只有前三甲才能面圣,但大多數人都沒有那種野心和抱負,只求中。”卓亦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的確是這個理兒。他便對卓昀說,“那我聽你說?”卓昀笑了,問道:“好,那我問你,名刀會的最終目的是什么?”卓亦忱回答:“廚藝。”卓昀輕瞪了他一眼,“我之前可是跟你說過的。這個‘名刀會’,跟選秀女一個理兒。不同的是,這是為了充實皇宮御廚。”“嗯,”卓亦忱慢半拍地點點頭,像是終于記起了對方曾經說過的這話,他想了下又問,“然后呢?”“那些廚子們會專門尋御膳房的菜品來做。”“他們并不是宮里的廚子,怎會知道御膳房的菜譜?”“民間會有流傳,有些人還會托宮里相識的人打聽。”倆人談話間,平底缸的米團子也揉好了,卓昀一松手,那白白的一團米粉就自行膨脹開,光看著就覺得柔韌筋道。卓亦忱重新接手,掐下白白的一小團,開始在自己手中捏成扁扁平平的長條形。卓昀也跟他一起捏,邊捏邊講。“御膳房的菜品可用‘稀貴、奇珍、古雅、怪異’八字概括,在色、質、香、味、形,甚至是盛菜的器皿上都有考究,要帶著皇家雍容華貴的氣度。”卓亦忱又贊同地點點頭,在他印象中宮廷菜的確是這個特點,倒沒在意卓昀是如何得知這些的。“佛跳墻、黃燜魚翅、雪花鰣魚、燒鹿筋、燜熊掌……”卓昀隨口報了幾道菜名,還道,“你要往這方面思量。”卓亦忱眼巴巴地瞅著他。揀寶啊,咱家如今不是鼎鼎有名的卓府了,這家徒四壁時不時吃葷就已經沒剩下銀子了。佛跳墻、魚翅燕窩、鰣魚鮑魚神馬的珍稀食材真心吃不起。而鹿筋、熊掌這些怪異獵奇的東西他更是從來沒有做過啊。這不是為難你哥么?卓昀說:“你要是把臭豆腐端過去,會讓人給轟出來的。”卓亦忱:“……”這么鄙視民間傳統小吃真的好么。“可是,你說的那些……我做不到。”卓亦忱緩緩開口,“家里沒銀子。”語畢,倆人都沉默了。就算是品種不好的鰣魚,那價格也是排骨的十倍以上,家里如何騰出這些銀子?除非當了母親的嫁妝或者父親收藏的字畫和刀劍。這是卓家唯一值錢的東西了。但兄弟倆誰都不會向卓父卓母開口。這對父母為他們做的已經夠多了,卓昀還是上學堂耗銀子的年紀,而卓亦忱才剛剛接任邵府后廚,還未真正取得薪俸。再為名刀會這事向父母伸手,兄弟倆不愿意。而且他們也都沒跟爹娘提起這件事,就是怕父母cao心主動要管。卓亦忱把捏好的年糕一一放進破舊的蒸籠里,再往灶下加了整整一捆的柴。等這些柴燒沒了火停了,溫潤軟糯的年糕應該就蒸熟了。等到卓昀清晨起時,便可以直接吃了,不用再餓著肚子去晨讀。卓亦忱把廚房里的小油燈吹滅了,同卓昀一道回了偏臥。因為卓亦忱較為怕冷,卓昀會先上床把被子捂暖了再讓他進來。但今晚卓昀沒有先上床,而是從大箱子里面拿出了一個什么東西。他把那塊田黃鳳玉石擱到卓亦忱手里,“明日你要去邵府,在附近尋個當鋪把它當了。”卓亦忱一愣,然后把玉石又塞回對方手里,非常堅定地搖搖頭。卓昀淡淡道:“這東西沒什么用。”不識玉石的人不懂這代表了什么,而識玉石的人大抵也會認出他這張臉。卓昀是這么認為的。事實或許和他認為的有所偏差,但,卓昀已經不想考慮那么多了。他就是想幫眼前這個人。☆、第十七章:圣意難測卓亦忱從來沒過問這玉石究竟什么來頭。但卓昀時常端詳這玩意兒,好幾次看著看著就失神了。這東西不重要,卓亦忱不信。見哥哥臉上顯出幾分憂慮之色,卓昀笑著道:“你苦著臉干什么,這是好事。我應該感謝你。其實,你是在幫我。”“幫你把唯一珍貴的東西換成銀子嗎?”“這只是身外之物,我唯一珍貴的東西,還好好的在我身邊。”他轉過頭,笑著看向卓亦忱,眼底帶著流轉的光華。卓亦忱看了看手中的玉石,又看了看面前的卓昀。他忽然跳下床,把那塊玉石又重新塞回箱子里,然后用力合上箱門,落鎖。看到卓亦忱還是不同意,卓昀便直截了當地說:“哥,你比那玩意兒重要多了。我只想讓你高興。”“但這個我一定不能要,”卓亦忱依舊堅定地搖頭,“銀子我再想辦法便是,大不了厚著臉皮先向邵府借一點。但這玉石可是你唯一的信物,若是沒有了這個,你在這里還有歸屬感嗎?”卓昀訝異地問:“歸屬感?”卓亦忱解釋道:“我知道你已經不是先前的‘卓昀’,但事已至此,你我都要好好活下去。好壞你還有個信物可以寄托自己的念想,那塊玉石是真正屬于你的。但我在這,卻沒有任何東西是真正屬于我的。那種感覺……就像自己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似乎并不屬于這里。”卓昀略顯詫異地看向自己的哥哥。這個人雖然什么都不過問,但很多事情他卻看得很透。“你說的沒錯,”卓昀輕笑,心頭涌上一絲相互慰藉的暖意,“但你仍有一句話欠妥。那塊玉石并不真正屬于我,我跟你的處境一樣。”他握著卓亦忱的手,把人拉回床上,又塞進被褥里,自己也跟著并肩躺下。卓昀的手心很燙。“事到如今,我卻還未聽聞自己的死訊,這表明,殺我的人興許不是莊氏。”聞言,卓亦忱心頭一跳,打了個激靈。他立刻扭頭緊張地看著卓昀,卓昀卻神色淡漠。相較之下,說者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