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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覺得能看見某人遭報應還是一件挺有趣兒的事兒。婆子有些呆愣愣的直起腰,一縷一縷蓋住臉的頭發(fā)往兩邊滑開,露出一張骯臟的瘦的脫了形了臉。月白腦中驀然一空,猛的張大了眼睛,那是掩蓋不住的驚恐。他身形一晃,方思明摟住他的肩膀撐起他,他一下便看出了月白蒼白的面孔下的無措。但下一瞬間月白便又成了那個風雨不驚的邪醫(yī)。他低聲說道:“帶她回去,我要治她的眼睛。”方思明點頭,讓藏在暗處的屬下處理接下來的問題。圍觀的群眾不明所以的看他們走遠。月白雙手抓著一塊雪白的帕子不停的搓著手,好似要活搓下來自己一層皮。方思明將糖葫蘆送到月白唇邊,輕聲道:“嘗嘗?”月白唇角抽了抽,掃了自己的手一眼就不堪忍受的撇開了目光。他咬下了第一口,含含糊糊的道:“你也吃一顆。你落腳的客棧在哪兒,我難受的很快讓我去洗洗干凈。”這是潔癖犯了,他全身都開始不自在,覺得渾身上下都有蟲子在爬。方思明也咬下了一顆,雪開始越下越大。月白喉嚨癢,要咳嗽又怕噴一口山楂出來,硬忍著。忍著忍著又是腦子一空,咳嗽一下突破了咬緊的牙關,半融化的糖渣混著大大小小的山楂碎末不偏不倚的噴了方少閣主一胸口。方思明心口一緊,頗有兩分慌亂的抱住他,失去了意識的邪醫(yī)面無血色的倒在他的懷里,似乎是陷入了一場經(jīng)年的噩夢之中。過目不忘,注定了他這輩子路過的所有人他都一一記得,也注定了不論是歡喜還是仇恨都刻在他的骨頭里沒有消磨淡去的那一天。痛苦也好幸福也好,都是會隨著時間褪色的一種存在于記憶里的感覺。記憶模糊了忘卻了,痛苦和幸福也開始慢慢退出你未來的生命了。可惜,人生來就擁有的本能,月白沒有,他失去了遺忘的資格。老天看他不大順眼,寫命的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將他這個怪胎草草放過,管你少了什么多了什么,別礙眼就行。于是只是一張脫了形的臉,只是一雙剩下骨架子的手,就讓他穿越十多年,在腦海中像是拿著兩幅話仔細對比,最后懵懵懂懂的發(fā)現(xiàn)原來是她。只要換一個人,只需要換一個人,就不會發(fā)現(xiàn)那些相似。可惜,月白就連兩歲時那一根落下的頭發(fā)都記得清清楚楚。方思明摸了摸月白的額頭,還在發(fā)熱。他的魂兒似乎是隨著月白飛了,也不曉得在想什么,坐在月白的床前許久也不曾動一下。月白緊蹙著眉,身體突然抽搐了一下,方思明壓住月白的被角,回了神。月白囈語了兩句,方思明湊近他的嘴唇,發(fā)現(xiàn)他是在說冷。一聲一聲,上下牙齒都在打架,“咯吱咯吱”響。方思明左右轉了兩圈,像只找不北的螞蟻。他轉了小半盞茶,才遲鈍的又生了個火盆,看了眼火盆又覺得不夠,又翻出了床棉被壓在月白的身上。月白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他又趕忙撤了棉被找了狐裘披風一件件的給他蓋上。月白不舒服便撤開,月白冷了又加上,一晚上過去愣是給自己忙活出了一生的汗。月白好容易睡安穩(wěn)了,天也透出一絲光來了。方思明又坐在月白的床邊呆了小半個時辰,等到天徹底亮了的時候他寫了張紙條讓萬圣閣的鷹傳了出去,也不曉得是給誰。他從昨晚開始一直處于一種夢游的狀態(tài),放飛了鷹,他站在窗口怔怔的望著鷹的影子消失在天際,直到完全看不到才“哐當”一聲關上窗戶。關上窗后盯著客棧乏善可陳的雕花等到月白該喝藥的時辰才回了魂出門拿藥。一碗藥月白喝不進去,他便一口一口的喂,一碗藥盡了還要在哺上一口糖漿。作者有話要說:怎么喂?嘿嘿嘿~你們猜呀~第27章第二十七章溫情第二十七章溫情方思明,這世上的人你想殺就殺,想利用就利用,你本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輩。但是這個人,你面前的躺在床上的人,讓他受一絲一毫的苦都是辜負。方思明坐在床前的踏腳上,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月白的臉頰,卻在指尖沾上他臉頰的的前一刻針扎了似的收回了手。他沉著眼眸,攤開自己的一雙手,修長白皙。他緩緩握緊雙手,掌心空空,空空如也。方思明......你怎能親手挖開他的傷口,眼睜睜看著他在痛苦里不得出路。他身子弱,你怎么困著他吹那么久的寒風。他性子高傲,待你又是那一番真心,你怎么兩句軟化都說不出口。他不快活,你卻連哄哄他都做不到。方思明,明知道他為難,你便是攔一把扶一把都不會么。一遍遍捫心自問,方思明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冰涼又諷刺的笑。小大夫,你的情我方思明還不起。你說,我該拿你如何是好。收到方思明回信的朱文圭氣得又摔了一個杯子。林清輝娉娉裊裊的走上前好一通順氣后,問道:“閣主,少閣主可是發(fā)生了什么?”朱文圭聞言,目中閃過一絲殺機。“邪醫(yī)病了,思明說暫時回不來了。”林清輝靈動的眼眸一轉,便明白了。她道:“病了?沒想到月白先生身子骨這么弱,莫不是最近耗費心力甚巨,連馬車都坐不得了。少閣主還真是細心呢。”朱文圭陰沉著臉,看著手中的字條。通融兩日?我的兒子,你在為誰求通融?你何時求過我通融!他沉聲道:“好了!邪醫(yī)現(xiàn)在留著還有用。你去,護送邪醫(yī)回來。至于少閣主便傳信讓他回來,我這還有差事等他去辦。”林清輝應了聲是。……月白稀里糊涂的推了推被子,他睡得渾身都軟成了灘泥,手沒力氣于是成功一巴掌蓋在了自己的臉上,花費了片刻中才算有點要清醒的意思。他瞇著眼,轉了轉腦袋,朦朦朧朧的瞅見端坐在木桌前的身影。方思明側面對著他,窗外透過的光落在他的身上,畫出他俊美的眉眼。方思明的眉骨略深,加上鼻梁又高,當光影畫上時越發(fā)襯得他容貌精致,除了一句好看,再沒其他的詞可說。純粹的好看,便如同那純粹的人。方思明的面前擺著幾張資料,上面詳細記錄了月白這一路行程,包括他在哪一個地點見了那一個人說了哪一句話,上面一一都有明確記載。想要一個不漏的將月白所以易容過的形象找出來,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一個形象的出現(xiàn)必定伴隨著另一個形象的消失,桌面上的便是方思明順著找到月白的那一張順著往上能查到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