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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一章聽水(一)第一章聽水(一)聽水鎮是偌大的江南中小小的那一塊土地。五步一蹬十步一橋,家家戶戶坐落于河水邊,三更萬籟俱寂的時候能聽見潺潺的流水聲,安逸而閑適。清晨天還未亮,窗戶紙上便剪下一個又一個被對岸的紅燈籠照下的影子,撐著槳踩著小舟悠悠劃過的影子。小小的鎮子,水多人也多,鎮子里的人遠近都沾點親帶點故。窄窄的河道兩岸擠著一間間矮小的院落,在自己的院子里高喊一聲,對岸的鄰居三兩步跳上小舟,片刻便能圍了過來。鄰里左右眨眼間便能堵了小院的大門。在這個地方消息總是傳的飛快,今天半夜城西的李家生了個大胖小子,明天大早城東的趙嬸子便挎著半籃子雞蛋進門道喜了。城中心有一家醫館,醫館的大夫恰足弱冠,文文弱弱,模樣頗好。他前年方來,來時大家見他年歲頗輕,于他醫術十分疑慮。而醫館原來的老大夫卻言他醫術已遠不及他,甚至將醫館傳于他。至此鄰里方知這小大夫原是老大夫早年離開的獨子。鄰里雖對他醫術依舊半信半疑,但老大夫去世,小鎮中又沒一個能比的上老大夫醫術精湛之輩。不少疑難雜癥無人可解,只好去求看小大夫,不想竟一一都治好。一年下來,城中小大夫已然在這小鎮站穩了腳跟。老大夫姓顧,小大夫卻言自己沒有姓,名字叫為月白。大家好奇不解之余,也只好稱呼他為小大夫,或是戲稱一聲小神醫。方圓不過百里的小鎮子,也不過是戲稱罷了。神醫真的神醫哪里能落戶于他們這小地方。可神醫,為何不能落戶于這小鎮之中。大夫神不神,你說了不算他說了不算,要醫術當真至巔峰才是算數。這一日,城中大傳小大夫藏了美人于家中,怪不得媒婆多番上門皆被他一一拒絕。傳聞那女子極美,明眸善睞一笑嫣然,皮膚白皙的勝了雪花,頭發柔順的好似在聽水鎮的河水中浣著的黑紗。只可惜似乎是壞了嗓子,少有說話,便是開口聲音也頗為低啞,比男人還要低些。流言傳來傳去早晚要傳到正主的耳朵里。“美人”眼角冰寒,月白淡然一笑遞與他一碗藥湯。他道:“庸人閑言碎語,風拂過耳畔也就罷了。方公子莫與我計較吧。”黑色勁裝的男子靠在床頭,衣襟松松垮垮的交著,露出小半精壯的胸膛。膚如凝脂的美人?劍眉入鬢鳳目薄唇,美人是美人,可惜是個滿身疤痕的美人,皮膚雖白也與凝脂相差甚遠。方思明帶上假面微微一笑,道:“先生說笑了。”他接過湯藥也不避諱月白,大大方方的將湯藥仰頭喝下。作者有話要說:求小天使們收藏和評論呀~~大概有許多內容都會放在微博上,原因,嗯,你們懂的。介只放飛了放飛了~~~~第一章很多刪除內容移步微博吧,丹青賦畫染絕,找不到的小天使可以@試試,然后私信介只就好了第2章第二章聽水(二)第二章聽水(二)月白要開始治療的第一件事就是全面的了解方思明的身體。字面的意思,要治療天殘,自然要先看殘在哪里。而之所以月白認為方思明是天殘而不是太監,手上感覺便是極為重要的一方面。當然,幾天相處下來,月白相信世上沒有一個太監會擁有方思明一般的高傲氣度。月白提著小藥箱準時的出現在了客房。方思明瞥了他一眼,手腕上的鷹同時拍著翅膀飛出了窗外。他自覺的將手放到床頭的小桌上,好像無比的信任著月白。但月白知道,那只是他披在身上和血rou骨骼都生長在一起了的人皮衣裳,并不是真實的。月白淺淺一笑,從容溫和。不過是不是真的又與他有什么關系呢。他是個大夫,只管治病。月白搬了把小凳子在床邊坐下,從小藥箱中拿出軟墊墊在方思明手腕下頭,冰涼的手指按住溫熱的跳動著的脈搏。片刻后,月白神色半分未動,依舊是溫和的淡淡的,方思明沒有從他平靜的面容中看出一絲有關于他自己身體的蛛絲馬跡。方思明揚眉一笑,劍眉的銳利鳳目的冷意還有薄唇的冷漠都在這一笑中在月白記憶中模糊了片刻,復又再度清晰。方公子這副皮相,這等惑人心神的本事,莫不是再生妲己,轉世褒姒?方思明道:“江湖上“神醫”不少,其中號“南張北王”最負盛名。南邊張簡齋,北邊王雨軒,當然“金針渡危”葉天士針上修為亦是高深。”他似是與一個好朋友隨口分享江湖上茶余飯后津津樂道的消息。他說月白便聽,他氣度溫文,他也閑適的做一個合格的聽眾。“不過這三人的醫術同千面邪醫比起來都遠遠不如。無人知邪醫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千張面孔百種聲音,唯一能確定是他的方法只有一種——三不醫。非疑難雜癥不醫,非藥石罔效不醫,代價難付者同樣不醫。”他笑著握住月白欲收回的手,帶著薄汗的手心包裹著月白的指尖,溫柔的問道:“小大夫,那我該付出什么樣的代價呢?”月白指尖動了動欲要抽回,方思明微微笑著,手上紋絲不動。他掌心的濕與熱通過相觸的皮膚傳遞到月白的指尖血rou。銳利的鳳目便是含笑望著他也充滿了壓迫感。月白用空著的手拉下圍在脖子上的紗巾,指了指上頭青紫色的指痕,和氣道:“這份報酬足夠大了。若由不足,我身上還有許多,方公子要瞧瞧么?”方思明面色如常的放開月白,他從袖子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玉盒,上好的翡翠冰種,這么大一塊完整的翡翠有價無市。他卻掏空了拿來做盒子,實在是暴殄天物。這也令人不由好奇盒中所盛放的又是何等價值連城的寶物。萬圣閣少閣主,果然財大氣粗。方思明將玉盒推到月白的面前,月白收了軟墊,順手打開。里面挖了一個小拇指大的凹槽,凹槽里放著一顆黑漆漆的珠子。月白捏起盒子嗅了嗅,沉水似的眼眸驀然一亮,他問道:“這是什么藥?”“它叫,醉不歸。”方思明單腿曲起,手肘搭在膝蓋上,氣度風采皆是世間難尋的俊美風流。他勾唇一笑,也不知多少女子為此傾了情失了心。可惜,此時在他面前的唯有一個月白。“何為“醉不歸”?我只聽說過不醉不歸。它有何效用?”月白只關心藥,全然不曾欣賞面前難得的容色。方思明,方少閣主,可是一個連男人都不得不承認他足夠英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