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私人領域。」

    對方呆了一秒，笑出聲來。

    我皺起眉。這笑容怎么有點眼熟？

    「你真有趣。」他說，望著我，遲疑片刻，也皺起眉。

    「等等。你是……」

    「艾倫？巴里?艾倫？」

    「伊莉！」

    我們異口同聲喊出對方名字，并且同時笑出來。

    「我的天！你什么時后學會化妝了？」巴里調侃我，神情間滿是驚喜，「我居然能再看見你！那時候你突然轉學、失去聯系，我以為你要跟我分手了！」

    「噢，我也很高興見到你，巴里，」我輕輕擁抱他，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我以為我們早就分手了？」

    巴里看著我。巴里睜大眼。巴里愣住了。

    「什么時候？」

    「呃，就在我們那么那么那么多年沒有聯絡后？」

    我跟巴里，站在陽臺上，于夜空下，擁抱著彼此。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不是吧。

    就在我內心閃過N個怎么辦之后，巴里突然捂著嘴，笑出來。

    「抱歉抱歉，開你玩笑的啦。」他說，像以前那樣，趁我不注意、在我臉頰上親一口，「我好想你，伊莉。實際上，我差點以為你死了。這些年你過得如何？我聽說你后來搬去紐約？」

    我們在陽臺上聊了會兒，主要是交換彼此后來的生活、去哪里念書、現在佇在哪、諸如此類。巴里巧妙地掩蓋了他成為閃電俠、被蝙蝠俠拉攏加入正義聯盟的事，只略提了自己在蠻大的企業里打工。

    這太謙虛了。他可以直接說他是超級英雄，我不會被嚇到。

    當然，巴里不可能知道我是有備而來，韋德早就把他這幾年的人生經歷、像人力銀行制事化表格那樣地印出來，連他在正義聯盟沒有工資每天做白工都打在上頭，超時加班看著我都肝疼，算起來復仇者聯盟還比較好。至少神盾局在給工資上是挺大方的，該有都會有。

    我正想著，這趟宴會還是有收獲、沒獵捕到克拉克我還有巴里啊？的時候，巴里手機響了。

    「噢，噢噢噢，抱歉抱歉。」巴里趕緊拿出手機。一看屏幕上的名字，他垮下臉，「好吧，我不能繼續跟你聊了，有人在找我──」

    巨大的爆炸聲響打斷我們的對話。

    巴里反射性將我推到后方。我們一同望向聲音來源，在市中心，距離我們不到兩個街區，可能是市政廳附近，有一個巨大的機器人、發著綠光，不停破壞任何在它破壞范圍內的事物，而且長得有點像小丑。

    「那是什么？外星人？」我皺起臉。

    「不，應該是精神病患。紐約才是一堆外星人，我們在哥譚。」巴里飛快回答，轉頭，按著我的雙肩。

    「我先帶你去安全處避難。」

    「那你怎么辦？」

    我是下意識問這句話。脫口而出后，我也愣了一下。

    巴里是閃電俠，他當然是前往事發地點處理事故。

    但他不太可能才剛重逢就告訴我這件事。

    我的問題等于是要他撒謊。

    意識到這點后，我很后悔。巴里不是那種說了白色謊言、也能說服自己問心無愧的人，他是好人，我知道。

    「我們先進去。」巴里這么說，帶著我往飯店內跑。他選擇回避話題。

    我遲疑著要不要告訴巴里、其實我知道他是閃電俠，巴里已經找到地方安頓我。所有人被哥譚警方有條不紊地疏散，從人們的反應能看出來、大家都很習慣這些事，甚至能安心地拍照打卡發推特。

    荒謬。

    現在，比起左手臂上的玫瑰花、我更擔心過了今晚哥譚會怎么樣。

    對，這可以不關我的事。我不是哥譚人，我跟蝙蝠俠不熟、對這塊土地上的人事物都沒有感情，哥譚垮了不會影響紐約經濟，頂多明早華爾街道瓊指數因為這件事有些波蕩。

    過不了多久，全世界都會忘了這場慘劇。

    這里的人死了可以與我無關。死光了都可以與我無關。

    反正他們自己都不在乎。

    但這樣真的好嗎？

    我停下腳步，回過頭。機器人仍在大肆破壞，看樣子正義聯盟拿它沒轍。綠光籠罩夜空，血腥的火花、慘叫跟哀嚎，這是今晚的哥譚。

    而我身邊的這些人，這些有能力參加晚宴的、掌控金錢權力的人，正不疾不徐地，在警察護送下，離開他們的城市，心不在焉地、事不關己地，討論阿卡姆精神病院該不該拆除。

    這樣不對吧？

    我看看哥譚市中心，再看看身邊的人。許多想法在心中交錯，擾亂我的情緒。

    如果我只是個毫無能力的普通人，那我是該跟著他們，撤出城市。

    但我不是。

    如果我的借口能說服我自己，那我是可以跟著他們，逃離哥譚。

    但我不能。

    如果往后某日，有人發現，這個晚上，繼承波塞冬之名的女海神、蓋亞的女兒，她曾經在這里，而她逃跑了，有多少人要為我的決定蒙羞？

    蓋亞會很失望。但她跟mama都會安慰我，身邊的人都會安慰我。

    所以這就是我想要得到的結局嗎？

    再換個角度。假設今天，被攻擊的是紐約，需要幫助的是我，我會希望所有人漠視離去、還是伸出援手？

    今晚我選擇做逃兵，改日，當我的家園被攻擊，別人袖手旁觀也只是剛而已。

    答案很明顯了。

    我轉身，往人群前進的反方向走。沒人在乎我的行為，只有一名年輕警察遠遠喊住我。我朝他微笑點頭，在他驚訝的目光中，轉進暗巷。

    「波西，我問你。通常你都怎么發動魔法？我記得你有一招是召喚海水。」

    我抓著藏在胸針后的微型麥克風問。波西的聲音很快從耳機內傳出。

    就是感受海的力量、或者直接要老爸幫忙，但他現在昏迷了、你又還不能完全控制大海，所以這招暫時不能用……你問這個干嘛？

    「只是覺得可能會用上。」我說，同時在空中劃開一個圈，用魔法抵達市中心戰場。

    令我驚訝的是，這里還有好多平民來不及離開，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我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該走，那邊還有受傷的小朋友、需要被保護的國家幼苗，我怎么能這么壞這么沒良心。

    在戰場上，我一身Romona Keveza的寶石綠緞面薄紗刺繡魚尾禮服、特別惹眼。巴里馬上發現我，大驚失色沖過來。

    「為什么你在這里！我不是讓人把你送出去！」

    巴里抓著我質問，目光焦慮地在那群阿卡姆出來的精神病患、旁邊受傷的普通人、跟我之間來回，顯然無法排出優先次序。而且他完全忘了，他正穿著閃電俠制服、應該假裝不認識我的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