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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的特征,喬赟明白過來自己要開船去接應的人恐怕正是綁架了墨北的劉正揚等人。在與夏多通過無線電計劃救人之前,喬赟猶豫了足有三刻鐘。后來他自己想想都覺得心里發涼,當了走私犯就把所有的良知都扔海底了嗎?在墨北用羅父之死的往事吸引羅驛注意力的時候,夏多帶來的人就已經上了船,把留在外面的斌子、阿蛇、小穆以及兩個船員都給控制住了。本來夏多還怕貿然闖進駕駛臺會讓羅驛狗急跳墻傷害墨北,所以請喬赟先進去設法保護墨北,等他給了信號自己再帶人進去抓捕,但沒想到墨北居然把羅驛忽悠得心神大亂,而后又促使劉正揚瘋狂攻擊他,使得羅驛完全失去了反抗抓捕的時機。旁觀了整個過程的喬赟雖然沒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莫名其妙地就覺得墨北這人挺可怕。可是,再想想他對著夏多那句明為抱怨實為撒嬌的話……嗯,好像更可怕了怎么辦?因為怕車聲打草驚蛇,所以夏多他們來的時候車停得很遠,現在楊光正指揮著手下人把羅驛等人押回車上去,只留了兩三個人等在岸邊。喬赟看著數點強光手電的光芒在濃黑的夜色中漸漸遠去,突然覺得特別疲憊,簡直想什么都不管了,一頭扎進海里就此跟珊瑚礁作伴再也不上來了。正在發呆,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喬赟回過頭,看到夏多背著墨北出來,一步一步走得很穩,而墨北已經在他背上沉沉睡去。夏多小聲地對喬赟說:“我們走吧。”喬赟眼眶一熱,如果這個“我們”不是三個人,該有多好。他默默地跟隨著夏多的腳步,走上岸去。☆、第160章NEW消毒水的氣味……冰涼的液體注射入血管……安靜,太安靜了,靜得可以聽到點滴管里藥液滴下來的聲音……呼吸如颶風,心跳如擂木撞擊城門,血液流動像是江堤決口,內臟蠕動剎那間地獄中無數鬼魅呼號,白細胞在圍剿病毒的廝殺聲慘烈得驚心動魄……身體是宇宙,一顆細胞就是一個星球,有新生有衰亡,生生死死自然輪轉……你死后,會有人為你哭嗎?會有人記住你嗎?他們會記住多久?會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少想起你,到最后在記憶中模糊了你的樣子,看著你的照片都會感覺陌生?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讓你重新站在他們面前,只要他們有一個能通過聲音、形體、體味或舉止認出你,你就可以重回陽世,否則就消失得一點痕跡都留不下。這是個詛咒還是個祝福?猜猜看。你是會重生還是會消失?猜猜看。哪一個人會認出你?猜猜看。“那個人一定是我,因為你就是我的一部分,我又怎么會認不出自己呢?”把鎮靜劑推進靜脈,羅驛用酒精棉球擦拭著墨北手臂上的針孔,微笑著說。“但是,我是會給你這個重生的機會,還是裝作認不出來,讓你徹底消失,只有我一個人永遠記得你存在過?你猜猜看。”他微笑的臉像塑料。墨北覺得腦子里思維和記憶都是片斷式地閃過,間隔著一片片的空白,胸口像是壓了幾本辭海,使得胸廓的收擴幅度變小,呼吸淺速,身上肌rou震顫著……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會有人為我哭嗎?會有人記住我嗎?會記得多久?如果被所有人忘記,是否我就和從沒有生存在這世界上一樣?那樣倒也不錯。沒有痛苦過,沒有絕望過,沒有失去過,沒有出生過……我,是不存在的,我,連一個泡沫都不是,我,根本就沒有我……你,是空的,你,是不存在的,你,是我的一部分,你,不能脫離我而單獨存在,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你是誰?針尖挑破皮膚,扎進血管……羅驛啊羅驛,你真的覺得用藥物控制住的那個貼著墨北名簽的人類是屬于你的嗎?一個沒有自己思想的軀殼和一坨爛rou有什么區別?服從你的命令、滿足你的欲望,這連狗都能做到。你要的只是一條人形的犬類嗎?得到了,你又不滿足。毀掉了,你又要重新塑造。累不累?我累了,我想退出這個游戲,所以,你可以去死嗎?死吧。謝謝。夏多把墨北從船上背下來后,還沒等走過沙灘,墨北就睡著了。這一睡,就是三天。醫生給他翻來覆去地做檢查他也沒醒,起初夏多還怕是因為車禍撞傷了墨北的頭,但做了ct又沒發現問題。雖說墨北有些內傷外傷,但只需按部就班地治療就可以,只是這場昏睡實在是找不出原因。最后醫生也只能含糊地說可能是精神高度緊張的后遺癥,先觀察觀察再說。羅驛的案子涉及綁架、殺人、走私、詐騙多個方面,尤其在經濟問題上更是牽連甚廣,是重案大案。但也正因為這里面牽扯到的人事關系十分復雜,不知有多少雙手想把這個案子給按下去,夏老爺子和夏成睿為了各方面的利益考量也對夏多有囑咐。更別提當初為了讓劉仁波同意幫忙,夏多和他也有利益交換。夏多忙得焦頭爛額,連休息時間都是在車上睡十分鐘、在病房陪護時瞇上五分鐘這樣湊出來的,幾天下來身上的衣服就顯得寬松了,連走路都發飄。駱研梅還沒走,看著兒子心力交瘁的模樣也很心疼,她別的幫不上忙,但出面應付一些人物還是可以的。讓駱研梅出乎意料的是,因為她的這個舉動,反倒讓她和夏多的母子關系緩和了許多。夏灣雖然人沒過來,但卻和商清華一直在北京替夏多打探消息、周旋關系、壓制某些想混水摸魚的人。外公則是已經第一時間趕到深圳來替外孫撐腰了,這幾天更是以夏多長輩的身份在寬慰墨家的人。墨向陽、孫麗華和墨潔自不必說,龔小柏、孫五岳和衛嶼軒也都到了深圳幫忙,家里只留下孫麗萍照顧一無所知的姥姥和小平安。馮mama還是不肯出院,但龔小柏吩咐丑燕子帶著兩個人“陪護”她,自己還親自去友好慰問了一番,馮mama很識時務地安份起來,這讓龔小楠和馮望南終于松了口氣,也能騰出手來幫著夏多管理公司事務——他們同在深圳,本身又是戎行安保和星圖的股東,對公司的情況更為了解。有這些親朋好友的幫忙,夏多也終于可以稍稍放松一下神經,多一些時間守護在墨北身邊。“北北,還沒睡夠啊,該醒啦,再睡下去就睡孽了。醒醒,醒醒……”夏多一邊小聲念叨著,一邊捏住墨北的鼻尖輕輕揪了兩下。墨北在睡夢中感覺到了sao擾,不滿地皺了皺眉,這個小表情讓夏多很欣喜,趕緊再接再勵揪他鼻子:“醒醒,快醒醒,再不醒我就把你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