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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小小的世界里,所以才會不自覺地在言談舉止中帶出另一個世界的痕跡。這可以說是一種下意識的偽裝,也可以說是一種不自知的自我保護。“如果生在古代,嶼軒哥會是何等文采風流的翩翩俗世佳公子。”墨北一笑。夏多想了想,覺得衛嶼軒一直以來的氣質的確是更偏于古典化,也不由一笑。衛嶼軒不知道他們倆個在笑什么,催促道:“還不快些,故宮那么大,要細細看來很是花時間,早點去才好。”墨北唱了個喏:“公子有命,莫敢不從。”夏多直接笑倒,衛嶼軒也終于醒悟過來,笑罵:“促狹鬼!”正要出門的時候,夏灣和滕濟民卻一起到了。夏灣對滕濟民和衛嶼軒的關系起了疑心,卻不方便問出口,只能裝作若無其事。滕濟民卻以為夏灣已經知情,雖然煩惱知情的人越來越多,但此時卻也顧不上了,只想著先把衛嶼軒哄好了再說。滕濟民和衛嶼軒在客廳說話,夏灣把夏多拎去了書房,墨北沒奈何只好獨個兒待在臥室里發呆。他前世去過幾次故宮,此時閑著也是閑著,不愿讓自己大腦空下來想別的事,便隨手拿了紙筆根據記憶畫著故宮平面圖。剛從午門畫到乾清宮,就聽到客廳里傳來滕濟民的驚呼聲。墨北忙跑出去,只見滕濟民半跪在地上,懷里抱著人事不省的衛嶼軒,最可怖的是衛嶼軒嘴邊、下巴、甚至胸前的衣服上都是血!衛嶼軒是急性胃出血,好在主要是因為精神壓力過大才導致的,送到醫院后止血、補血,一番忙碌過后,人也醒過來了。滕濟民不敢再刺激他,又舍不得在這種時候離他而去,只好委委屈屈地待在病房外頭守著。夏灣雖然因為墨北和弟弟的事也遷怒了衛嶼軒,但終究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況且又要看著滕濟民的面子,因此事事打點得妥當,就連大夫都是特意請了夏家相熟的名醫。只是這么一折騰,夏多也沒空回家了,夏灣很不滿:“都在醫院里了,還用你忙活什么?就算真有什么事,還有護士呢。況且你看滕濟民那樣子,他能讓衛嶼軒受委屈嗎?”夏多說:“沒有我親自照料來得放心。”夏灣冷笑:“說來說去,你不就是放不下那個小瘋子么。”夏多臉色一肅,“哥,北北不是瘋子,請你尊重他。”夏灣氣得胃疼,“想叫別人尊重,也得他先自重!一個男孩子,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夏多嘆氣:“哥,我知道你現在心里不舒坦,說的話未必是真心話,但是這種時候說的話才最傷心人。你事情多,先去忙吧,既然家里人還不知道我回來,就不必跟他們說了,等我這邊有空隙再回家去看他們。”夏灣又驚又氣,“呵,你這是在攆我?夏多!好,你有種!”難怪俗話說娶了媳婦忘了娘呢,現在連親大哥都比不上那小鬼的份量了!夏灣轉身就走,只覺得再多留一刻準會被氣炸了。夏多見大哥憤憤離去,心里有些愧疚,但在事關墨北的問題上,他又絕不想讓步。哥倆兒本來是站在走廊末端說話,夏多站在原地思忖了一會兒,便向著衛嶼軒的病房走去。見滕濟民還靠墻站著,癡癡地望著緊閉的房門,夏多也不好說什么,點頭招呼了一下便推門進去。門開、門關的那幾秒鐘,滕濟民趕緊伸長了脖子眼巴巴地往里瞅,可由于角度問題,只看到了衛嶼軒蓋著被子的大半個身體,上半身倒全被墨北給擋住了。墨北聽到有人進去,便一轉身,倒是露出了衛嶼軒的臉,可滕濟民還沒看清呢,門就已經關上了。墨北這一轉身,也看到了門外的滕濟民,他雖然不知道滕濟民是說了什么才把衛嶼軒刺激得吐血,可是光是猜也能猜到幾分,本來就對這人不待見,現在更是恨得想對他施個“鉆心剜骨”之類的不可饒恕咒才好。夏多腳步放得很輕,看衛嶼軒閉著眼睛躺在那里,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閉目養神,整個人都單薄得像片影子。夏多小聲說:“我哥先回去了。”墨北也壓低聲音:“你不是還得去看長輩嗎?怎么不一起走?”夏多說:“我留這兒幫你跟嶼軒哥跑個腿。”墨北低頭笑了笑,夏多把溫熱的手掌放在他脖子上輕輕摩挲,墨北頸上的皮膚微涼,被他這么摸著很舒服,心理上同時也覺得被撫慰了。衛嶼軒并沒有睡著,聽到墨北和夏多低語,雖是閉著眼睛,卻也想像得到二人的情狀,對比自己,愈發覺得心酸。又聽墨北低聲說:“滕濟民還在外面沒走?”衛嶼軒心里一跳。夏多詫異地看了看墨北,嘴上卻還順著說下去:“嗯,還在門外站著呢。”墨北看著衛嶼軒微微顫動的眼簾,說:“新婚第二天就不回家,也不知道梁鳳會怎么想。”“呃……”“其實嶼軒哥說的那句話真對,他這樣是對妻子不忠,對嶼軒哥不誠,事實上就連對他自己,都不真。這樣不忠、不誠、不真,偏偏在很多人眼中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你說這是為什么?”“為……什么?”“很多同性戀會結婚生子,他們覺得這是兩全其美,還覺得這樣做最痛苦的人只有自己,家人的面子得以保全,家庭可以維持一個正常的假相。而至于他們的妻子,既然很多異性戀也一樣會在婚后出軌,很多婚姻也并非依賴愛情而維持,那么他們也就不覺得自己對妻子有什么傷害。誰都知道在婚姻里最基本的道德就是忠誠,可是一旦這個人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權勢、財富、地位,他們對婚姻的不忠反而成了許多人津津樂道的風流韻事,被人羨慕,覺得理所應當。“嫖娼明明是違法,但當這種行為與生意應酬聯系起來的時候,大多數人又覺得這是非常合理的,如果不隨波逐流才是不識時務。也許,很多同性戀選擇欺騙無辜女子而絲毫不覺得慚愧,就是因為他們把一個不合理的事置換上了‘不得不’的標簽。當一種錯誤的行為得到相當數量的人擁護,漸漸成了常態,似乎就可以改變原本的性質了。這荒唐!“有那么多的人,活一輩子都只是在重復同一天,為著父母的面子活,為著別人的眼光活,為著自己的虛榮活,害怕和別人不一樣,害怕生活脫離軌道,活到最后已經麻木,連自己的真心都看不到,甚至已經不認為自己還有真心。人們總是有借口說自己的不得已,其實,不過是沒勇氣。”墨北原本是想說給衛嶼軒聽,可是說著說著就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緒中去。這樣的墨北讓夏多覺得有些心慌,似乎若是不能緊緊抓住他,他就會隨時被另一個世界給吞沒。“是啊,每個人都有選擇的自由和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