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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年輕姑娘調笑。相比之下,劉愛芳已經去世的前夫林醫生可要比他人品好多了。……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只穿著一條內褲,他一只手抓著一把一尺多長的切西瓜刀,另外一只手上是一團紫紅色的東西。他從胸至腹都被利器剖開,腸子都流了出來,血流了一地。他的眼睛瞪視著站在門口的錦昕,臉上血紅一片,仔細看就會發現那是因為這張臉已經被利器劃成了蜘蛛網一樣的碎片。……“也許,這個疑點我永遠都無法知道答案,或者不如說,我寧愿不知道。就像劉愛芳自殺前說過的,這樣的結局已經是最完滿的?!?/br>寫下最后一個句號,墨北放下鋼筆,活動著酸痛的手腕。屬于孩子的手還是太嬌嫩,才寫了個一萬五千字的短篇,手指就已經被筆桿磨得生疼了。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墨北完成了醞釀已久的、、、等七篇短篇推理,分別投稿到、、等雜志。接著他就開始著手翻譯。和很多國內讀者習慣了的推理不太一樣,這本書里沒有撲朔迷離的疑云,也沒有波洛或福爾摩斯式的偵探,甚至沒有大多數推理中必備的尸體。在這本書里,病床上的探長格蘭特無意中看到一副理查三世的畫像,對于這個在歷史上惡名遠揚的國王,格蘭特意外地發現他的臉竟然并不邪惡——格蘭特認為,把臉一一分類雖然不可能,但把特別的臉的特色描繪出來卻是可行的,然而理查三世的臉卻顯然不屬于罪犯。這引起了格蘭特的興趣,一個有著這樣正直氣質的理查三世,真的是傳說中為了謀奪王位不惜殺害兩個年幼的侄子的惡徒嗎?作者約瑟芬·鐵伊通過格蘭特的推理,將人們公認的歷史盤剝繅絲,推翻了一個流傳了四百年之久的歷史定論。老實說,墨北真的不知道被各種刺激的布局、詭計、手法給養刁了胃口的讀者們會不會喜歡這本,會不會覺得它散文般的筆觸過于疏離,會不會覺得書中大量繁雜的貴族人物關系和歷史事件過于乏味,會不會被作者的尖刻給刺痛,會不會讀到最后被歷史的陰暗死角給壓抑得難以喘息……不過,這本被譽為獨一無二的歷史推理的作品,在英國罪案家協會的百大票選中名列第一,一直被推理迷們奉為奇書。那么,在此時的中國,它也一定能找到自己的知音。Thetruthisthedaughteroftime.真理是時間的女兒。墨北在稿紙的第一頁,鄭重地寫下這句英國古諺。格蘭特躺在他的白色病床上嫌惡地凝視著天花板。對這塊白色平面上的每一道新裂縫,他都清楚得很。他曾把這塊天花板變成了地圖在其中探險:穿梭在河流、島嶼和陸地之間。他還用天花板玩猜謎游戲,尋找其中隱藏的形體;幻想著各式各樣的臉孔,禽鳥和魚類。他還用天花板做數學運算,重拾他的童年;背誦定理,測量角度和做三角幾何。不過現在的格蘭特除了盯著它看,已經完全無事可做。他恨透了他眼中的這塊天花板。跟隨夏丞玉的學習還在繼續,盡管墨北已經很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學習進度,但他的表現還是令周圍的人驚訝。不少年紀比他大的學生——事實上,在這里比他還小的學生只有一個,目前還在學蘋果是apple蜜蜂是bee這樣的簡單詞匯——在夏丞玉忙不過來的時候,都會拿著問題向這個小天才請教。衛嶼軒更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拿墨北當半個家教來用。墨北不是個多有耐心的人,更不是個好老師,也就是衛嶼軒的求教他才會認真輔導,至于別人就得看他心情了。好在他年紀小,別人就算被冷落感到不滿,也不好意思說他什么。夏丞玉有時候直嘆氣:“墨北啊墨北,有個性是很好,可是不要讓個性變成尖銳的錐子,戳痛了別人的同時也在傷害著自己,沒有人愿意在被扎傷的威脅下和錐子做朋友的?!?/br>墨北說:“唉,年紀大了,性格都定型了,不好改啊。”夏丞玉:“……”這孩子是八歲,不是八十歲吧?她沒記錯吧?“姑姑姑姑姑姑姑姑——”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跟老母雞似的咕咕叫著撲騰了進來,整個人裹在灰藍色的羽絨服里跟個大面包似的,圍脖拉得太高遮住了大半張臉,同時也遮擋了他的視線,直接把墨北給撞了個跟頭。男孩費勁地把圍脖給拽到了下巴下面,低頭一看,樂了:“喲,沒看著這還有個小不點兒!”一伸手把墨北給撈起來,啪啪地在他屁股上拍了兩下灰,“撞疼了沒?來,哥哥給你糖吃?!?/br>手掌里托著兩塊椰子糖,墨北一扭頭,躲夏丞玉身邊去了,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就是人形坦克,他得躲遠點。夏丞玉說:“夏多,把鞋上的雪磕干凈了再進來?!?/br>男孩子便又蹬蹬地跑出去了。夏丞玉低頭對墨北說:“他是我小侄子,叫夏多,都快十二了,還沒你穩當呢?!?/br>說話間夏多又進來了,羽絨服也脫了,露出內里的淺灰色V領羊毛衫,羊毛衫里竟然穿了件白色襯衫。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一般家庭都不會給穿得特別講究,一個是孩子發育得快,今天穿著合身的衣服下個月沒準就顯小了;另外則是因為男孩子一般都淘氣,爬個樹、踢個球、打個架,一件好衣服就給糟改了。看夏多的衣服就知道他家境不錯,而且不太像是云邊本地人。夏多咧著嘴沖夏丞玉笑:“姑姑,您瞧!”手一伸,一條草蛇搭在他手上,也不知道是冬眠了還是死了。夏多邀功:“我在小樹林子里看到的,拿回來給您泡酒喝。”夏丞玉苦笑:“謝謝,我不喝泡酒。這是活的還是死的?小心一會兒緩過來咬你?!?/br>夏多揪著蛇尾巴玩:“我看爺爺的酒瓶子里就泡著蛇,還有人參、枸杞,嗯,好像還有海馬?!?/br>夏丞玉:“那你給你爺爺送去?”夏多:“那也行,等過年回北京我把它放書包里裝著帶回去?!?/br>夏丞玉:“夏多,姑姑是開玩笑的,你不能把蛇帶上火車。你看小弟弟都被你嚇著了,快把它放了吧?!?/br>墨北覺得夏丞玉放在自己頸后的手掌冰涼,便一臉鎮靜地點頭:“我害怕!我要哭了?!?/br>夏多很遺憾地把他的獵物給放生了,墨北沒忘替夏丞玉叮囑他扔得遠點兒,于是夏多又裹得像個面包似地跑了——他把蛇送回發現它的小樹林里去了。☆、啾啾啾“小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