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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馮mama知道兒子被開除后,氣得拿雞毛撣子狠抽了他一頓,據說那天他家里飛得到處都是雞毛,過了半個月,還從五斗櫥底下掃出來一大把。現在馮望南幫龔小柏看看場子,打打零工,當然是有工資拿的——龔小柏就這么一個弟弟,能疼到心坎去,對“弟媳婦”也是好得不得了。在馮mama那里,馮望南只敢說自己是在臺球室當出納,雖然每月交上去的家用不少,可馮mama還是覺得兒子這工作不穩定,經常念叨著叫他去正經的單位上班,哪怕仍舊是燒鍋爐、打更這種又累又沒錢的工作也是好的。馮望南也不敢告訴mama自己是同性戀,不然抽上來的可能就不是雞毛撣子,而是狼牙棒了。被抽死還算輕的,他媽有心臟病,萬一被氣出個好歹來,馮望南哭都沒地方哭去。這些事不去想也就罷了,一旦想起來,就像在胃里揣了塊磚頭,沉甸甸地硌得難受,十分無力。看到馮望南這樣子,衛嶼軒心里也不好受,安慰道:“慢慢都會好的。”馮望南苦笑一下:“走一步看一步吧。”龔小楠摟住他的肩膀,低聲道:“總之路是我和你一起在走。別怕。”馮望南看著龔小楠的眼睛,有點發癡。龔小柏大聲說:“怕個球,大不了人死鳥朝天,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眾人都笑了。墨北低頭數牙簽,他笑不出來,甚至覺得龔小柏這話有一語成讖的不詳意味。上輩子他根本不認識龔小柏、馮望南,對他們的死當然也沒有任何感覺,可這輩子隨著接觸的增多,這兩個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展露過各自的喜怒哀樂,他再沒有辦法對他們的死亡保持無動于衷的態度。墨北也看過不少重生、穿越之類的,YY起來雖然很爽,可是輪到自己,他還真不相信自己有多大的能量能改變別人的命運。別說別人了,就是自己的命運,他都還在茫然著。“小北吃魚,喏,小姨父給你夾的魚肚子,都不給旁人吃。”龔小柏把整條草魚肚皮那塊rou都夾到墨北碗里了。孫五岳很幼稚地伸筷子來搶,被孫麗萍不客氣地掐了一把:“跟外甥搶吃的,你丟不丟人。”龔小柏大笑:“小月亮也愛吃魚啊?叫廚房再做一條,這有什么。”孫五岳的眼睛一亮,瞥到meimei板著臉,那亮光就又黯淡下去,咬著筷子尖拒絕:“算啦,等廚房做好,咱們都吃飽了。”魚肚子很香,墨北又舀了魚湯來拌米飯吃,聽著龔小柏他們聊天。龔小柏說:“嶼軒你成天在家呆著不悶啊?出來做生意吧。”衛嶼軒先點頭,又搖頭,“有時候也覺得悶,現在有小北做伴好多了。做生意,我不是那塊料。”龔小楠大大咧咧地說:“王侯將相本無種,男子漢大丈夫,要與天公試比高,是吧?不試試怎么就知道不行呢?”馮望南用手肘撞他,說:“閉嘴。”龔小柏說:“小楠說得對,不試試哪知道自己是哪塊料,多試試沒壞處,總比你閑著好。看著你也不是缺錢的人,可男人么,總呆在家里就廢了。小北不是說么,女人要有自己的事業,哎女人都不能關在家里,不然就關傻了變丑了,更何況男人呢。”墨北沒料到他現學現賣地拿自己的話來勸衛嶼軒,一時間覺得哭笑不得,龔小柏還向他邀功:“小姨父沒說錯吧?深刻領會了咱小北的精神了吧?”墨北只好點頭,龔小柏滿意地胡擼一下他的腦袋,繼續說服衛嶼軒:“也不是真叫你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我就是看見你這么呆在家里,除了遛狗幾乎都不出門,實在是要悶死。你說你見天兒的不是跟小北這小孩說話,就是跟你家那個老阿姨說話,還都說不了幾句,等以后見著不熟的人,你是不是都得不知道怎么說話了?”衛嶼軒愣了愣,正要夾菜的筷子懸著半天沒動,良久才道:“你說得有道理,我現在就覺得和別人溝通挺有障礙的。不過,本來能來往的人也不多。”龔小柏說:“唉,不就是怕被人知道你喜歡男人么,有什么呀,又不上他們家吃飯去,誰能管得著你。”說著指指龔小楠,“你看我弟就沒你這么多心事,外人愛怎么說怎么說,反正嘴長在他們臉上,不順心了大不了找茬打一架唄,誰怕誰啊。”衛嶼軒苦笑:“我真羨慕小楠有你這么個哥哥,不管他做什么你都支持他。”龔小柏說:“那當然,我是當哥的嘛。”龔小楠得意得就差搖尾巴了,連墨北都覺得嫉妒他,很想使壞,“小姨父,要是我小姨和楠哥同時掉到了河里,都不會游泳,那你先救誰?”眾人:“……”龔小柏都快哭了:“小北,我沒得罪你吧?”龔小楠這個沒良心的弟弟幸災樂禍地噴笑,墨北淡定地問他:“那楠哥呢,要是小姨父和瘋狗哥同時掉到河里,還都不會游泳,你先救誰?”龔小楠:“……”誰來替他掐死這缺德孩子?☆、皮皮皮吃得差不多了,孫五岳提議回家去看錄像:“小柏新買的錄像機,松下的。還有好些錄像帶,英雄本色、五福星、開心鬼,還有成龍的片子。哎你們說成龍的功夫是真的嗎?他真敢從那么高的地方往下跳啊?”龔小楠嗤之以鼻:“怎么可能,那么大的明星還能沒替身啊?他要真自個兒跳,萬一摔死摔殘了,不就完了?”馮望南說:“為什么不可能,我看演得挺真實的。”龔小楠拍拍他的頭:“電影哪有真的,都是假的,傻瓜。”馮望南瞪大眼睛:“怎么就不能是真的?你看電影里頭人親嘴都是真的。”龔小楠大笑:“那照你這么說,他們還得真上床了呢,那些男明星可shuangsi了。”馮望南想反駁又沒詞,氣呼呼地,臉鼓得像條小金魚。龔小楠更加得意,揣著不把馮望南氣到咬人就不罷休的壞心眼兒,愈發要死戳他。這時飯店的門被推開,一個細長脖子大腦袋的男人大模大樣地走進來,身后還跟著十來個人。他們剛一進來,龔小柏就直盯著領頭的男人看,正在咋呼的龔小楠也不出聲了。這個人墨北認識,云邊市的另一個有名的混子“火柴”,后來是和楠哥同一批被槍斃的。宋經理忙大聲招呼:“幾位要吃飯嗎?廚師休息了,得過兩小時才上班呢。現在就有面條,你看?”火柴也不搭理宋經理,徑直走到一張桌邊坐下,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瞇縫得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其實他是有點近視又不愛戴眼鏡,用指關節敲了敲桌子:“開飯店還有往外攆人的?老子不給錢是怎么的。服務員,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