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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我在現場就看出來了。” “您是怎么看出來的?”我好奇地問。 “當時,在那個廢棄的廠房里,趙明成對杜曄說話的時候是背對楊凜的。那個時候楊凜是完全有機會制服他的,但是楊凜沒有那么做。我當時就覺得有些蹊蹺,于是事后問楊凜,他就把真相告訴了我。” “他為什么會那么痛快地把真相告訴你?”我不解。 “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杜曄,杜曄死了,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是啊,杜曄死了,楊凜這樣大費周章又是為了誰呢? “杜曄死了,楊凜會難過死吧?”我問。 “是啊。”呂成回憶說,“那天,我們真的沒有想到杜曄真的會對自己開槍。她的槍一響,我們全都嚇住了,所有人都圍了上去,除了楊凜。只有他一個人,像丟了魂似的徑直離開了那個地方,連看都沒看杜曄一眼。我理解他,他愛的人用自己的槍自殺,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不敢看,也不忍心看。” “之后呢?”我追問。 “那天的場面有些混亂。先是楊凜說自己被兇犯挾持,然后又追捕嫌犯。之后是趙明成被擊斃,杜曄自殺。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大家都有點懵。一下子死了兩個人,我們都忙著處理他們兩個人的尸體。等到我們忙完了才發現,楊凜不見了。” “他不會出事了吧?”我問。 “那倒沒有。我猜他可能在家,于是去他家找他。他果然在家。” “他很難過吧。”我說。 “他給我開門的時候簡直變了一個人,特別憔悴,眼睛里全是血絲。他抽了很多煙,家里煙霧繚繞的。他看見我什么都沒說。我知道他沒心情說話,就去樓下買了很多酒。那天晚上,我們一瓶接著一瓶地喝酒,他始終一句話也沒說。酒快喝完的時候,他才開口。他問我:‘是我害死的她嗎?’我說:‘不是,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后來呢?” “后來我們兩個都醉倒了,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滿地都是酒瓶,但他不見了。我有點擔心他干傻事,趕緊給他打電話,他沒接。然后我又給隊里打電話,隊里的人說他一大早就去上班了。” “第二天就去上班了?” “閑在家里就會不斷想起杜曄死前的模樣,那樣會更痛苦吧。”呂成說。 “杜曄自己選擇死,他何必要那么自責呢?” “他心里有道坎一直過不去,杜曄自殺用的槍是他的槍。” “哦……”我點點頭:“那后來呢?” “后來楊凜一直拼命工作,拼命辦案,不管辦什么案子都像玩命似的。也不回家,每天都在臨時宿舍睡。” “他越是這樣就越能表面他有多痛苦。”我說。 “是啊……” “楊凜現在怎么樣了?杜曄死了快十年了,他還是放不下她嗎?”我問。 “哎……” 也許是想起了往事,呂成有些惆悵,默默地點燃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時間過得真快啊,已經十年了……”呂成說:“現在朱隊和孫亮都升了官調去市局了。林睿還留在城北分局,已經是主任法醫師了。” “那楊凜呢?他現在怎么樣了?”我追問。 “你真的想聽他?”呂成問我。 呂成的話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楊凜出了什么事? “他是不是出事了?”我問。 “杜曄死了一年多之后,他主動調職去云南當了一名緝毒警。”呂成說。 “云南?他為什么要去那么遠的地方當緝毒警?”我驚訝地問。 “這我也不清楚,但我猜是因為杜曄。她曾經說過自己最恨毒品,毒品害死了她的爸爸和mama,毀了她整個家。至于為什么去云南,我想一是因為那里是販毒的心臟,二是因為他想要離開這個有杜曄的地方。”呂成說:“說起來,楊凜突然決定去云南還是因為李德彪。” “李德彪?他不是在看守所里嗎?” “杜曄死了幾個月后,李德彪就被放出來了。結果沒過幾個月,他喝酒之后捅了人,被捅的人最終搶救無效死了。于是李德彪又被抓進來了。” “他還真是不知悔改啊。” “是啊。李德彪被抓之后,朱隊知道楊凜因為杜曄的事情恨透了李德彪,所以一直不讓楊凜與他接觸,怕他沖動犯錯誤。但楊凜執意要親自審李德彪,誰也攔不住。審訊的時候,李德彪知道杜曄的事情,所以故意用杜曄刺激楊凜,說杜曄想殺他卻自己先死了是活該,還說他當年就應該把她和她媽都□□了。楊凜真的被他激怒了,抄起一把椅子就要打他,幸虧被我攔住。不然可能真的會出人命的。如果真的出了人命,楊凜就完了。” “然后呢?” “事情出了之后,朱隊很生氣,說他這么長時間因為一個小姑娘的死影響工作太沒出息了,還說他如果再振作不起來就趕快滾蛋。其實,那時朱隊說的都是氣話,但沒想到楊凜真的走了,誰勸都不聽。他說他其實早就有走的打算。” “他現在還在云南嗎?”我問。 “他……不在了……” 呂成的表情突然變得沉重起來,只是我當時沒有看懂他的表情。 “他不在云南了?不當緝毒警了嗎?”我問。 “他去云南的第二年,有一次在云南邊境執行任務時遇到毒販持槍襲警,他……犧牲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怎么……怎么會這樣?” “哎……他死了幾個月后,我們才得知這個消息。”呂成深吸了一口煙,說:“聽說當時事發突然,他一個人追好幾個毒販,身中一槍之后又追出去兩公里才倒下,一路上都是他的血。他被找到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呼吸,但手里還緊緊地攥著槍,怎么都不放手。” 我突然感到很悲傷,深不見底的悲傷。他為了她去販毒的腹地去做緝毒警,最終在任務中犧牲。拋開杜曄害死我爸爸的事情,我不禁為他們的愛而深深感動。 到這里,故事真的結束了。 我記下最后片段,告別呂成,心里萬分感慨。 故事結束后的第十年,我把他們的故事寫下來,希望這個故事能夠感動更多人。我沒有想到,在我的記者生涯開始之時,第一件讓我滿意的作品不是新聞、不是報道,而是他們的故事。 誰會知道,一樁2017年發生的販毒案竟牽出了這樣一個悠長的故事,同時也讓我知道了爸爸去世的真相。我很慶幸自己堅持參加販毒案的報道,不然我不會有機會知道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愛與痛、責任與救贖。 從1997到2007,再到2017。 十年,又十年。 十年,能夠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十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