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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就為這從不曾充盈過的後宮,倒落了個皇上深情的名聲。云天回宮,最開心的恐怕就是靈坤了,他向來把云天當親兄長看,興奮得一連幾夜沒睡好覺。這天一大早,靈坤就拉著小虎等在皇宮大門口,兩個孩子拉長了脖子張望,直到視線中出現一輛氣派非凡的皇家馬車。靈坤高興地低聲喊道:“云天哥哥回來啦!”小虎忙道:“皇宮門前不得喧嘩,走,咱們出去。”趙海傾遠遠地就看見了那二人,對云天道:“你看,那兩個小子想你想得緊呢。”馬車越來越近,云天順著趙海傾示意的方向向前看去,就見一個虎頭虎腦的少年拉著一個俊秀的少年跑來,兩人笑的開懷,想來就是趙海傾提過的小虎和靈坤了。趙海傾招手示意他們坐上來,靈坤乍一看見云天,就凝聚了實實在在的兩汪眼淚,云天被劫火小時候哭怕了,看見別人哭就忍不住要安慰一番,於是靈坤順勢趴在了云天懷中,嗚嗚地掉眼淚,也不管趙海傾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多麼精彩。“云天大哥你這幾年去哪了……怎麼一點音信也沒有……以後、以後不會再走了吧?”好不容易等靈坤平靜下來,小虎才無奈地順了順他的脊背,嘟囔道:“這麼大了還哭鼻子,我都替你丟人!”“我、我那是太高興了……!”靈坤不好意思地一抹鼻子,忽然看見了趙海傾懷里的劫火。小虎好奇道:“皇上,這位是……?”趙海傾臉上的是他們從沒見過的溫和,他親昵地捏了捏劫火的小鼻子:“這是孤和云天的孩子,名叫劫火。”劫火脆生生地說:“哥哥好!”靈坤和小虎面面相覷,末了靈坤半信半疑地問:“那皇子殿下……是誰生的呀?”“靈坤!”小虎低喝了一聲。他之前聽說過云天失憶失蹤之事,猜測這也許是云天在外同別的女子所生的孩子,擔心這個話題會觸犯趙海傾的忌諱。卻沒想到云天頓了頓,竟小聲道:“大約……是我吧。”“……”云天自有記憶起,第一次看見這麼大的陣勢。皇室儀仗侍奉前後,文武百官列隊兩旁。目光所及處,盡是一派天家浩氣。云天并非皇後,自然沒有鳳輦可坐。就在他以為他得跟在趙海傾身後走完這條長長的路時,卻見趙海傾向他伸出手來,竟是邀他同乘龍輦。官員中已有不少人為這一幕面露詫異。都聽說這寧王妃是先帝硬指給趙海傾的,還在群臣面前令趙海傾十分難堪,可看今日這情形,皇上分明是愛煞了鳳翔的四皇子,竟給了他連前皇後都沒享受過的待遇!一時間,眾人看云天的眼神變得精彩紛呈起來,有人愕然,有人不屑,還有人琢磨著以後該想什麼辦法巴結他……“上來吧。”趙海傾耐心地抬著手。云天怔怔地“哦”了一聲,拉著他的手登上龍輦。二人比肩而坐,云天有點惶恐地說:“我以後該不會每天都得這樣被人抬來抬去吧……”趙海傾莞爾道:“你第一次回宮,總要讓他們掂量掂量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云天頓時心下了然。趙海傾這是不想他被任何人輕視。他的住處安排在了皇後的瑤華殿,當天晚上趙海傾卻沒讓他待在宮里,而是悄悄地帶著云天來到了永安城的一座官家府邸。云天下了馬車,抬起頭,那正門上方寫了“寧王府”三個字,夜色里看不出新舊。趙海傾將他的肩膀扳過來,看著他的眼睛道:“還記得麼?這是我們以前的家。”云天全無印象,又不忍讓他失望,便小心道:“依稀有一點印象。”這“依稀一點”的印象,已經足以讓趙海傾喜上眉梢了。他仿佛獻寶一般地道:“進去看看吧!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麼都沒變過。”“嗯。”云天欣然握住他的手,和趙海傾一同邁進寧王府的門檻。相攜走過莊重肅穆的大廳、穿過曲折精致的回廊,最後來到了花園。王府的所有物什,甚至是一草一木都維持著云天離開時的模樣,在分別後漫長的日夜里,每每想到二人共同經歷過的種種,趙海傾都忍不住後悔,後悔當初為何要放云天離開?可若讓云天陪在自己身邊承受壓力,他又著實不舍。云天這般的性子,本就該去廣闊的天地中自由!翔,不應囚禁在一個帝王手中。念及此處,趙海傾忍不住輕輕吁了口氣,帶著幾分悵然,幾分慶幸。云天以為他又在自責,忙道:“你別急,我慢慢想,肯定能全部想起來!”趙海傾壓抑住心底的不適,對他笑道:“哦?那你可還記得你在這花園里挖蓮藕的事?”“呃……”云天撓撓頭發,“我以前還有這種愛好?”“你和別的主子不一樣,不喜歡被人伺候,那天你還親自動手,給我和熙王做了一道菜。”云天聽後雖不覺得奇怪,卻有些許意外──他是皇族出身,竟然還有做飯的本事,可見以前的他也是個不拘一格的人才嘛。趙海傾對上他笑意盎然的眼眸,忽然間心潮激蕩,涌起了一股連自己也說不明白的沖動,像個毛頭小子一樣莽撞地抱住云天,吻了上去。這吻來的突然,云天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擁住他的腰肢。趙海傾嘴唇顫抖,不似前些日子那游刃有余的模樣,這個吻也并不火熱,反而像是在確認什麼東西一般,有些誠惶誠恐的味道。“……我知道你沒有想起來,”趙海傾垂著眼睛,“你什麼都沒想起來,我實在是不甘心……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坐在一國之君的位子上,卻救不了你……”云天猶豫片刻,低聲問道:“要是真想不起來,你不會怪我吧?”“不,我才是該被怪罪的人。若不是當年我手下的兵殺了葉隨風的家人,你又哪會遭受這些……”“成王敗寇,是他看不透罷了。”云天眼神閃了閃。他同情葉隨風,卻不能因為這同情原諒他的所作所為。“……好了,”趙海傾努力讓自己的笑容顯得自然,“今天是個開心日子,不開心的事我們不提。走,去咱們住的地方看看。”趙海傾做了皇帝後還會時不時來寧王府留宿,他和云天的臥室從未蒙過灰塵。還是那張床、那張書桌、那個柜子……連云天無聊時隨便涂涂畫畫的“墨寶”也全被趙海傾珍而重之地收藏了起來。趙海傾拿出一個冊子:“這是你的賬簿,這幾年由我暫時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