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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出,可仔細去想的時候卻只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李斯扶住腦袋,聲音中帶了幾分痛苦:“我,我不記得了……只是隱約有點印象……”知道李斯是忘記了先前的事情,浮伯丘竟然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也正是因此,他才選擇現在才將那些東西拿出。“他讓我帶給你幾樣東西。”說著,浮伯丘從軍帳中的案上拿來了一個彩囊和一卷竹簡。李斯接過,先將彩囊拿到眼前細看,卻發現這彩囊似乎隱約有股香氣。“蘭草的香味。”回想片刻,李斯終于想起那到底是什么香味,此時,腦海中模模糊糊的記憶也似乎清晰了不少,李斯又打開竹簡,竹簡上是一首用小篆所寫的詩,“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正是詩經中那首。李斯認得出來,那是他的字體,也只有他能寫的出這樣字,而在最后所寫的卻是:“贈予伊人韓非”望著竹簡上的字,一段記憶突然出現在了李斯的腦海中。“師弟,還記得那首蒹葭嗎?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新鄭王宮中,韓非不知為何提起了那首蒹葭,還饒有興致的吟誦了起來,李斯有些不悅的皺眉;“你是想說,我是伊人?”韓非討好道;“怎么會呢?我的意思是,師弟把這首寫下來,送給我吧。”最后,他被韓非說的實在沒有辦法,只得提筆寫下這首蒹葭,不過寫完之后,他故意在后面寫上“贈予伊人韓非”,讓韓非的臉色難看了足足有一整天。回憶結束,李斯緩緩睜開了眼睛,對浮伯丘平靜的說道:“浮伯丘,你走吧。”浮伯丘知道,雖然李斯的語氣和平常無異,但他愿意放自己走,就說明他已經通通想起了。浮伯丘嘆息道:“我知道,可我卻不能走。”“為什么?”“君候已經死了,我答應過他,不會棄他而去。”李斯沒有說話,這是浮伯丘自己的選擇,他自然不會干涉。就在這時,浮伯丘又道:“李斯,我知道你的不同,其實我跟你一樣,我知道未來所發生事情,甚至比你知道的還要多,但你要記著一件事情,天命不可違背,所以不要做那些無謂的事情去違抗天命,到頭來只會是一場空。”說完,浮伯丘便轉身走進了營帳里間,李斯沒有阻攔,他還在為浮伯丘而感到詫異,原來,他竟然跟自己一樣?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鼓動成蟜謀反?就在李斯思索的這會功夫,只見漫天的火光,滾滾的濃煙從營帳中洶涌而出,察覺到軍營中似乎有情況,等候在外面的蒙恬趕忙沖了進來將李斯救出,蒙武也隨即帶兵趕到。火勢很快被撲滅,但營帳中的成蟜與浮伯丘,卻早就已經自盡身亡。看著那兩具尸體,一個是曾經翩翩少年,一個是和自己一樣,試圖改變天命的人,浮伯丘在臨終前所說的話再次浮現在李斯腦海中:“不要做那些無謂的事情去違抗天命,到頭來只會是一場空。”===兩千多年后“上面又催著要交論文!”某大學的歷史教研室,一位年輕的老師摔著資料,憤然說著。“秦漢歷史就那么多年,研究來研究去不就那樣嗎?”這位專門研究秦漢歷史的老師叫伯秋,有著一個極具古典氣息的名字,取自同樣也是研究秦漢歷史的父親,不幸的是,伯秋對于秦漢歷史的感情,卻只能用深惡痛絕這四個字來概括。伯秋正因為該死的論文,該死的秦漢歷史,該死的秦始皇而憤怒的時候,一個清亮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伯老師,這是我們班的作業。”“放那邊吧。”伯秋隨口說道,打開電腦準備從網上隨便蕩一篇論文,突然,一段文字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八年,王弟長安君成蟜將軍擊趙,反,死屯留,軍吏皆斬死,遷其民于臨洮。”伯秋心念一動,心想,這次就寫一篇關于成蟜謀反分析的論文吧。“老師,我……”之前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伯秋這才意識到,學生還沒走呢!他怎么能當著學生的面做出蕩論文的事情!“還有什么事嗎?”他趕忙將瀏覽的頁面關上,一邊一邊這樣說著,一邊抬起頭來,卻恰好對上了那學生的臉龐。青澀的年輕臉龐,俊秀的五官,伯秋突然愣住了,看著眼前的人,他呆呆的問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那學生也是一愣,隨即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老師,我也是這么覺得的。”燦爛的笑容中,不知為何卻帶著些許的狡黠。84一場叛國陰謀最終以成蟜的作為終結,等到十萬大軍入城,成蟜手下殘將紛紛投降,唯有樊無期見大勢不妙,早早喬裝打扮,獨自潛逃。唯一讓蒙武覺得頭痛的就是,他不知道應該對秦王解釋,那燒的如同黑炭似的尸體便是昔日的長安君成蟜。也幸好,因為有李斯書信的解釋,嬴政并沒有怪罪于蒙武,反而大大嘉獎了他——原本屬于成蟜的軍權,盡數歸于蒙武。而成蟜死后,不僅僅意味著一場叛亂的結束,更是一場權力分配的開始,而其中得益最多的,莫過于嬴政自己。自嬴政即位,名義上他是秦王,可秦國大權實則被呂不韋與宗室掌控,成蟜叛亂,多少還是有宗室在背后支持,現在叛亂失敗,宗室也不得不交出手中的權力,以求自保。就連原本大權在握的呂不韋,也深深感覺到了來自這位秦王的威壓,雖然這次成蟜叛亂與他沒有什么關系,但由頭卻因他而起,如果不是因為他與趙姬不清不楚的關系,也不至于有那樣的流言,遇到這種情況,呂不韋很難保證嬴政不會遷怒于自己。于是,華陽太后退居幕后,就連呂不韋也消停了許多了,不過為了安撫宗室,嬴政還是將昌平君,昌文君拜為相國,在名義上與呂不韋平起平坐。相國的位置再大,坐三個人還是有些擠的,雖然在實權上昌平,昌文君比不上呂不韋,但他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滿,可就算是不滿,呂不韋卻還是敢怒不敢言。宗室也不知道,李斯不知道,可呂不韋卻知道,就在嬴政召集宗室,面見華陽太后的那天,宮外已經埋伏下了三千甲士,如果宗室不愿妥協,這些甲士便會沖進殿中……想到這里,呂不韋不由打了一個寒戰,就算是屠戮宗室這種事情,嬴政也絕對是做的出來的。至此,封賞基本已經結束,呂不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