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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只手空拳拼回來比較過癮,貓在家里和顧平搶算什么本事!家里那么大一個大攤子,瞧瞧顧平平時的工作量就知道了,累都會累死,他才沒興趣干。想通了這一點以后堂弟想到了更多。比如顧平比他大好幾歲,那應該是在他生母和他父親結婚前出生的。從這一點上看,顧平母親似乎不算是在他生母和他父親之間插足!假如顧平真的是他父親的孩子,那么只有一個解釋:他父親始亂終棄,顧平母親未婚生子。如果說這件事有誰做錯了的話,頭一個是他父親。真那么不喜歡,不想娶,你和人家上-床干什么?一個成年人連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談什么真愛不真愛。其次是顧平母親,明明人家都不愛你了,你還上趕著把孩子生下來,那不是自己找罪受,還拖累了自己孩子嗎?算來算去,顧平除了表現得太優秀以至于他曾經妒忌不已之外,并沒有任何錯處。相反,和親生父母住在同一屋檐下,卻要改口叫他們「大伯」「伯母」,真不知道顧平是怎么熬過來的。換成他的話,早就不伺候了,哪還會去公司給顧家做牛做馬!以顧平的能耐,去哪里不被人搶著要?想通以后,堂弟甚至開始同情顧平。他在他家田帥的開導下已經決定要和顧平修復關系。堂弟壓低聲音和顧平說話:「等下你要不要去我家做做,今晚田帥會做宵夜,他手藝可好了。」顧平微詫。他轉頭看著堂弟。堂弟有些發惱,想和以前一樣說「不想來就算了」,又忍住沒說,而是再問了一次:「來不來?」顧平說:「好。」兩兄弟約好了,吃飯的速度都快了不少。飯后他們一起離開顧家,顧平開了自己的車,堂弟自然而然地鉆進去,說:「我懶得叫田帥來接了,你直接載我回去吧。」顧平說:「成,地址。」顧平的到來讓田帥很驚訝,他悄悄朝堂弟比了個大拇指。顧平沒錯過田帥和堂弟之間的小動作,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他和田帥聊起了工作方面的事,田帥長相平凡,工作能力卻不差,只不過有個毛病,把細節抓得太死。顧平很快抓住了田帥這個小缺點,給了田帥幾個有用的指點。田帥覺得豁然開朗,和顧平越聊越投契。堂弟怎么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他瞪圓了眼瞅著他們老一會兒。眼看田帥還毫無自覺,堂弟發飆了:「我餓了,要吃宵夜!」田帥無奈地笑笑,揉揉他的腦袋說:「行,我去做。」堂弟咧開一嘴白牙,示威般朝顧平一笑。沒想到田帥問顧平:「堂哥你有什么不能吃的嗎?或者說喜歡吃什么?」堂弟怒道:「你說了不能點菜的!」田帥說:「堂哥是客人。」堂弟這才委委屈屈地閉嘴。顧平離開堂弟家時心里還殘余著一陣暖意。這就是正常家庭給人的感覺吧?顧平開著車在市區漫無目的地晃蕩。沒想到他又看見了徐大毛。徐大毛穿著件軍綠色外套,站在一間店面門口指揮其他人拆卸貨車上的東西,看起來很忙碌。顧平停車在一邊看了很久,只到徐大毛停下來才下車走了過去。徐大毛見到顧平是怔在原地,看起來呆呆愣愣的,表情非常有趣。顧平想伸手掃掃他的頭發,頓了頓,又忍住了。他問:「你這是在做什么?」徐大毛說:「我想來想去,覺得搞文學不適合我,還不如早早出來搞點自己能做的。顧哥你不是說了嗎,找準自己的定位是最重要的,我正計劃著開一個裝修公司。馬上就要春天了,天氣潮濕,搞裝修的人不多,我有一個季度的時間來學習和練手,一定能把它做起來。」顧平說:「你一定可以。」聽到顧平的鼓勵,徐大毛又有點鼻酸。他想到他們一起呆過的那間屋子,后來他又去了幾次,保安都說顧平挺久沒回去了。他們之間的往來像是一場夢,本來夢醒了就該忘掉,可顧平說過的話、教過的東西,都像是印到了他靈魂里一樣。他忘不了,也不想忘。徐大毛說:「我很喜歡這一行,給別人裝修房子,聽他們每個人說起他們對家的構想。每個人都想要一個美滿的家,一想到我可以實現他們的期望我就很高興。」顧平說:「說得我都心動了。」徐大毛說:「你要是……以后……」他欲言又止老半天,眼底終于還是泛起了委屈的淚光,「以后你隨時可以來。」顧平一怔。顧平心里軟和一片,他伸手給了徐大毛一個擁抱,認真地說:「我說過,你會找到你真正適合你的人。」徐大毛說:「我要去忙了,我會努力把公司做好!」說完就抹了一把淚,轉身背向顧平。顧平看著徐大毛的背影一會兒,也轉過身往車那邊走。這時徐大毛的聲音突然從后面傳來:「我不要適合的,只要想要的!」他們都停下了腳步,但誰都沒有回頭。顧平安靜地站了一會兒,打開車門開車離開。一路上顧平腦海里閃過不少想法。比如和堂弟一樣組建一個新家,比如和徐大毛一起經營個裝修公司,比如比如,永遠都只能是比如而已,他這樣的情況,根本沒法和別人比較。更多時候他都只能身不由己地聽從秦先生的話,只要秦先生想要繼續,他是沒辦法喊停的。顧平對此一直沒什么所謂,反正他也沒有特別想做的事、特別喜歡的人,秦先生要玩多久、秦先生要留他到什么時候,他都不介意奉陪。現在他的想法改變了嗎?顧平靜滯片刻,否認了這個問題。雖然他羨慕堂弟、雖然他挺喜歡和徐家小子呆在一起,但這些都不足以讓他去和秦先生爭取「自由」。顧平臉上浮起了淡淡的嘲諷。他果然是個自私的人,連感情的取舍也能用所謂的「價值」去衡量。徐家小子了解他嗎?不了解。很少有人了解他真正的本性,他是一個理性、冷血、唯利是圖的人——準確來說,他是個利益至上、趨炎附勢的商人。會喜歡上他的人,大概是喜歡他的假面具。不曾真正了解就說出口的喜歡,永遠是鏡花水月,易聚更易散。顧平理清了所有事,開車回了秦先生的住處。他掏出鑰匙打開門,才發現里頭居然開著燈,亮堂無比。秦先生正坐在沙發上看書。聽到開門的動靜,秦先生抬起頭說:「回來了?去哪了,這么晚才回?」顧平很意外,但很快回過神來。雖然秦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