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白,宮主。” 紫衣青年嘆了一口氣,“你無須倔,日子一長,在這個江湖混得久了,也該知道了。”他看起來不過二十八九歲的年齡,語氣卻老道得仿若中年人一般。 十七心里不以為然。 紫衣青年看了他一眼,到底還是少年人,心里想著什么,都全部在臉上表現(xiàn)出來了。“我們此次是暗地拜訪,不可聲張,十七,你出去瞧瞧藍孔雀來這干什么?” 十七領(lǐng)命后,便跳窗而下。 屋內(nèi),紫衣青年把手上的書放在八仙桌上,按著桌子,低垂眉眼,若有所思,“藍孔雀,藍孔雀……” 他突而笑了,端莊的容顏看上去高深莫測,那眼角露出來的笑紋更是把他拉下了云端,精于算計而善于攻心。 一只狡猾的老狐貍。 半晌,他似嘆似惋惜地道:“紫蘇啊,紫蘇,若是這全天下的人都負了你,你當如何?” 名負天下的首陽宮宮主,江湖鼎鼎大名的少華君——洛孤臨,不再高華不染浮世齷蹉,他的側(cè)臉在日影下顯得分外陰翳。 三天后。 紅蓮教。 竹樓。 紫蘇蹙起眉頭,問:“這是阿蒙留下來的信?” 小童道:“是,圣女,前幾天左護法給了屬下這么一封信,交代屬下若是三天后自己沒有回來,就把此信呈給圣女。” 紫蘇拍了桌子,“三天前的事,你現(xiàn)在才來找我?” 一向愛嘻嘻哈哈的圣女,突然這么嚴肅地發(fā)脾氣,還真有些嚇人,旁邊倒茶的善善心里想著。 送信來的小童也是抖擻了一下,聲音里都帶了哭音,“屬下以為阿蒙護法只是出去散散心,沒想到他離開后就沒有回來了。” 紫蘇用手指按了一下太陽xue,她現(xiàn)在簡直覺得自己額頭上就掛著三根黑線。最近這些事,一出又一出,先是藍孔雀,然后是阿蒙,接下來不知道是不是洛孤臨也要冒出來啊? 煩死了。她心里叫囂著。 “把信給我。”最終,她還是沒能忍住,伸出了右手。 小童畢恭畢敬地雙手呈上。 紫蘇哼了一聲,“沒你什么事了。” 小童哭喪著一張臉。 紫蘇看著就沒好氣,阿蒙不就是下山去了,大不了就是走了,又不是死了,做出這副臉還真是喪氣。 善善看出紫蘇心情不好,于是提醒小童,“你先回去吧,圣女她會處理的。” 小童嗯了一聲,又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紫蘇,在走出門時,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扒著門,小聲道:“圣女,阿蒙護法還會再回來嗎?” 紫蘇手里的信被捏得緊緊的,汗水都沾了上去,她的聲音是冷冷的。“誰知道。” 她冷笑一聲,語氣里的嘲諷帶著一絲受傷。 屋里只剩她一個人了。但是,這個世界上,又有什么時候她不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她猶然記得,那是她和洛孤臨分手的第一年,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五年,那一年的冬天,滄州下著大雪。 她一個人走在街巷里,手里一堆的滄州美食,嘴里也滿滿的,只有心里空空的。就是那時,她遇見了阿蒙,那時的他不過還是一個小乞丐,穿得破破爛爛的,一身臟兮兮的,只是個子實在太高,一看便知不是中原人。 她那時也許是太無聊,便問他:“小乞丐,你生得這么黑,是昆侖奴嗎?” 他有些怒了,“我不是小乞丐。我有名字的。”陰陽怪調(diào)的中原話,叫她聽了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我叫阿蒙,不是昆侖奴。我只是……”慢慢地,他中氣十足的聲音低了下來,“我只是和他們走散了。” 便在那一刻,他抬起頭來,藍寶石一樣的眼睛里有著皎潔的光芒。 她不知怎么地,突然道:“你愿意和我走嗎?從現(xiàn)在開始,你會吃得飽,穿得暖,也會有一個很有氣勢的身份,你愿意嗎?” 這就是他們的初識。 恍然間,已經(jīng)過了五年啊!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女主的前男友出來了。離師弟出場的日子應(yīng)該也不遠了。 ☆、第8章 信被她素指一撕,碎花一樣地落地,飄飛的還有黑色的字。 圣女親啟: 圣女,我要走了,今年不能陪圣女你過年了。 只有這么一句簡單的話。那又何必留信?紫蘇哈哈大笑,“阿蒙,你走吧!最好不要再回來了。” 即便你回來,我也不要你了。 瑤山的冬天真的好冷。 紫蘇發(fā)覺自己在高臺上時,順手牽羊帶出的一壺竹葉青已經(jīng)被喝得精光。 風雪吹入了高臺里,把倚坐在欄桿上的她身上著的昭君披頭套裘也吹得雪白的絨毛仿若飛揚的雪花,淺紅色的發(fā)帶不知道什么被風拂走了,那黑緞一般的烏發(fā)獵獵狀,襯著那一張蒼白的臉蛋,悲傷如一根從中折斷的琴弦,孤鳴得剛烈。 她所在的高臺,正好說明了高處不勝寒這個道理。即便她本沒什么情緒,但一站在這里,俯瞰著之下的朱閣彩殿,高樓綺戶,小橋花園,人來人往,一切如蜉蝣,朝生暮死。 “可是那又怎樣?”她喃喃著,問著自己沒頭沒腦的話。她使勁搖了搖青花瓷壺,沒有聲音,素白的手指隱隱有些發(fā)青,但奇怪的是,紫蘇并沒有像以往那樣大喊大叫。 大概是可以安慰她的人已經(jīng)不在身邊了。 她扔掉酒壺,大聲唱著一支李白的。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fù)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豪放的唱腔,她拔開遮住眼睛的黑發(fā),昭君裘被遺棄在冰涼的地面上。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fù)醒。古來圣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她狂醉著,步伐顛倒,手中混月仗亦隨她做狂癲之舞,舉手投足自由而灑脫。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與爾同銷萬古愁。”最后一句吟誦數(shù)度,仿佛正在傾瀉心里的某種東西,悲壯之氣隱伏其中,看似狂放,但狂放之中卻又含著深沉。 末了,她持銀仗貼身,弓腰,黑發(fā)如瀑,那一雙眼睛卻皎潔得仿佛散發(fā)著明月的光輝。 “哈哈哈哈……” 曠達的笑聲經(jīng)由真氣一傳,群玉翠山為之一振,雪白的天幕上那一輪淺淺的太陽,也被飛雪迷了眼。 “人生在世,若不唯我心,百年又何苦?”她低下頭,有感而發(fā)。 洛十七被洛孤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