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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鱗甲,從脊背延伸到尾椎,并伸展出去,連著一條長長的尾巴。彭彧一看那尾巴的長度,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中國本土穿山甲,他瞇著眼睛仔細分辨了一下:“樹穿山甲?他們還真是什么都敢抓啊。”兩個工作人員合力把籠子抬上拍賣臺,拍賣師又開始激情解說,彭彧卻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他目光牢牢地鎖在那少年身上,只看到他不住地想要掙扎——化為人形以后他失去了大部分護身的鱗甲,皮膚在鐵籠子里不斷摩擦,早已經弄得傷痕累累。可并沒有誰去管穿山甲疼不疼,拍賣師越說越激動,一激動就開始拍籠子,膽小的穿山甲就算化了人形也改變不了自己的天性,拍賣師拍一下籠子他就要激靈一下,撞得鐵籠嘩嘩作響,皮膚被鐵絲勾破流血,反而激起了人們更強烈的施虐欲。彭彧不知道由此情景聯想到了什么,只感覺會場里空氣污濁,讓他越來越喘不上氣來,他松開領口一顆扣子,長長吐出一口氣:“說實話,我真他媽惡心得想吐。”李一澤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神色復雜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輕輕扣住他的手腕:“別想了,都過去了。”彭彧冷笑了一下,居高臨下地望著底下那些黑漆漆的后腦勺:“你看看這些人,跟當年想要降伏龍當坐騎的仙人有什么區別?我現在覺得并不是天界有多么惡劣,而是人類自己的問題,他們修成了仙,封上了神,骨子里的劣根卻沒有洗刷干凈,一層層地往上帶,爬到最高點,最后反而變成了正統。”“……彭彧。”“明明是人類自己污染了三界,我卻還在試圖替他們開脫,”他說著舉起放在座位旁邊的“133”號牌,并伸手比了個“10”,“為什么?就因為我也是個人類,我也和他們一樣,不愿意承認自己的種族犯下的惡行,好像否定了他們,也是在否定我自己。”拍賣師拿著話筒,聲音在會場里來回回蕩:“起拍價一百萬……好的這位先生直接翻了十倍!一千萬第一次……”李一澤皺起眉,壓低聲音說:“你冷靜點。”“我冷靜得很。”彭彧坦然接受著人們投來的目光,“動物被裝進籠子里售賣,人們會說它們只是動物,低等生物而已,不值得真情實感地同情,畢竟豬還是要殺,rou還是要吃的。”“可現在被拍賣的是已經化成了人形的妖,那么到底拍賣的是人還是妖?是不是有朝一日,當人們看著自己的同類被塞進籠子里拍賣,也會像現在這樣無視他們的求救,反而舉起手中的號牌,興奮地參與進來競價,將他們徹底打為一件可以任意買賣的商品?”“所以這種行為……跟人販子又有什么區別?人們對人販子深惡痛絕口誅筆伐,卻要對販賣妖、販賣保護動物網開一面?”“68號出價……一千兩百萬!”彭彧嘴角微微地翹了起來,透出的笑意卻是冷的:“規矩不是由一個人制定的,而是由一群人,當一個人覺得‘妖’可以作為商品出售,人們會覺得他有病,而當幾十億人都這么認為,這就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他再次舉起號牌:“現在認同這個觀點的人還不多,我要是不趁著現在把他們扼殺在搖籃里,指不定有朝一日會發展成什么樣子。在金字塔頂端待久了,是不是就覺得不需要地基了?欺負幾只小妖算什么本事,妖族大軍要真的開過來,問問他們有幾個敢接招的?”“133號先生……又翻了十倍!一億兩千萬!”“這種垃圾……我難道要留著他們過年嗎?”兩句話重疊在了一起,李一澤卻全都一字不落地聽到了,他默默地垂下眼,決定不再勸某人。他當然知道彭彧這jian商不可能心甘情愿掏那么多錢,也不會在這種方面掏錢,這么夸張地抬價,無非是想讓這場拍賣涉及的金額更大一點,成交金額越多,最后追查起來,拍賣方要擔的責任就越大。“一億兩千萬第一次,一億兩千萬第二次……”彭彧好像是被氣得狠了,說自己冷靜,卻一直沒有停止碎碎念:“這幫慫貨,想要東西還不想掏錢,真以為天上會掉餡餅呢?”李一澤索性不接他話了,心里已經提前替底下一干人等默哀三秒,心說他們撞誰槍口上不好,偏要往姓彭的身上撞。“一億兩千萬第三次……成交!”拍賣錘終于落下,將現場敲得鴉雀無聲,隨后不知道誰開始起哄,一群人紛紛開始鼓掌。李一澤湊在彭彧耳邊說:“他們好像覺得你掏不起這個錢。”彭彧無所謂地“哦”了一聲:“讓他們覺得去吧,這世上十有八九的‘打臉’,都是他們覺出來的。”工作人員很快將關著穿山甲的籠子撤了下去,拍賣師清清嗓子,突然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下面是本次拍賣的最后一件拍品,我保證在座的各位從來沒有見過,能一睹這件拍品的真容,我都覺得三生有幸。”彭彧本來都打算收拾東西走人了,一聽他這話又把腳步收了回來,有點好奇除了幾只妖,他們還能拿出什么重量級的東西。“下面我們有請這件拍品登場,諸位請睜大眼睛,千萬不要錯過。”隨著拍賣師話音落下,現場的燈竟然逐一熄滅,整個會場頓時陷入黑暗之中,緊接著一束燈光驟然亮起,在漆黑一片的會場中來回晃動,最終定格在了134號座位——李一澤身上。第53章混沌之境,饕餮吞域燈光照過來的一剎那,李一澤的瞳孔因為過分強烈的光線而收縮起來,變成了窄窄的一豎條。琥珀色的眼睛本就少見,再加上豎瞳,周圍幾個離得近的看得清楚明白,齊齊發出一聲驚呼。彭彧瞬間大腦空白,不知怎么竟聯想到了兩千年前龍在他面前被生生搶走的那一幕,渾身血液在頃刻間沖上頭頂,又全部回落,砸下的也同時帶走了體溫,讓他一陣頭皮發涼發麻,竟然忘了自己該做些什么。李一澤卻好像比他淡定得多,他滿不在乎地翹起二郎腿,低低笑了一聲,似乎還很享受打在身上的燈光:“有意思,想要拍賣我嗎?起拍價多少?”拍賣師拿著話筒,整個人已經陷入黑暗里,聲音卻無孔不入地傳出來:“起拍價——一塊錢。”李一澤淺色的龍目里浮起笑意,故意拖長音“哦”了一聲:“我出兩塊。”在場的人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這是怎么個發展,過了足有兩分鐘,才有膽子大的舉起號牌參與進來:“三塊!”李一澤:“四塊。”會場里又亮起了幾盞小燈,光線剛好夠看清牌子上的號碼,最亮的那一束燈光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