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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的拐杖!并且就在不遠處的床頭,是伸手可及的范圍。他盡全身之力,終于將其勾回。爾后將身體的重心都倚靠在這細長的木桿上,方才艱難站起。隨之咬緊牙關,朝門口一點點挪動過去。察覺到方齊硯的反抗舉動后,一只綠色餓鬼緩緩爬上他另一側的肩膀,張牙舞爪道:“何必白費力氣呢?等吸光你的生氣后,我們還是會返回齊伯身上的哩!如果你之后也落入餓鬼道,作為報答……定也給你留個好位置!”原來這就是它們的真正想法。將自己吃干抹凈丟棄后,打算再次附回齊伯身上?而依照齊伯的性子,必定是會讓它們再次得逞……不愧是餓鬼,為了吃,竟能算計到這種地步!方齊硯嗤之以鼻之余,竟然還對它們生出點佩服。但也知這只特意登高的綠色餓鬼不懷好意,言語間只是想打擊他,借以消耗更多氣力。便也懶得理它。……好不容易從齊伯屋里走到了門外,就花了大約20分鐘的時間,而這才短短數米。再行一段距離,又耗去不小一段時間。方齊硯望著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泥路,除了軀體的疲倦,心下亦生出幾分焦慮來。雖很想盡快與姜書昱碰頭,但按此速度來算,天亮也到不了家。而在行走期間,他全身的體溫卻是越來越低,不知還能支撐多久。更可惡的是——他身上那些罪魁禍首,依然還在洋洋得意。有一個甚至還唱起了歌。方齊硯很想動動手指,將這唱歌的餓鬼從他身上彈走,可惜卻觸碰不到。不免暗嘆:人類對上鬼也太不公平了吧?鬼可以攻擊人,憑什么人卻不能反擊?只能任由它們猖狂——而他唯一的幫手,現在卻還在村莊遙遠的另一頭。正當陷入兩難之際,原本安靜的村落前方,驟然響起一聲嬰兒的哭聲。方齊硯目前正處在離老太太家還有十米左右的位置,這也是他回去的必經之路。聞聲之時,第一反應就是:小寶醒了?又要辛苦老太太了……而后聯想到的名字,卻是讓他心中一個激靈。戚氏……不也是鬼嗎!雖然嚴格來說,這個不是幫手,而是敵視自己的存在。但既然鬼能攻擊鬼……鋌而走險,也好過坐以待斃。方齊硯俯視身上這群貪得無厭奪取他生氣的餓鬼。一個危險,卻有七八成成功把握的方法,在腦海中快速成型。既然它們要吸食的是自己的生氣,那在完食前,應當是會盡量避免他的死亡的。而讓對他恨之入骨的戚氏,遇見這些會護食的餓鬼,不知會發生怎樣的碰撞——但對他而言,未必會是壞事。這般想著,方齊硯心中忽然又滋生了一些新的期待,合著惱火一起轉化為腳下動力,驅使他走過這段短暫卻又艱難的路程。中途,右肩上的結巴餓鬼曾暫時停止吸食,對他這不知哪來的信念開口勸阻:何必白費多余力氣,還不如留著給它多吸兩口……方齊硯無視它,終于死撐著移到了老太太家門前,全身倒在門上,用拐杖柄輕輕扣響。門很快就打開了——老太太的確還沒睡,只是有些睡眼惺忪。但當看到月色下氣息微弱的年輕先生貼在門上時,也委實嚇了一大跳,連忙扶住他進屋休息。沒有多余的力氣解釋,方齊硯只輕聲對老太太說:他想要借助之前讓他們別靠近的那間屋子用一下。老太太沒有遲疑,扶著他朝右屋走去。二人停駐在束縛有戚氏的魂魄的屋子門口。兩旁地上,各自擺放著插有三支燃香的香爐。空氣中傳來香火淡淡的味道。戚氏就在這屋里。只是不知她現在是何模樣。有沒有因香火的供奉而稍微減輕怨念?抑或是繼續黑化?方齊硯忽然有點緊張。當然他也并不知道,原本端坐于地的戚氏,在感受到他氣息的前一刻……就悄然飄至門前,靜靜隔門等候。老太太擔憂地看著方齊硯。之前遵循他的建議,這間屋子已經有一周沒有使用了,卻偶爾會在半夜聽見房中有異樣動靜,這才香火不斷。而先生現在卻要夜半獨身進去,她難免有點擔心。方齊硯扯出一個堅定的笑容,請求老太太即便聽到什么聲音,也千萬不要走入,以免卷入危險。他一會便會出來。隨后,便屏息打開了門。只是還沒抬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給吸了進去——“啪”地一聲,門在他身后,重重甩上。已經變得青面獠牙,卻還是穿著一身鮮紅長裙的戚氏,披散著黑發,舉著雙爪陰森笑道:“先生,說過別再見面的……”方齊硯靠在門上,勉為其難地舉手與她打招呼,無奈笑道:“情非得已——”和這二人的“寒暄”不同,餓鬼們對此陌生場景卻警惕開來,悉數停止了吸食動作。方齊硯感到身上的力氣逐漸回流了一些。注視著他身上數量龐大,卻面色不善的餓鬼群,戚氏周身散發出一股比之前更甚的寒冷陰氣,嗤笑道:“當日欺我……現下還想趕盡殺絕?”言下之意,是將這群餓鬼當成了對方帶來的幫手。餓鬼們顯然也是感受到了戚氏的敵意。先是莫名地集體抬頭看向方齊硯,眼神中竟都還帶有幾分責怪,仿佛在說:你怎么還認識別的鬼?就不能給我們省點心嗎!方齊硯聳聳肩,低頭凝視這群餓鬼,也以無辜眼神回復:你們自己看著辦吧!餓鬼們交頭接耳,商量對策,顯是十分團結。最終,對于食物的留戀使它們紛紛從方齊硯身上跳下,一字排開,準備抵御并回擊試圖打斷它們進食的女鬼的攻擊。它們之前已經吸食了方齊硯不少生氣,現下精神狀態都挺良好。戚氏發現想殺方齊硯之前,還有十個小程咬金要對付……一時間也是恨得磨牙鑿齒,伸出長約一寸的尖利指甲,便朝餓鬼撲了過去。餓鬼們亦一擁而上,形成一個大包圍圈,將戚氏圍在其中。隨后紛紛伸出口中針狀物,趁她不備就啄上一兩口。方齊硯嘖嘖道:你們竟是連同類也吸食?那戚氏原本就穿著一件紅裙,此刻顏色卻是越來越深,已似殷紅,如同有新的血液浸透出來。她瘋狂地甩著黑色長發,雙爪亂舞,在空中揮出一個圓,以做抵御。見餓鬼數量眾多,無法同時攻擊,便只盯住一個,趁對方不注意之際,一個撲閃,便用利爪牢牢扣住。隨后,竟是將對方舉到半空中,用力撕扯成了兩半!隨即拋開。只是碎體自由落地后,那兩半的餓鬼又兀自拼復回之前的模樣,再度糾纏上來——如同打不死的小強。十一只鬼在屋內戰得如火如荼。一邊是留存十多年的看似弱勢的餓鬼群,另一邊是新生一月卻怨念無窮的厲鬼。方齊硯在旁也看不出誰更占上風,只覺雙方都勢均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