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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爾還活著的時候,是個極其厲害又狠辣的魔,曾與顏凌是死對頭。顏凌與鶴琴、蒼渡、群祭交好,但珂盧爾仍敢犯他,可見其強大。后來顏凌用了什么法子將他殺了我卻是不知道的,眾人只曉得是顏凌殺了他。在魔界中生死乃是常事,故后來也沒人再提起珂盧爾,能時刻念著他的人,怕是只有他的親近之人了。但你說顏凌問你珂盧爾是怎么死的,卻很奇怪了……他是在試探你?還是,真的忘了自己殺了珂盧爾?” 聽“試探”二字時,夢紈心跳猛地快了許多。 但將顏凌當時的神態目光回憶起來,卻又平靜下來,因他那聽到真相后的驚訝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雖不明顯,她卻能清楚看見顏凌眸中的驚詫,同那些輕煙般的懼色交織在一塊兒,如一張漆黑的網。 網中人,是他自己。 “顏凌應不是試探我的……”她望著手中金絲,聲音極輕:“他……是遇上了甚么無法解釋的事情,很苦惱的事情,才會露出那般神情。我不知他遇上了甚么,但若他愿意我幫他,我會竭盡所能?!?/br> 終音看了她半晌,似完全沒將她后頭的幾句話聽進去,仍在皺眉思索,許久才緩緩道:“你說,他還問了你如今魔界有幾個魔?你說三十,他卻說三十一……之前問的,又是珂盧爾,再之前又在說自己懼怕著甚么……莫非,珂盧爾沒死?” 夢紈驀地抬頭,正瞧見那雙媚人的眼睛里滿是驚詫:“是不是他遇上了自己親手殺掉的珂盧爾,才會懷疑自個兒的記憶出了些問題,所以才問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話?但珂盧爾的確是不存在了才對,無人感受到他的魔息,但魔界如此廣闊,他藏在某一處所以眾人無法察覺他,卻也不奇怪……” 說著,沉默半天,忽道:“夢紈,若是珂盧爾當年沒死透,如今回來了,頭一個要找的就是顏凌?!?/br> ☆、十一·泡影(7) “那怎么辦?”她有些手足無措:“我……我要怎么幫他呢?要去想辦法把珂盧爾擊敗才行吧?可是你方才也說了,從前珂盧爾很厲害。也不知他如今還有沒有以前那么厲害……怎么辦,我要幫幫顏凌才行。” 終音將她肩頭握住,苦笑道:“你先別慌張,若我們想的是真的,你慌張也無用,不會因你慌張那珂盧爾就自個兒死了。若我們想的是錯的,顏凌并非因這個而恐懼,你這情緒也是無用的?!?/br> “可是,我總覺得你說的是對的,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為何會這么怕?以如今在魔界中顏凌的地位與力量,他……應該不會有甚么懼怕的東西才對?!?/br> 終音沉吟片刻,點點頭:“嗯……珂盧爾死的那時候無人在場,兩人戰斗的那片叢林亦被毀了,且整個魔界為之動蕩,遠觀時也只能看見漫天的刺眼光芒,細節甚的,也只有對戰的兩人知道。只是后來珂盧爾的親近之人一口咬定他死了,而大家也都說是顏凌殺的,他這些年也從未否定?!?/br> 瞧了瞧夢紈憂心忡忡的模樣,又說:“魔界生生死死實乃常事,死個魔君甚的,只會成為旁人的談資,在魔族中實在不算甚么,故也無人去追究這個。” 夢紈沒說話,只是長久地將眉頭皺著,似在想什么。 終音輕動手指招來一團淺綠煙霧,其中托著套茶具,他便以綠煙為桌,給自個兒泡了壺茶,心中亦思索著此事,默默飲茶。 實然,若珂盧爾當真是當年沒死透,這會兒活過來了且出現在了顏凌面前,這個事夢紈便不能不去幫。那是她的心愛之人,不能眼睜睜瞧著他被多年前的宿敵再威脅性命,哪怕她的力量如此弱小,就算是在戰場之上只能存活一瞬,也要將這兩萬年修行而來的魔息盡數釋放。 她的力量不足以做出什么能叫局勢翻轉的舉動,但能出一份力也是好的。 “你是否想著要去幫他?”終音手中拿了枚茶杯,一雙漂亮的眸子將她看著,其中清澈透亮,能將她的影子映出來。 夢紈點頭:“若珂盧爾真的回來了,我自是會去幫顏凌的?!?/br> “珂盧爾隨意揮出一道魔息你就沒了。” “就算是那樣,我也要趁著他沒有揮出那一道魔息的時候,將所有力量都釋放出來擊在他身上。” “年輕人就是不怕死,珂盧爾有一個秘技,能將周圍魔息都吸到自個兒體內,你那純粹的一道魔息……不轉換作術法什么的擊出去,怕是要被他吸了?!闭f著,又倒了杯茶水給她:“再說,就算是術法也沒什么用,他也不怕?!?/br> 夢紈安靜良久,終是飲了口茶,說:“那顏凌當初是怎么擊敗他的?” “這就不知道了,得問他,我們也覺著是個奇跡,他只身一人竟能擊敗珂盧爾。” “就沒有什么辦法嗎……我想幫他,是真的想要傾盡全力去幫他?!?/br> 終音笑道:“你若是去幫這個忙,那我也是要去的?!?/br> “但我們無法……” 他點頭:“用術法無用,那就用刀槍劍戟,用拳腳,總會有辦法。” 夢紈捧著茶杯將他細細看著,忽紅了眼道:“終音……其實這是我一人的事情,你不用去冒險的。” “可我怎么能看著你這個傻女人獨自一人去送死呢?”終音笑著將她腦袋撫了撫:“你總是讓我想起很多……還年輕的時候的一些事情。師父還未死的時候,我也與你一樣為了喜歡的人什么都不管不顧的,像個傻子。”說著嘆息一聲,眉頭皺了皺:“可我那時候只有自己一個,但你還有我,我不能瞧著你像我當初一樣無人管,自己承受那么多?!?/br> “珂盧爾那么厲害,你去了,會受傷的罷。” “雖說你從未看過我同其他的魔打架,卻也不能這么說我呀?!彼行┎粷M地橫了夢紈一眼,小聲道:“雖我不算太厲害,但打起來應是跟你家顏凌差不多的。話說回來,魔界一直都未定下到底哪個是最強的,因這個強,很不好定義。譬如瀧山幕————就是你很少見到的那個漂亮jiejie,我的摯友,她雖不太能打,但無人傷得了她,她身軀之中融入了幾萬枚上等盾器,太古之時天地最初的第一枚盾器也在里頭……再說,她的血能抵擋天下間所有的術法,這么一個刀槍不入又無人能傷的魔姬,雖根本打不死誰,卻也無法被誰殺了,這算是強么?” 夢紈點頭道:“很強,但……” “所以我說很難定義了。”終音將杯子放了,望向房中一個虛無的點,輕聲說:“若比殺傷之力,我與顏凌是一樣的罷,只是我用琵琶,他用長戟,我們去同珂盧爾斗,應是兩個差不多的?!?/br> “可終音,我還是……” “還是那句話,你先別慌。”他將目光收回來,落在夢紈臉上:“顏凌大約是不會對你說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