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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倔強起來,冷著臉道:“你說吧,那魔鮫在哪里,我這就去打敗了它。” 終音說:“講真,我不大放心你去……” “我不想看著目祈這樣,我要去。” “噢,你看著他覺得難過傷心?” 她一愣,卻是搖頭:“只是覺著他很無辜,不過是想替友人報仇罷了,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情……且他人很好,群祭怎么能將他傷得這樣重。” 小勺中的藥粉落在傷口上時,偶爾會發出嘶嘶聲,聽上去很疼,卻能叫那些不斷溶解的肌束修復些許。 終音垂眸替目祈料理傷口的神態很認真,半晌抬眸看了夢紈一眼:“群祭并不知曉自己那輕輕一擊會將目祈傷成這樣,且他覺著目祈是冒犯了他,動手也在情理之中。更何況,目祈好或壞,并不能說明甚么,好……群祭便不能傷他了么?”頓了頓,又道:“你若真的想去,我也不攔你,只是你要準備好逃命的法子才是,以防萬一。但都說女子認真起來,爆發的力量是比男子強悍的,我希望你那時候能有一次爆發,擊敗那魔鮫。” 他語調半認真半調侃,夢紈卻是很專注的模樣,聽完了點點頭,問:“在何處?” “無妄島。” “無妄島在哪兒?” 終音嘆息一聲:“在云露海,云露海是……影澈魔君的地盤,但他曾言并不會管那座島嶼,所以你即便是去了,他也不會有甚么反應才是。” 影澈此魔,終音是有過來往的。因他與瀧山幕關系甚好,而瀧山幕與影澈亦是生死之交,許久之前雖他們兩人沒甚交集,卻是在瀧山幕設宴時有過一面之緣。瀧山幕品性甚好,交的朋友自然亦是光明磊落者,能叫人信任,故影澈與終音也來往了段時日,但無奈兩人愛好大相徑庭,便只保持在淺交的程度。 夢紈倒是沒見過影澈,她不大喜歡參宴,能避則避,魔族中只與終音關系稍好些,有好些魔君魔姬的,連面也不曾見過。 “云露海我曉得,那上面有幾個島嶼?” 終音又嘆息一聲,說:“無妄島乃一整塊不長植被的巨石,上頭皆是互相連同的洞xue,很好辨認。島嶼下頭的體積很大,但結構與上面是一般模樣,也有無數灌滿海水的洞xue,那魔鮫就在最深處的洞xue中,你只需取來她最明亮的一片鱗就好。” 夢紈點點頭,正欲轉身,他卻將她叫住了:“那魔鮫是三原魔之一的湮滅所養,雖如今湮滅早已歸于混沌,魔鮫卻始終惦念,且她不太喜歡神族,你可別說是為了神族才去找她,你們若能商量著讓她將鱗片給你,便不要打架。” 云露海離花雨山算是極遠,在花雨山西南方向,其上島嶼不多,只有三座,無妄島特征明顯,一眼便能辨認出來。 它果真同終音所說,島上草木不生,宛如一塊巨大巖石莫名浮在海面,島上布滿洞xue,黑黝黝朝著四周。一群白鷗盤旋于上空,叫聲同潮聲混在一塊兒。 海面風平浪靜,無妄島似一處死寂之域。 夢紈尋了個較平坦的地方下落,立在島上望向天空,能看見不斷繞著圈兒飛翔的白鷗與萬里無云的天,一片紅光。 紅光映于她臉上,將稍焦灼的神情照得更是沉重。 她聽聞,在有太陽的地方,海面皆是藍色的,水面能映出大片的云朵,晴空明朗無比。 實然說真的,若有機會,不論仙界神界還是人界,夢紈都很想去看看那所謂的太陽是如何模樣,在那般天光之下所被照耀的景致又有多漂亮。草原或城鎮,大海或江流,天空里灑下的光不是這一片鮮紅時,這大地究竟是如何模樣。 ☆、三·神怒(4) 這么瞧了半晌,才發覺自個兒竟出神了,忙向著四周環視一圈,沒見著甚么人,方略略放心,仔細挑了個形狀規整,四壁光滑的洞xue走進去。 終音說無妄島上的洞xue皆是互相連同的,故岔路多不勝數,她便要在這無數的通道中找到能夠通往海面之下的那些,到達那魔鮫生活著的地方。而島嶼這東西,體積并不只有海面上的那些,海水之下還有深深扎在其中的部分,所以她要走的路算是有些遠的,且又不熟悉,這事兒若是交給別族來做,或許還有些麻煩。 眼下,夢紈對自己身為魔族一事,頭一次覺著很方便。 她將魔息散出許多,身周頓時彌漫起煙氣般的紫霧,紫霧沿著洞xue肆意蔓延,不多時便覆蓋了一大片區域。魔息與夢紈意識連通,受她意識支配,故蔓延到哪里,便能將哪里的地形情況傳達過來,她便曉得哪一條路是捷徑,能最快抵達要去的地方。 這么一路走來,緩緩向下,只覺有股無形的壓力擠著自己,便曉得已經下了海面了,此時是在水下。但不知為何,夢紈瞧見水光在更深的地方閃爍,而身周卻是一片干涸,便暗自感嘆這島嶼的神奇之處,邊施了個能讓自個兒在水下呼吸的咒術,又朝著更深的地段走過去。 她走著,一路思索這無妄島的結構,覺著它似一枚被蟲子蛀了無數孔洞的果實,表面滿是窟窿,窟窿內皆是相互貫通的通道,而她此刻就好似一只后來的蟲子,在果實內部的通道中行走。 待入了水,走得便沒那么便捷了,衣裙甚么的皆飄著,有時還能被衣袖擋了視線。于是漸漸覺著有些煩躁,一來是因這地方她初次進來,二是水中聲音沉重又沉悶,偶有氣泡浮動的聲響也能驚擾她,行進得愈發謹慎。 她素來膽小,但這時候猛然想起自己是因甚么過來的,想想那為了給友人報仇的目祈如今滿身是傷躺在花雨山,頓時覺著自己實在是膽小過頭了,他都能不懼怕群祭而與之戰斗,自己卻因一個原魔飼養的魔鮫而怕成這樣。 想到這些,漸漸鼓起勇氣來。 愈是往海水深處過去,身周的壓迫感愈是強烈,夢紈這么快走到底,胸口也被那壓迫感弄得極其難受,她以魔族之身承受了這樣大的海水重量已是很難得,這會兒卻也不得不施個法術來護住身軀。 光芒閃過,身周便多了層淺銀的流華環繞,恰好此時被她散開的魔息亦探查到了一股異樣力量,剛觸碰到,便被她敏捷地收回來些。 這么一收,是為了防止對方察覺到她的魔息。 方才從魔息邊緣探查到的力量很陌生,不像是魔族或妖族,倒像是一股純粹的靈氣,卻也隱約透出些淺薄的魔族氣息來,大約就是那魔鮫沒錯了。 原魔飼養之物,性質當是要獨特奇異些的。 于是夢紈更加小心,朝著那力量的所在過去。 她行至一處洞xue的末端,見不遠處的開口透著團流動的紅光,游動的姿態頓了頓,思索著是否要筑一道屏障來保護自己再過去。 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