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5
點頭。阿弘被當做武鑫的隨身保鏢帶進去,現(xiàn)在留在李顧身邊的叫平頭。康樹仁表現(xiàn)得比李顧更克制,可沒人敢去跟他說話,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沉默得像是一座雕塑。老黑。那個人害死聶巖全家,現(xiàn)在又帶走了紀寒星的人。李顧知道平頭的腰間別著一把槍,他承認莊諧的做法是對的,如果他進去,他甚至很難預料自己會做出什么來。老黑先進了包間,雙方相互搜身,落座。互相介紹之后浩凱忽然說給武老板帶了一個見面禮。他沒想到這富二代一表人才,心中倒有些不快。他節(jié)外生枝,老黑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浩凱裝作沒看見,讓人把紀寒星拖了進來。浩凱此刻對上老黑的眼神明顯瑟縮了一下,可事已成真,他不信老黑會真的當面翻臉。感覺到武鑫的眼睛幾乎盯在了紀寒星身上,老黑獰笑一聲,將紀寒星指到角落去:“不急,我和武總先把正經(jīng)事情談了。”就算真的要送紀寒星給對方玩,他也要先給自己掙回本錢。事情有一些出乎紀寒星的意料,這屋里的另外兩人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一個看不出年紀,戴著一副邊框細細的眼鏡,笑起來透著圓滑但又是極富于魅力的,紀寒星聽到他們管他叫莊諧。而那個武總,他原本以為會是個跟老黑差不多的上了年紀的男人,沒有想到這樣年輕,也不是個沉迷酒色的樣子,最多能看出脾氣不太好。紀寒星讀出了這男人眼中難以克制的激動,這讓他生出疑惑。他銳利地打量了那人一眼,那人轉(zhuǎn)開目光,紀寒星把心頭諸多疑問壓下去,走到角落的沙發(fā)上不耐煩地坐下,還是那副沒骨頭的像,看起來白瞎了一副好皮囊。武鑫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震驚,眼前的年輕人頂著一頭枯黃的頭發(fā),因為沒有及時再去染,發(fā)根出已經(jīng)長出了黑色的新發(fā)。他面容憔悴,神態(tài)萎靡,活脫脫是一個長期吸毒的癮君子。被袖子遮住的地方還隱約能看出受過傷。只那雙眼睛是極好看的,像星星。五官里面依稀能跟他看過的照片對上。可是……這樣的紀寒星真的是老板心心念念的弟弟么?好在他面癱慣了,內(nèi)心多得快要爆出來的驚訝也被以沉默的形式消化,武鑫手很穩(wěn),斟得滿滿的杯子里半滴酒都沒灑。浩凱看了莊諧一眼,莊諧對浩凱露出一個“你很識相”的笑容來,招呼他們開始聊正事。紀寒星歪在沙發(fā)上吃果盤,其實在凝神分析他們的對話。他總覺得古怪,尤其在說到公司經(jīng)營內(nèi)容的時候,他越聽越覺得這個業(yè)務是很熟悉的。武鑫開始問他們從涼卡走貨穩(wěn)妥不穩(wěn)妥,莊諧幫腔,暗示他們武鑫家里也有武器配備,如果涼卡那邊不夠需要支援可以找他開口。紀寒星聽在耳朵里,總覺得這兩位真正關心的不是走貨的安全問題,而是涼卡有多少火力……平頭和幾個警察一直在聽通訊,他們的頻道接著好幾方的人,一個是小包間的談話,一個是前往涼卡的C市警方。李顧稍稍平靜些許下來,問平頭有沒有什么消息。平頭說:“包廂內(nèi)一切正常,他們正在套話。涼卡那邊還有相當?shù)奈淞︸v守,偵察需要盡快弄清他們的武器庫和最集中的火力點在哪,貿(mào)然行動可能會犧牲巨大。”李顧:“有沒有星星的消息?”平頭看了他一眼,道:“偵察兵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目標人物。”他們的計劃是在老黑出村后迅速解決掉涼卡村內(nèi)集中的火力點然后控制村子,把沖突規(guī)模降到最低。畢竟其中有很多百姓,一旦大規(guī)模爆發(fā)斗爭,雙方都會有不可預計的損失。至于老黑,如果在市區(qū)動手很可能誤傷無辜民眾,造成很壞的影響,他們會在老黑回涼卡的途中把人解決。莊諧他們今天的談話,一來是勾住老黑,為警方控制涼卡留出時間,二來是盡可能套話,幫助他們了解涼卡內(nèi)部的情況。眼下武鑫和老黑進入了拉鋸狀態(tài),莊諧表現(xiàn)得像是個和稀泥的,他兩邊都不得罪,只會圓場打哈哈,這場談判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頭。紀寒星不想再等下去,他要給自己創(chuàng)造機會。紀寒星打了一個呵欠,走到浩凱身邊說自己癮犯了,找他要粉。他們都知道紀寒星發(fā)作起來是個什么樣子,平時在村里怎么鬧都無所謂,現(xiàn)在不能叫他在這里發(fā)作,老黑也不想毀了這樁交易。他有些心煩地示意浩凱給他一包粉,讓馬仔把他帶出去盯著。在這種場所**的并不少見,浩凱只是希望紀寒星別出其他岔子,他等會兒還準備讓武鑫帶他走。紀寒星吞了吞口水,他能感覺到此刻心臟跳動得很快。他的時間和機會不多,該怎么傳遞消息?或者……他一邊跌跌撞撞往外走,一邊在心里盤算把這個馬仔解決的可能。李顧待得煩悶,他也聽了一會兒里面的情況,武鑫和莊諧一直在同老黑那邊拉鋸,監(jiān)聽器位置貼得不太好,總是伴隨嘶啦嘶啦的干擾,有其他人的聲音,可惜聽不分明。已經(jīng)過去了快二十分鐘,警方那邊武器點沒有找到,也沒有紀寒星的消息。李顧感覺自己的心臟被擠壓進了一個很小的黑盒子里。他再也受不住,推門出去。黃毛的癮君子和西裝革履的客商,兩人目光相對。那一刻李顧覺得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萬物皆是幻影,是虛空。唯有紀寒星,唯有紀寒星是真實的。他瘦了。臉上有細小的傷痕,只那么一眼,足夠李顧心酸到無以復加。可他很快看到了紀寒星身后的人和他手里的東西,李顧反應很快,他目光沒有一直落在紀寒星身上,而是徑直經(jīng)過了他。李顧走到前面第一個轉(zhuǎn)角,從服務生手里接過一杯酒,與此同時他掏出手機,給平頭發(fā)了一個訊號。紀寒星沒有看他,他的劉海很長了,垂下頭的時候能遮住眼睛。他靠著這間屋子的墻壁癱坐下去,低頭做出吸食的樣子來,而后整個人軟得如同一灘爛泥,他的后腦勺抵著墻壁,露出了一個迷茫而滿足的笑容。紀寒星的瞳孔開始渙散,像是已經(jīng)嗨了,馬仔看死狗那樣看了他一眼,稍稍放心,只要紀寒星不鬧出動靜就很好。那一刻紀寒星心中比驚詫更多的,是悲涼,他走了這一步,都是兌換了自己真實的人生。他希望在李顧跟前的自己永遠是精致的,漂亮的,他做夢都想得到李顧的傾慕。而現(xiàn)在他是頹靡的,是枯萎的,就這樣狼狽出現(xiàn)在了李顧跟前。他的內(nèi)心有無盡的悲涼,而在悲涼之余,又生出了一些無悔的勇氣。他的靈魂快要瑟縮成一團了,他必須給自己一些更宏大的意義,好叫他撐下來,去面對這樣的相遇。李顧端著酒回來,經(jīng)過那人,身子一歪,紅酒潑了他滿身。馬仔立時被激怒就要動手,李顧搶在他之前開口:“對不住,剛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