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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彩令來。小雀不懂這些,便問:“這揭彩令是什么說道?”盈珠不等王進回話,便說:“令官在六至三十六間取一數,寫在紙上,扣在杯底。起首飲一杯,報六,再傳給席間任一人,接者揀一數與傳者所言相加,循環往復。而令官則只許加一。中了便叫得彩,若是超了令官所選之數,便要猜拳,超多少數,猜多少杯。”“我懂了!”那王進聞言,便先飲一杯,做了令官,取紙筆寫了個“拾貳”,壓在杯底,報六,將那杯子遞給玉山。玉山接了,眼睛一眨,笑著報了個七,便把杯子給了小雀。小雀:“八。”王進:“九。”香柔:“十一。”玉山:“十二。”“中了中了!”王進笑道,拿起酒杯,拈出一張寫了“拾貳”的字條來。與那琵琶伎碰了個盞,對面仰頭喝了。如此,眾人又頑了幾回,到那小雀做令官時,她寫了個“拾捌”,玉山報了十七,遞給王進。那王大公子向來精于察言觀色,見小雀抿著嘴唇不敢吭氣,便料想該是十八,于是故意報了三十六,又將那杯子交還給玉山。如此一來,超了十八,那玉山便要和王大公子猜十八杯拳。他久居琳瑯閣,哪里是王大公子的對手,十八杯下來,自己喝了十五杯。玉山本就不勝酒力,這十五杯喝完哪里還有好的,只伏在桌上,喃喃著胡言亂語。眾人見喝倒了他,便也不頑了,端了些瓜子蜜餞,坐在桌邊嗑牙花。那王大公子心里高興,便拿起牙著,敲著杯沿,唱了一首短歌行。滿座正乘興,又都是歌伶樂伎出身,皆附合起來,只聽道:“紅塵人如蟻,往來何蒼茫。上掣碧落盡,下走黃泉央。白駒奔雷電,江海御參商。傾蓋多歡故,大醉三千場。醒時散浮萍,堂前滿清霜。聽我瑯玕曲,著我好霓裳。勸君一杯酒,不枉世上狂。”作者有話要說:這首短歌行我居然寫了半個小時……(我寫詩真的太慢了第14章第十三回話說臘月二十二日晚上,玉山與王進等人頑揭彩令,喝得大醉,一時半會兒清醒不來,那王大公子怕他受了寒,便先行起身將他扶了回去。不料,那琵琶伎竟摟著他死活不肯撒手,嘴里含含糊糊,一會兒勸他忖度用度,一會兒又說什么小雀那丫頭如何如何了。王大公子哭笑不得,只得解了外衣,陪他躺下。一宿無話,待玉山早上醒來時,就見王進將自己摟在懷里,一段金色陽光透過窗紙,斜斜照在地上。他有些頭疼,便輕手輕腳的要去倒杯水喝,哪知甫一起身,就見渾身上下被剝得□□。他心頭一跳,有些惶恐,偏偏昨晚喝得太過,竟連一星半點都想不起來。那琵琶伎著了慌,想把王進推醒問個究竟,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得瑟瑟的愣在當場。正進退無奈,那王大公子卻醒了過來,見他一副天塌地陷的樣子,笑問:“怎么了?”“我……”那琵琶伎咬了咬牙,最終說不出來,只扯了被子蓋住那一截如雪的肩膀,翻身睡去了。他剛一閉眼,就聽那沒心沒肺的渾鬼在背后悶悶的笑,便又轉過頭來,瞪他一眼,“你待怎樣?”王進見他雖橫著眉眼,但神色間卻多的是心虛惶恐,便笑,“你放心,我又沒將你如何的。昨晚你那袍子一身酒氣,我便隨手脫了。怎知小雀不在,尋不見你替換衣物,就成這樣了。”那琵琶伎聞言,又忖著自己除了頭疼之外,似乎也無其他不適,便想開了,指使王進去給自己倒水喝。那王大公子竟也甘愿被使喚,翻身下了床,趿拉著鞋去尋水杯。好歹摸到個茶壺,卻發覺是涼的,正要喚人去替,便聽那琵琶伎啞著嗓子說:“冷就冷的,不妨事。”“涼水傷肺腑,我此前不就為著兩杯冷酒病了一月。你身體本就弱,多不好。”那琵琶伎見拗不過他,便也由著他打發人去燒水。他此前被那王大公子一駭,提了十二分氣力,如今松了心弦,復又困乏起來。雖勉力想支撐著下床,卻無奈頭昏腦脹,半晌只得躺了回去。王進見了,連忙拿了個軟墊,卻手忙腳亂不得其法,便索性坐在床沿上,讓他靠在自己懷里。玉山閉著眼,從錦被中伸出手來,他腕子上一圈累絲金釧,手指正緩緩揉著太陽xue。半晌,方道:“什么時辰了?”“快到晌午。你餓不餓,我命人做吃食去?”“不忙……”玉山擺了擺手,又忽然恨恨道:“你這渾鬼,放倒我有什么趣味?”王進聞言一笑,知他是終于想起昨晚那事情來了。那王大公子灌醉他實然是有企圖的,說是歪心邪念也不為過,但怎料那琵琶伎忒不中用,喝了幾杯便倒。他看著那人糊里糊涂,明明連自己是誰都弄不明白,卻還念念不忘的要諸般規勸,要他周到細致,頓時心中一軟,甚么念頭都沒了。那王大公子,從來沒有照顧過人的,至多不過命人好生服侍,卻在那琵琶伎面前,舒了眉眼,忙里忙外。小雀穿著件大紅綾面羊毛里襖子,手里提著水壺,轉上樓來。她見玉山閉著眼,便放輕了腳步,將那白瓷水壺擱在桌上,轉身要走。“小雀,去照著今年春天開的那醒酒湯的方子,與我熬一碗來。”玉山聽腳步便知是她,于是緩緩睜了眼,窩在那王大公子懷里,慢聲慢氣的吩咐。那丫頭聞言應下了,她見玉山皺著眉頭,心中有些惴惴,畢竟那琵琶伎是在她作令官時喝倒的,生怕受了遷怒。于是,便一時舍不得走開,又絮絮道:“公子,還有什么吩咐么?”玉山閉眼忖了忖,忽又想起一事來,道:“昨天還有剩下桃板沒寫完的,你且拿來,我若覺得好轉,便就寫了。這快要過年,無論如何,都不能少的。”“哎哎哎,又瞎折騰些甚么?”王進聽了,連忙來攔他,又一揚手,對小雀說:“你盡管拿來,我替他寫了就是了。”那琵琶伎聞言卻笑,“只怕你王大公子寫的桃板,還未到過年,就要被人摘去了。”“你這說的又是甚么話,摘去便摘去了,橫豎不過重寫就好,你這會子掙甚么命?”王進言罷,便去桌上,將那冷熱水兌了。他自己嘗了一口,覺得溫度合適,方端給玉山。那琵琶伎接過那荷葉雕花銀盞,喝了兩口,便覺五臟六腑都熱了熱,好歹受用些。于是他讓那王大公子去東邊紫檀衣柜里取了套中衣,蒙著被子穿了,又拉過那紫貂裘來披在身上,遂好像回過魂來般,整個人都多了些氣勢。那王大公子看他病懨懨的樣子,頓覺出些心痛與不忍來,便小聲道:“都是我不好,早知你不能喝酒,便不誆你喝了。”“這有什么,如今兩廂并在一處,你倒客氣起來了……”那琵琶伎抱著手爐子笑,忽然眼睛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