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的她，再也沒有了那份純真。

    「這些……你是什麼時候決定呢？」顫抖著，我為她心疼。

    「什麼時候呢？似乎，就在你走了沒有多久以後吧……」

    她沒有讓云娥告知我，因為她說不想影響我。

    可是，我卻後悔了。或許，是唯一一次後悔。

    若是那時候我不要顧慮那麼多，如果我當時帶走她。那麼，她現在一定會快

    樂許多吧？

    「若其哥哥，你愿意幫我嗎？」

    「幫你？」我不懂她的意思。

    「我想要在宮中生存，奶娘說，當今的皇後是害死我母親的兇手。」

    她臉上的恨意，竟然我有些怨恨她的奶娘。

    為何，她要對一個才十三歲的孩子說這些呢？

    我知道恨的痛苦，因為我從小就是如此過來的。恨害死母妃的皇後，恨一直

    羞辱我的皇兄們。所以，我從來不快樂。

    「心兒，你還小。不該恨的，不該的啊。」心，有泣血的感覺。

    可是，她卻笑了，笑的很燦爛。燦爛的背後，是深深的寂寥和痛楚。

    「可是……我已經有恨了……已經恨了一年了……」

    終於，我知道了，我錯過了一年。

    因為我的猶豫和擔憂，錯過了給她快樂的機會。

    「好，我幫你。」

    如果，這樣子可以補償的話。

    第６章相識若有時３

    我只是通過云娥和她聯系，可是她似乎已經好久未與我有書信了。

    這讓我有些擔心，立刻入宮。

    我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可是，卻是她最寂寞，最不快樂的時候。

    小心的進了疏琉宮，卻見翻騰的湖面激起了一道高高的水柱，最後成了冰雕。

    突然，冰雕應聲而裂，恢復了平靜的湖面。

    我震驚的看著，書面平復後，對湖的女子。

    心兒，已經十四歲了。她竟然可以控制湖水！竟然……可以運用只有蒼穹的

    皇族才擁有的能力！

    「若其哥哥，你怎麼來啦？」她似乎一點都不避諱我，依舊笑意盈盈的看著

    我。

    「你為何……有這種能力？」

    「我也不知道，這似乎從我有記憶開始便有了。」

    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我謊稱有些事情，匆匆離去。

    再見她時，已經是幾個月後。那是我才知道，原來她是我的meimei，或者說是

    我的表妹。因為，我們的爺爺是同一人。

    那一刻，我想問她，為何他成了朱戟龍的女兒。而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也終於明白，為何朱戟龍從來不關心她。

    本以為，再見她時，終於有了理由將她帶走。本以為，她聽到以後一定會很

    高興的。

    可是，當我說完一切，我卻發現，她沒有一絲的喜悅。

    「心兒，你怎麼了？」我伸手，想要覆上她的額頭，可是卻被她躲開，我不

    敢置信的看著她。

    「原來……我真的不是他的女兒。怪不得……怪不得……他要如此對我……」

    我不明白，為何她的眼中只有死寂，也不明白為何她如此的痛苦。

    只是，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叫過我若其哥哥。從此，她只叫我若其。

    因為，他告訴我，她沒有哥哥，沒有父親，什麼都沒有。

    而我也終於查到，原來她的母親，或者說真正的皇妃從來沒有死。死去的，

    是她的親生母親，為了保護她為了保護meimei而死。至於皇妃，原來是她身邊的奶

    娘。

    我永遠記得，她聽到後，只是異常的淡漠。靜靜的點頭，告訴我她知道了。

    「心兒……」我好心疼，為她心疼。

    為何，如此一個美好的女孩子，現在卻是如此的模樣。

    除了恨，她似乎多了一種情緒，一種叫做心死的情緒。

    我一直不明白這些年到底她發生了什麼，直到她十五歲生辰。

    本來，我只是想送給她冥月的一些小東西作為禮物的。我一直知道，她喜歡

    這些。

    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祭拜了她的母親回宮了。所以，我還是悄悄的潛入了

    疏琉宮。只是，遠處她的寢宮卻只有微弱的燈火。

    往年，此刻的她不該入睡的呀。

    一步步的走去，直到寢房門口，本想推門而入。卻在手觸碰到門框的那一刻

    定住，因為我聽到了……女子的低低呻。吟，近似哭泣的小聲嚶嚀。

    我知道那是什麼聲音！那是男女交歡的聲音啊！

    我不敢置信，不愿意相信，里面是心兒和其他男人。

    所以，我悄悄的上了屋頂，掀開了朱紅色磚瓦。其實，我還是不愿看到的吧。

    所以，才會選擇上了屋頂，因為掀開了看到的也只是床頂罷了。

    可是……我錯了！

    我看著心兒赤裸著身子，雪白的肌膚赤裸的布滿了紅色的吻痕，趴在了床沿。

    而她的背上，覆著一個男子。

    當看清楚男子的容顏時，只覺得心痛的如同被撕裂一般，卻只是為了心兒那

    每一聲痛苦的呻。吟。

    那人，竟然是朱戟龍！

    心兒一直告訴我，她死心了。可是，我卻知道，其實她從未死心過。我也一

    直以為，她并未死心。

    如今，我終於明白，為何她變了那麼多！變得如此痛苦！

    想想，從她十四歲生辰再見之後，她就變了。是不是……在那個時候她就被

    ……

    我不敢想……不敢想下去！

    突然，她被翻身，我看到了一張蒼白痛苦的臉！沒有因為情欲而起的紅潮，

    沒有快樂，只有空洞。

    我想立刻沖入房內，想要救出她。可是……那一刻卻對上了心兒的眼眸。

    她看到了我，她的眼眸中閃過渴望、痛苦，最後卻是死寂。

    我看著她對我搖搖頭，然後摟著朱戟龍的脖子，只有我能夠看到，她叫我離

    開。

    房內男子的低吼更加的劇烈，我也看到心兒越來越痛苦。可是，她卻只看著

    我，催促我離開。

    我不知道怎麼走出疏琉宮，也不知道怎麼走出宮門。

    再見她時，她依舊坐於湖邊，很安靜。

    「你終於明白，為何我不能離去了吧？如今……我早已不是自己的人了。」

    她的聲音，如泣如訴。可是，卻只是蒼白了臉。

    「你什麼時候……成了他的人？」心中早已醞釀了許久，可是真的問出時，

    才發現，已經痛到了麻木。

    她依舊微笑，卻沒有暖意。

    「就在那日……我十四歲生辰的時候……」她好平靜，平靜的我心痛，「我

    本來還抱著一線希望，我不是冥月的人。可是，原來我真的是呢……被自己一直

    尊敬的父皇壓在身下……原來，是這種感覺。」

    我清楚的感覺到她的心在泣血，她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哭泣。可是，她卻帶

    著微笑。

    「心兒……心兒……」

    我呼喚著她的名字，卻跪倒在她腳邊。

    她沒有任何的反應，如同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若是在你十二歲時，我就帶你離開。若是十四歲時，我就不顧一切的帶你

    走……你就也不會……也不會……」

    「若其，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的。人活著，總有很多的後悔很多的遺憾。我

    也總在想，如果那時候我纏著你離開，或許我也不會痛苦。可是……我們回不去

    了。失去的東西，永遠沒有辦法後悔和追回。」

    我只是靜靜的跪在她腳邊，心失去了所有的跳動感。

    是啊……

    我錯過了，錯過了她的十二歲，錯過了她的十四歲。

    不知道何時，一陣風吹拂過，臉上卻帶著陣陣的濕冷。

    「若其，以後若是沒有我的吩咐，不要再進宮了。這里……不該是屬於你的

    地方。」

    在十六歲的生辰前，我再也沒有入宮。

    若是心兒有任何需要，都會派云娥告知我。

    而我，永遠的成了她的一個屬下，一個她唯一信任的人。

    第７章相識若有時４

    「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愛上心兒的呢？」

    從遙遠的記憶中回神，我才發現，偲玉已經聽得入神。

    「什麼時候……或許，我早就發現了。只是，我一直想要給她最好的，想要

    保護她。所以，我一次次的錯過了她。十二歲時，我錯過了。十四歲時，我又錯

    過了。而在她十六歲時，我還是錯過了……那時，若是我想帶她離去，不顧一切

    的離去……」

    沒有再說下去，因為這只是會讓我想起心兒說過的話。

    她說，她曾經在十六歲生辰時期盼過，期盼我能夠將她帶走。只可惜，最後

    我沒有到。

    「或許，朱戟龍說的沒錯。只想著一味的保護她，只會永遠的失去她。」

    我終於明白，那道一直守護在疏琉宮隱約的身影是誰。

    也終於知道，為何朱戟龍近乎傷害的寵愛著她。

    只有如此，心兒才可以站在最高處，才可以有愛人的能力。

    「原來，沒有了親情以後，才能夠愛上一個人。而我，卻只知道保護。最終，

    失去了一起。」

    偲玉沒有開口，只是安靜的聽著。

    而我，只是需要一個傾聽者。

    「我看著心兒，從對朱戟龍的恨，對他的怨。慢慢的，成了依賴，成了習慣，

    最後愛上了他。而我也看到，朱戟龍從始至終的包容，可是卻從未出手干預。」

    知曉了這一切，明白了這一切，我才清楚。

    我不只是錯過了，也在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你寧愿選擇做她的哥哥？」

    「是啊……」我不禁仰望明月，「親情，是心兒一直渴求的。既然沒有人可

    以給她，那麼我給她吧。若是這份愛不被需要，那麼就讓我以哥哥的身份愛她吧。」

    那一夜，偲玉聽了我所有的傾訴。一直到，她的丈夫來了。

    其實，我很羨慕他們。

    雖然，最終偲玉沒有和他最愛的人在一起。可是，這個一直默默守護在她身

    邊的人，卻還是得到了她的愛。

    至於她最愛的那人，或許已經不再恨她了吧。在她為了這段感情，幾乎埋葬

    了自己的時候，他或許已經放棄了吧。

    看著心愛的人幸福，比什麼都值得吧。

    花園內，又留下我一人。

    突然想到，好久沒有去看過心兒了。我這個做哥哥，總該要送上一份祝福的。

    再見心兒，雖然已經二十六了，卻還是如同往昔的容顏。只是，眉宇間多了

    些帝王的霸氣。也早已沒有了，曾經的純真。

    「哥哥，難得你自愿來。每次，都要我請好久，才愿意來看我一眼。」

    她堵著嘴，此刻卻像個孩子。

    「你也是五個孩子的母親了，怎麼還和個孩子一樣。」我笑著，摸摸她的頭。

    「你是我哥哥呢，在你眼中，我不就是一個永遠的孩子嘛。」

    她的笑顏，讓我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從前，那個十二歲的小女孩，開心的

    拉著我的手，開心的告訴我多麼喜歡去游山玩水，想去看看外面。

    對於我的到來，他們并未說什麼。就連我和她親密的模樣，他們卻也只是看

    著而已。

    我很清楚，因為朱戟龍不準他們如此。

    朱戟龍如今只是她的鳳後，可是無論是後宮還是朝政，依舊由他把持著。只

    是，他會站在她的背後，放任她做她覺得想做的一切。

    或許，只有這樣子的他，才能夠得到心兒的愛吧。

    用過了晚膳，我回了寢宮。可是，不久卻又意外的訪客。

    「沒想到，你會來找我。」一身華服的朱戟龍，是我未料到的訪客，「此刻，

    你難道不是該陪著心兒嗎？」

    「瑯邪今日回來，心兒與他在一起。」他的臉上，很平靜。

    「真沒有想到，你會如此欣然的接受其他男子分享心兒。」我想，如果是我，

    如果心愛真的愛我，我是不可能做到的。

    「我只希望心兒能夠快樂，其他的早已不在乎。」

    看著他一臉的愉悅，心頭縈繞的問題卻在一次萌發。

    「曾經的你，是一代帝王，且是被所有人褒貶各半的帝王。可是，為何你愿

    意最後如此？」難道，只是因為愛嗎？

    他這樣子的帝王，會有愛嗎？

    「曾經，我也想要獨占她。所以，在得知心兒想和你離開，我立刻威脅她不

    準走。那時候，她只有十二歲。這麼多年來，我任由著她成長，任由著她學會自

    己保護自己。所以，我用最強硬的手段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我知道她和其他幾

    人的關系，卻不舍得去責問那一張痛苦的臉。」

    朱戟龍的眼眸，似乎同我一般，都在回憶。

    「當看著她身中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