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fā)女孩說他動手打了Ryan。老天，他毫不懷疑他這樣干了，他總是對那可憐的男孩動粗，下手從來不輕！說不定又在他身上留下了傷——Jesse咬緊嘴唇，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Ryan身上的淤血。

不知道他會不會還對Glen隱瞞，這次不光是打他那么簡單，他還違背了誓言——見鬼！怎么會搞到那玩意的？！該死的酒吧，從來不缺貨！

好吧，如果到時候Glen也把他痛打一頓，也許最后Ryan會因為心疼而原諒他的……Jesse覺得自己有時候真的很卑鄙，他已經(jīng)了解了Ryan的性情，知道這個善良的藍眼睛男孩從來不懂什么是無情——這倒是他自己擅長的。

他不能把這些用到Ryan身上，畢竟，他是自己唯一想過要對其道歉的人了。

早晨的斜暉把不算平坦的水泥路面照射地金光泛濫，冷冽的空氣刺激得人吸進一口后就不愿再吸另一口，發(fā)覺呼出的暖氣是一種浪費。

漫長地步行過程足夠Jesse把自己從一個罪無可恕的負(fù)心人降低到一只一時失足的迷途羔羊。就是這樣的，他總是寬恕自己，迷惑自己，他承受不起那些自己犯下的錯！

在他把打算對Ryan說的第一句話從“對不起”，換來換去變成“你還好嗎？”之后，他明白良心在受最大的譴責(zé)。他還是這樣決定的，直到站在Glen住的公寓門口——

他看見Ryan步態(tài)疲憊地向他所處的方向走來！

他走路的步子不穩(wěn)，肩膀的擺幅很大，每一步都移動得無力且艱難，還時不時地需要扶墻一下。走到離Jesse五十碼的時候，Ryan看到了他，抬起眼皮確認(rèn)是Jesse后，繼續(xù)看著腳下的路，前進。

現(xiàn)在是早上，遛狗的人也才出門，他穿的是昨天的衣服，這種虛弱的行動和疲倦的眼神讓Jesse聯(lián)想起什么——

“在哪兒過的夜？”

當(dāng)Ryan走到離他只有三尺的時候，冷冰冰的質(zhì)問從Jesse嘴里爬出。

Ryan看了他一眼，眼神像他的語句一樣冰冷，沒有回答，打算從Jesse身邊過去——

“我他媽的在問你！”掰過Ryan的肩膀，Jesse的力量幾乎把他推倒，還好Ryan身后是一堵墻。“——昨晚干什么去了？！”

還是沉默，Ryan頑固地緊閉雙唇，目光也沒有往Jesse身上看。Jesse惱火了，本來處于被動的他突然萌生不可遏制的攻擊欲望，他用力將Ryan往墻上推，終于聽到了他因為受沖撞而發(fā)出的輕微的呻吟。

酒精味……當(dāng)Jesse向他逼近的時候，從Ryan的身上嗅到的——“你喝酒了？”

“不關(guān)你的事。”Ryan把頭側(cè)向一邊，鎮(zhèn)靜地說。

Jesse無可奈何地把手背擱在鼻子下吸吸，他知道這是他造成的：“喝得多嗎？”

Ryan沒理他，Jesse伸手去碰他略顯青紫的嘴角，他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啪——

Ryan將他的手打開，試圖掙脫這種包圍；這個舉動惹惱了Jesse，他更用力地將Ryan摁了回去，一手捏住他的下頜，強迫他正視自己。

“跟我說話！混蛋！”

他湊到了Ryan的嘴邊，想要吻他——他總是被這種目光的他吸引，但在靠近的一瞬間，他察覺到一絲稀薄的異常：

“……你做過什么？”

“不關(guān)你的——恩！”

Jesse把Ryan的頭抵向墻，從下面掀起他穿在里面的T-shirt，露出胸膛，然后，一副前所未有的恐怖表情出現(xiàn)在那張胡子邋茬的臉上——

“你他媽的讓別人給cao了？！”

Ryan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那副發(fā)作中的獅子般盛怒的神情絲毫不能動搖他眼神里的控訴，可惜這些Jesse已經(jīng)看不出來了。他湊到Ryan的身體上聞了聞，慢慢把手松開，向后退幾步，看著Ryan……

啪——

響亮的一掌甩在Ryan的臉上，他微張著嘴，低下頭，淡褐色的頭發(fā)散亂地遮滿了左邊臉頰，肩膀微微顫抖著……

“賤人！”

Jesse揪起Ryan的頭發(fā)，露出他緋紅的左臉，沖他惡狠狠地咒罵，突然——

Ryan舉起手，扣在那只囂張的手腕上：“是的……我是跟別人上床了，我喝了酒，我們干了一晚上，但是——”

“那他媽的都不關(guān)你的事！”

說這句話的時候，Ryan擠出了眼淚。

這樣的反抗完全沒有使Jesse退卻，他更加憤怒了！

“你他媽的說什么？啊？！”Jesse將Ryan的雙手手腕扣在他頭頂，逼近他的臉：“不關(guān)我的事？——他媽的！你是我的！！！”

“唔——”

他到底還是吻了上去，兇狠而狂暴，像是為了證明什么——證明他對某件事物的占有權(quán)而肆意破壞他！

這完全不是Ryan能接受的，他感到惡心甚至恐懼，像對某種危險的恐懼，他采取了本能的舉措——

“噢——該死！”

一腳踢在了那混蛋的小腿脛上，Ryan得到了解脫，他喘著氣，看著Jesse彎腰下去，抹了抹嘴角：

“別，別讓我再見到你……我再也不想見你了——我恨你！！！”

＊　＊　＊

告別AJane后，Ryan除了回家收拾行李似乎再無去處，醫(yī)生那里要等回Boston以后由他父母安排——他們一直希望他能待在Boston（最好是家里），而不是在一個陌生混亂的大城市里飄蕩，讓他們提心吊膽。

他們還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回家，就像他們不知道當(dāng)初他堅持去NewYork的原因一樣，Ryan當(dāng)然沒有向他們提到過JesseObstan這個人，他們最多只了解他是Glen樂隊里的領(lǐng)頭（雖然Sigh的事務(wù)一般是Glen說了算）。不管怎么說，他們也是目前不多的Ryan需要珍惜與之相處的人了。

Ryan真正希望的是通過與父母的相處，說服并讓他們最終原諒Glen；看在老天的份上，其實他什么都沒做錯——沒有人做錯了，一切只是命運的惡作劇。

JesseObstan就是這場鬧劇里的小丑*，那張寫滿喜怒哀樂的漂亮面具下，是一顆反復(fù)無常的心。

Ryan有時也會非常恨他，當(dāng)他一個人想到那些可怕的情景，他真希望換成Jesse去遭受！但他同時明白自己其實更希望Jesse能在他身邊：安慰他也好，嘲笑奚落他也好，甚至打罵羞辱他——他只是不想一個人。有時候，孤獨比死亡更恐怖，尤其